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兩回事。可是紀大鵬犯了法總是沒錯的吧,本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說法,這一次制他的罪並沒有毛病。」霍準也是一個有著很強正義感的人,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身處這個位置了。
霍準補這麼一句,其實就是在提醒馮思哲,此事不可手軟,當然他也知道他的能力怕是搞定不了這事,所以才把事情向馮思哲和盤托出,期望借此人之力來解決此事的。在他心中,不管是紀大鵬,還是晁龍都不是什麼好人,而這一次如果可以把這兩方都打壓下去,想來都城省的治安情況會良好許多的,這對他的工作來講,也會輕松不少的。
實際上霍準也想過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向國安總局匯報,他不相信他怕方先生,他的領導也怕,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沒有那樣去做,因為他知道一旦上報給了總局,那就等于把這個臉給撕開了,那個時候紀家的臉面一定不會好看,在盛怒之下沒準他們就會做出什麼不當的舉措來,如果是這樣,他這個分局局長的位置首先就要玩完。怎麼樣即能打擊敵人,還可以保存自己,這才是最好的辦法,所以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把一切交由馮思哲來處理了。
話說,誰讓馮思哲身後有一個不差于方先生的趙老存在呢?
馮思哲也知道霍準一定是想了很多之後才把這件事情交由自己處理的,這件事情看起來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可反過來看,又何償不是人家對自己的一種信任呢,人家信任自己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情,不失法律的公允。而這種任信確是極為的難得,甚至說難听一些,是花錢都買不來的呢。
「好,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只是現在人還要先由霍局你看管著。」馮思哲決定了,這件事情他接手,當然了,現在他可是沒有什麼好主意,正好要春節了,他想還是回去和外公商量一下的好。
「當然可以。」看著馮思哲答應了下來,霍準也是長松了一口氣,如果馮思哲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不接這個差事,那他還真是有些為難呢……
零八年農歷大年初八。
在馮思哲剛剛過完了四十歲生日之後的第三天,他就回到了都城省,並且還在第一時間來到了方府之上。
本來,趙老的意思是要給馮思哲好好慶祝一個生日的,可是馮大少確拒絕了,以他的年齡處于如今的位置本來就遭人妒忌了,倘若在高調起來,那保不準別人會說他什麼呢,所以過生日的時候還是像往年一樣,他只是和家人以及那幾個紅顏知己一起度過了。
而在這一次回京的時候,馮思哲也向外公請教了紀大鵬的問題。
出乎馮思哲意料的是,對這個問題,外公竟然一點也不為難,只是給了一個答案,那就是讓他直接去找方先生,把一切都向方先生講明。趙老還說,像是方先生這種經歷過戰火之人,她是一定知道怎麼做的。
有了外公這肯定的語氣,馮思哲便在剛回到都城省之後就奔著方府而來。
方府座落于老省委院旁的一個獨院之內。這個老省委的地址還是文ge時期的,後來因為社會發展的需要才換了地址建了新省委,而老省委也因此就荒廢了下來,後來經過一番簡單的裝飾之後就改成了省直屬的老干部局,而方府就是在老干部局的隔壁之處。
傳說省里的意思是要請方先生入駐省委常委院的,可是這個要求確被方先生給拒絕了,她說無功不受祿,一個以退之人就要有以退之人的覺悟,還是住在自己的小院之中安靜一些。
即然這是方先的意思,那自然誰也不好忤逆,于是方府就在這里誕生了,而因為方府在這里,這門口一片也被劃成了步行區,不管是誰都別想把車子開到這里來,想來這也是省委考慮到不要打擾到方先生的原因吧。
馮思哲本人就是拎著從京都外公外婆那里拿來的京西點心一步步走了二里路來到了方府門口。
按響了門鈴,沒一會,一位四十多歲穿著很樸素但同樣很干淨的婦人走了出來。「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
「您好,麻煩您通告一聲,就說何家玉的後人前來拜訪。」馮思哲很是有禮貌的說著,他可是很清楚的,宰相門前七品官,如果他把這個開門的人得罪了,那怕真就見不到方先生了。
也許是看到馮思哲很有禮貌吧,那位婦人考慮了一下方才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就在這里等一會,另外我要提醒你,如果一會你被允許可以進去,東西還是不要拿了,我家先生最不喜歡別人給他送禮了。」
「哦。」馮思哲點了一下頭,並無任何的意外,對于真正的首長他見的可多了,幾乎很多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規矩,他也習慣了。當然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是來送禮的,一來他拿的東西並不值什麼錢,二來這些東西可還有些意義呢。
馮思哲就站在那里等著,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這一等就是十多分鐘,之後,那位婦人才重新的出現,「你好,請跟我進來吧,哦對了,你拿的那些東西也請帶進來。」
「呵呵,好。」馮思哲高興的點了點頭。跟著那婦女的腳步就走進了院落之中。
那位帶路的婦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先生會有這樣的吩咐,明明她都是不收東西的。在前面帶路的他走了幾步後才想起什麼說道,「你是不是等的著急了,告訴你,剛才我家先生正臥于床上,是得了通報後才起來的,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听著這位婦人的解釋,馮思哲才恍然大悟,他剛才還以為這是方先生不願意見自己呢,現在听了這個解釋心中就更加有底了。能讓在床上的方先生起來見自己,那不是更說明自己的重要性嗎?
