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如預料中一樣的圓,似乎千百萬年來都是如此,從未顧及過遙望著她的人正懷著怎樣的心情……
又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然而齊昊軒所盼望的團聚似乎已經變得遙遙無期了。他真後悔,後悔那天听了鐘伯的安排,而沒有堅持一起回家,也許那樣自己就不用去等這不知道多久的時間了。但他也慶幸命運如此的安排,至少自己沒被仇人抓到,如果是那樣還有誰能來守護他的家人的安危呢?
緊緊握住鐘伯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枚黑s 吊墜,齊昊軒不斷的重復著,甚至近乎歇斯底里的對自己說,‘一定要查出仇人的底細救出自己的家人,一定要,一定要!’
是的,因為如果他停下來,他擔心自己可能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向前走。
試想一下,一天一夜水米不進,傷口不斷流血而又無法包扎,敵人緊追在身後,自己卻在荒野中迷失方向……
如果早知道命運會有如此的安排,又會有誰願意去接受呢?沒有人。
但是倘若這一切只是代價的話,只是和家人團聚的代價的話,齊昊軒願意。哪怕再給他一百次從新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選和家人在一起,不管有什麼代價!
「嘩啦嘩啦」
不知走了多久,一絲細微的流水聲從一處灌木叢後響起,也許那不過只是可憐的幻覺吧。這已經不止是齊昊軒第一次出現類似的幻覺了。但齊昊軒卻別無選擇,他只能去看看,因為他要活下去。
費力的用一只手開路穿過灌木叢,一股清涼而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嘩嘩啦啦」流水的聲響更大了,盡管視線有些模糊,但眼前這片波瀾的月s 還是帶給了齊昊軒一個大大的驚喜。
「哈哈,真的有水了,這不是幻覺!」齊昊軒的身心因為找到水源而變得興奮起來。但這種興奮卻更近乎是一種來自本能的反應。因為齊昊軒盡管意識到了危險,可他卻發現自己還是撲向了河邊。
「快上,就是他!」
突然一聲大喝從不遠處響起,緊接著「噌,噌噌,噌」四條身影先後從周圍竄出直奔齊昊軒襲來。
敵人的攻勢極為凶猛,並且一看便知早已埋伏多時。而再看此時的齊昊軒,虛弱的連站直了都吃力,飽受**,又失血過多。恐怕他只要腳下一滑掉進眼前的河里,就再也浮不上來了吧。
「快交出吊墜,可留你全尸。」
就在此時,一個厚重的聲音從齊昊軒身後響起,直震得齊昊軒是全身一個激靈。這一嚇間,齊昊軒倒是覺得自己的神智再次變得清醒起來,身體的支配能力也基本恢復了,這大概就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了吧,在關鍵的時刻還是團結在了一起。
「啊!」
來不及多想,齊昊軒大喝一聲,把吃n i得勁都用了出來,沒命的向他感覺安全的方向逃去。
「哼哼,哪里跑!」
還是背後那個厚重的聲音,那笑聲就像是在嘲笑齊昊軒的負隅頑抗。然而事實似乎也向齊昊軒證明了他自己的愚蠢。一只粗壯的大手竟然一把就從後面抓住了他的脖子。接著就像是拎起一只小貓一般,將他拎在了空中。任憑齊昊軒如何掙扎踢踹,那巨臂就如銅澆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就是那個吊墜,還不快動手?」那最早喊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听他的口氣像是個頭目。可憐在這迷蒙的夜s 中齊昊軒連敵人的臉都看不清楚。全然還不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哈哈,拿來吧!」
依然是背後那厚重聲音的男人,隱約間齊昊軒已經感覺到了他另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正伸向自己胸前的吊墜。
「啊,別踫它,你這笨牛!」
那吊墜可是他保護家人的最後希望了,甚至比他的生命都重要。此時齊昊軒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吊墜落入敵人手里,危機之下他靈光一閃,別無他法了,他急忙用搶先僅有的右手死死握住吊墜,然後「啪」的一下扯了下來,那大漢巨手抓來反而抓空。顧不得勒痛的脖子和手指,接著夜s 的掩護齊昊軒一把將吊墜塞進了嘴里。
「我曹,這臭小子把那吊墜給吞了,怎麼辦老大。」等那大漢反應過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還有這麼不要命的法子,一時慌了手腳只好請示那名頭目。
「笨蛋,還用問嗎,把人剁了也得拿出來!」那頭目也是氣急敗壞,唯有用些殘忍的方法了。
就在河邊幾人張皇失措之時,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似是從天際傳來
「誰敢動老夫的朋友,嫌自己命長否?」
緊接著只听一陣如冰凌落地般急促的琴音響起。齊昊軒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幾個人好像突然沒了力氣一樣。最明顯的當然是從後面握住他脖子的手松了開來。
「撲通!」
遺憾的是齊昊軒的運氣似乎不怎麼好,他一下落在了河邊的淺窪處又一路滾進了河水。
冰冷的河水仿佛奪走了他最後一絲力氣。齊昊軒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一個黑暗的深淵。他的胸口像是被壓上了重物,他的傷口在鑽心的疼著。
「啊,好難受!自己這可憐的生命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自己難道注定不能和家人團聚?這一切的苦難到底為了什麼?明明已經有人來救自己啦,自己不能放棄。不能放棄……」
「咕嚕,咕嚕咕嚕……」
這是河水沸騰的聲音,沒錯,哪怕只有一小片區域,但是河水真的在沸騰。
「噢!這水中就像多了個小太陽一樣呢,真壯觀!」
岸邊有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笑吟吟的對身邊一名抱著古琴的年輕女孩說道。見到此情此景還都如此淡然,想必此二人絕不是簡單角s 。
此時的岸邊亮如白晝,可以清楚見到幾個黑s 勁裝的蒙面男子凌亂的躺在這一老一少周圍,其中一個巨漢更是擺出一種手向前伸的動作,顯得十分詭異。
「看來我們得等他先消消‘火’呢,現在弄他上來似乎不**全,哈哈哈!」老人又對那女孩說笑道。
「噗嗤!」女孩一手抱琴,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掩嘴笑了起來。但她只是笑卻不發一語。待她笑罷,便又將手撫上了琴弦。洋洋灑灑如扶柳清風般的古曲震人心田,這樣的曲子人間少有不知是特意揍與誰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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