「呵呵,那邊住的是我媽,她歲數大了,睡眠質量不太好,所以一般晚上我是不會客的。」牙雲龍想著身邊可是站著堂堂的省長,這便連忙的解釋著。
馮思哲早就听張揚說過,說牙雲龍是一個非常孝順的男子,所以在听到這些之後,並沒有起什麼變化,而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在馮大少看來,通常有孝心的人都不會是什麼壞人,縱然就有一些個別的,他們的壞也是有底線的。
在牙雲龍的引領下,一行人來到了廂房的會客廳,這里的面積還不算太小,有三十多平,至少安排馮思哲等人座在這里是足夠了。
隨行而來的尹風雷自然是跟著進了會客廳,而司機李爽以及警衛陳虎等人則是在院里站立,他們的職責是保護馮思哲的安全。
會客廳里,牙雲龍主動的給馮思哲上了茶水,然後不好意思的說著,「省長,請對付喝一口吧,婆姨不在家,去京都陪著女兒上學了,所以這家里準備待客的東西不是很多。」
「哎,哪里來的這麼多客氣,省長來就是想見見你,也不是要吃你什麼東西,倘若要是吃,你以為我們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嗎?」張揚連忙在一旁解說著,實際上他也是怕因為牙雲龍待客不周,而引馮思哲生氣。
馮大少怎麼會是這麼小氣的人呢,所以他一直是默不作聲,只是臉上洋溢著笑容,表示著他的確是沒有生氣。
看著馮思哲並不生氣,張揚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主動把話題引到一旁,「我說老牙,你還是那個倔脾氣,省長來西川視查,你也不去迎接,我說你這個人的組織紀律性是不是差一些呀。」
「沒有,沒有,哪里有。」被當著省長的面,問及到這些,牙雲龍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張揚說的是實情,他的確是沒有和市委其它的一些領導一起去迎接馮思哲,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知道馮思哲並沒有和考察團一起到西川的事情了。
「呵呵,張揚,你就不要揶揄牙雲龍同志了。」馮思哲也是呵呵一笑,表態的說著。他的這種表態確是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于牙雲龍並沒有和其它的市領導一起接自己,他並沒有真的生氣。
听著馮思哲這樣說,牙雲龍長出了一口氣,想了想說道,「省長,其實也不是我對您有意見,只是我感覺這種迎來送往實在沒有什麼必要,在說了市委其它的同志都去了,也不差我一個不是。」
「嗯,這話說的我贊成,領導下來檢查工作,主要負責同志陪同一下也就是了,其它的同志就應該做好本職工作,大家都去湊那個熱鬧,那工作要由誰來做呢?」馮思哲點了點頭,一幅很贊成的樣子。
馮思哲的說法,讓牙雲龍多少有些感動,不管怎麼樣,這位領導還真是說到他心里去了,他听的這話就是舒服。
說起牙雲龍這個人,與其它的西川市委干部還真是不太一樣,不管是出身還是性格都是完全的不一樣。
牙雲龍是少數民族彝族人,從小學習成績就很是優秀,後來成功的考取了大學,成為了國家的公務人員,並且趕上了國家提拔少數民族的干部風,一路仕途算是順利,並且因為其本人特殊的身份與極富有韌性的性格成為了一名統戰部門的干部,後又因為西川市彝族人所佔比例不少,于是就成為這里的統戰干部,並因為其辦事公平,心底無私,成為了西川市的統戰部長。
要說在西川地區,治安情況一樣的與都城省相同,並不是太好,甚至時而還會發生一些民族小問題,這大大影響到了社會的穩定發展,而牙雲龍也正是基于這種情況之下才掘起的,並且因為他特殊的身份,促使他的地位牢牢不可動搖。
按說這樣一位干部,這樣一位不可取代的身份,在西川市應該有著很強的話語權才是,可是真實情況確是,因為牙雲龍此人為人正直,對于很我事情敢于仗義直言,而在官場之中,實話不能說是一種奢侈品,可天天要是總說實話,難免就會有一種格格不入之感,他就是這樣,看不慣的事情就想說,看不管的事情就想管,久而久之,干脆就被西川市委的一些領導給隔離了,大家都感覺到和這樣一個太過正直的人接觸,有些累,就像是總在黑暗之中有一雙眼楮盯著你一般,總讓人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在心中存在。
即然你不讓別人舒服,那別人就不會讓你舒服,于是牙雲龍就被西川市委給排斥了。很多重大的活動都不會通知他參加,只有在有關統戰工作的時候,方才會讓他讓站出來主持大局,要說不是因為其特殊的身份,怕是現在他的這個位置也會被剝奪了吧。