馮思哲跟著那婦人走入了前院,穿過了一條走廊來到了一個亭落之中,而在這里,看到在那當中正有一人座于一輪椅之上,露出的上身穿著的赫然是很多老革命家都很喜歡的中山裝。
「方女乃女乃好。」馮思哲見到那老婦人之後是二話不說,上前就跪倒在地,通通通就磕了三個響頭。
「馮省……這孩子,這怎麼使得呢,你快些起來。」看到馮思哲來了就跪,那座在輪椅之上的也就是方圓先生是連忙的要起身相扶,最後還是那位帶路的婦人手快,伸手扶住了馮思哲。
「方女乃女乃,來時我外婆就和我講過了,見到您一定要執子孫禮,我這不過是遵循著傳統禮節罷了。」馮思哲抬起了頭,面向著方先生說著。
「好一個傳統禮節。只是現在的年輕人講這些的實在不多了。好了,你禮也行過了,快些起來吧。」方先生听了這句話似乎是有什麼感悟,然後這就向著連忙向著馮思哲做了一個請起的姿勢。
頭也磕了,馮思哲自然不會在嬌情,人也是站了起來,然後把手中的京西點心遞了過去,「方女乃女乃,我外婆說您以前就喜歡這一口,這是她親自去那老店里排隊給您買來的,我外婆還說,雖然不是同一個人做的,可是味道確沒有多少變化。」
「哦。」听到馮思哲如此說,方先生點了點頭,「阿芳,你幫我打開,拿一塊我嘗嘗。」
顯然,陳芳就是那個給馮思哲帶路的婦人了。
「是的,先生,只是這個屬于甜品吧,您的身體……」陳芳猶豫了一下說著。
「不要緊的,如果是正宗的京西點心倒不會膩人。」方先生搖了搖頭,說了一句。
陳芳便不敢在怠慢,連忙的把馮思哲拿來的點心端到了方先生面前,從中揪下了一下塊。
一下塊的點心就這樣入了方先生的口,看其樣子,對方就像是在品嘗什麼仙品一般,慢慢于口中咀嚼著,然後大約半分鐘後才道了一句,「不錯,家玉沒有騙我,雖然不是同一個人做的,可是味道也差的不是很多。」
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方先生就沖向馮思哲說道,「回去告訴你外婆,下次我進京的時候一定會去看她,讓她帶我也去見識一下這個點心老店,哎,我怎麼在京都就沒有找到呢。」
「是的。」馮思哲不敢怠慢,連忙回答著。來之前外婆就說了,她在建國初期與方先生曾一起共事過一段時間,雖然感情不是很深,可是確知道此人最願意吃的就是京西點心了,只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這個店鋪關心了。而現在他的後人因為生計重操舊業,被一直在關心這件事情的外婆發現,她也相信憑著這個東西可以當做是一塊敲門磚,應該可以很快拉近雙方間的感情。
當時听了外婆的話,馮思哲心底里還有一絲的不信,方先生是什麼人,那什麼沒有見過,怎麼會因為一塊點心而對自己產生好感呢,可是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實際上馮思哲又哪里知道,方先生以前可是老燕京大學的學生,就出生在京都,小時候可是吃著這京西點心長大的,現在多長年過去了,還可以在品嘗到此點心,那懷舊之心自然在現,對馮思哲這個送禮之人自然也就會多少幾分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