而牙雲龍這個人偏偏就是一個倔脾氣,只要他認準的事情,往往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一直堅信,官場之中的干部,大多還是好的,只有少數一些人,因為權力被蒙蔽了雙眼,會做一些糊涂事,而大多數干部還是心存正義,知好壞的。而且,他也堅信,自己的做法會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按著自己的行為準則在做事,哪怕就是有一些領導看他不順眼,無視于他,可他還是應該怎麼做事就怎麼做事。
久而久之,他是一度而再度的被人邊緣化,就像是今天,新省長到任的迎接儀式都沒有人來通知他。當然了,以牙雲龍在西川市工作這麼多來講,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只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去迎接馮思哲,因為在他看來,好干部的本職工作中並不是迎來送往,而是專注于自身工作,更好的為人民,為國家而服務。
而有時,越是堅持的干部,越是表面表現強大的干部,其內心確是最為虛弱的,他們也有著普通人的心,也會怕受傷,很多時候也需要鼓勵,就像是現在的牙雲龍,在听到馮思哲沒有就他去參加歡迎儀式而有任何的不悅之時,他也有些感動,畢竟不是每一位高級領導都有這樣的心態,往往誰來迎接他,可能記不住,但誰沒有來,他們確是記在了心中,因為這在領導心中會認為你不尊敬他,你不把他當回事,那你就真的危險了。
牙雲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動的神情,這沒有逃的過張揚的眼楮,看著省長僅是一句話就感動了人家,他也不得不佩服領導的用人藝術。但想著此來還有正事,他又接著說道,「老牙呀,你也不要感概了,如果你可以和省長更多的接觸,你就會發現,讓你感動的事情還會有很多的,呵呵,怎麼樣,現在如果可以的話,就向領導匯報一下西川市的情況吧。」
以前張揚在西川任副書記的時候,與牙雲龍的關系就極好,也許是因為骨子里都有些倔強還有就是都是受到打壓之人,正所謂患難見真情,這讓兩人迅速的走到了一起去,就算是後來張揚去了省政府工作,牙雲龍每當去省城開會兩人也會見上一面,這些年來一直就沒有怎麼斷過聯系,這也是為了什麼張揚有著信心直接帶著馮思哲就來此了,而是根本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工作。
「西川市的情況,很好呀!」出乎竟料的牙雲龍竟然沒有在像前幾年那般的張嘴就是抱怨。
牙雲龍的回答讓張揚就是一愣,他在來之前可是對馮思哲信誓旦旦的說,想了解西川市最為真實的情況,那找牙雲龍準是沒錯的,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對方明顯就是在敷衍自己嘛,這和自己當初保證的可完全不一樣呀。
張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馮思哲,見到後者並沒有如他所預料那一般的如何生氣,相反確仍是保持著一臉的平易近人之色,他方才松了一口氣,然後這就向著牙雲龍再一次重申道,「我說老牙,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四處唱贊歌,這可不是你的個性哦。」
「什麼叫四處唱贊歌,我說的本身就是實話嗎?怎麼,實話也有錯?」牙雲龍反問張揚。
這一句話算是把張揚給問愣了,最主要還是因為他沒有想到牙雲龍突然會有這樣的態度,他以為憑著自己與其的交情,在加上馮思哲親自現身,那想搞清楚一些問題一定會非常容易的,誰又想到這個在他眼中極為正直之人如今也學會耍滑頭,學會了說假話呢。
相反的,牙雲龍的回答倒是沒有出乎馮思哲的意料。在仕途之中走的久了,自然而然就先學會了自我保護,在第一次見到領導時,就說實話,說直話,那可是要冒一定的風險的,而在沒有弄清楚自己性格和工作行事風格之前,保守一些,說一些好听的話,大家都能接受的話倒也是沒錯的。
但即然張揚說牙雲龍此人可信,馮思哲倒對這人的人品沒有什麼懷疑。對于極想了解西川情況的馮大少而言,得到牙雲龍的信任是必須的,而現在想听到一些真實的話,看來就必須要下一些猛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