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明白,就不用想。船到橋頭,自然直。
鐘天提著手里包好的禮物,也不禁笑了笑。也不知那青炎境豪族禹家,會不會因為禮物太過便宜,而把他轟出門來。
遞上帖子,很快管家迎了出來,帶著鐘天往府內走去。
府院甚大,七拐八轉,穿過了一個園林,走到一個空闊的會客廳才停下。那青衣老管家,示意鐘天進去。
會客廳不大,倒像一個家人聚會之所。
走到會客廳中,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嫗坐在當中正位,鐘天連忙見禮。心中暗道,不是說見家主?怎麼來見家主他媽來了。鐘天可不會天真的認為一個尋常老婦會坐在這里接見他。雖說老嫗年歲已大,但雍容自現。而且身上暗藏的氣機比鐘天更加強盛!
「鐘公子請坐。」那老嫗顯得平易近人,示意女婢奉茶。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面對鐘天的疑問,那老嫗倒沒直說,反倒和鐘天拉起了家常。
「不知鐘小哥師承何處?」師承何處?鐘天對那個煉藥狂人知之甚少,再說他也沒打算承認煉藥狂人為師傅。
「在下幼時得逢機緣,被尊師收入門下。尊師對自己名諱門派倒沒有介紹,只說待時機合適,自會告知。此次師尊讓在下獨自一人出來游歷。」對于煉藥狂人,鐘天當然要廢物利用,扯虎皮作大旗,稍微jing告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倒也不錯。
那老嫗听聞鐘天此言,倒也相信了大半。確實有些師傅不會告知自己門派名諱,以免弟子自得倚勢。不過這一般是小門小派或古老傳承,人數極其稀少,甚至一脈單傳,才會jing心挑選傳人。只是才覺醒境界,就放心地讓弟子外出游歷,顯然不是暗中關注,就是有倚仗在身。
「對了,尊師特好煉藥,曾經把在下扔入鼎中煉藥。」鐘天實話實說,確實韓林那煉藥狂人,準備把自己煉藥。禹家老嫗听聞此言,心中不禁巨震!煉藥!還是以人煉藥!能煉藥肯定是藥師了,藥師是修士,修士可不是藥師,藥師地位可想而知。以人煉藥?能在覺醒境界前後就能用,就敢用靈藥洗禮,底蘊傳承可想而知。師傅會把徒弟拿來煉藥?以禹家老嫗的見識,可不會這麼認為。
「能被其師父如此栽培,還敢如此說師父「壞話」,這鐘天顯然格外被看重。難怪小小年紀就已經突破到覺醒境界了,就是在熾城宗家也稱得上是天才人物。不,放在整個炎國也稱得上是天才。」想到此處,禹家老嫗心中也不禁忐忑起來,看來自己的願望要落空了。
「不知鐘天小哥兒年歲幾何,可有婚配?」鐘天听到禹家老嫗此言,也不禁怔了怔。「在下十五歲了……嗯,尚無婚配。」
「好,好,好!」禹家老嫗听聞此言,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連說三個好。才十五歲就晉階覺醒境界,如此天資,這是第一好。古老藥師傳承,尚無婚配,這是第二好。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無絲毫年輕人浮躁之氣,這是第三好。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老身給鐘小哥兒說一門親事可好?」
「這……」鐘天沒想到還真是要給他說親,也不知是何許人,不會真是那閻家未婚妻禹嫣然?
禹家老嫗見鐘天遲疑,連道,「呵呵,怪老身沒有說清楚。說親的對象正是老身的嫡孫女,閨名叫禹嫣然,端莊秀麗,在禹家年青一輩也是翹楚,如今小小年紀已經玄氣六重,年歲也與鐘天小哥兒剛剛好。」
玄氣六重,是武者的劃分。鐘天直接突破覺醒境界,對武者境界倒不怎麼了解。武者修煉真氣,對應境界分別是玄氣一至六重。武者如果修行到玄氣六重,能夠覺醒,那麼就可以步入剩下的三重。覺醒初階,覺醒中階,覺醒上階。不知多少武者停滯在玄氣六重,玄氣六重也被人稱為龍門。只有躍入龍門,才能由魚化龍。一般來說,越早進入玄氣六重,晉階覺醒境界的機率越大。
也只有鐘天才那樣如此輕松寫意覺醒,晉入覺醒初階。鐘天這樣特例可不容易見到,所以小小年紀就突破到玄氣六重的禹嫣然在禹家地位可想而知!
「禹嫣然小姐資質了得,小生如何配得上?」鐘天當即委婉的拒絕道,玄氣六重差一步就要步入覺醒境界,而且還是嫡孫女。先不說不知真假的謝家婚約,光是這樣上趕著的好事,鐘天也得拒絕,誰知道這里面有沒有門道?
禹家老嫗見鐘天神情不是客套,是真的在推月兌這門親事,神s 也不禁一暗。「鐘公子小小年紀就步入覺醒初階,想必家世不會普通。是老身唐突了,還請鐘公子不要見怪,不知公子是炎國三十二家哪家子弟?」
鐘天禹家老嫗懷疑是自己是哪個大家族子弟,炎國三十二家?大家族子弟可不好冒充,鐘天不想給自己找些麻煩,只好解釋道,「小子本是鄉野之人,得蒙天幸被師尊收入門下。只是小子昨ri听聞,謝家與禹家早有婚約?」
禹家老嫗听見鐘天家世平常,並不是因為家世原因拒婚,才得以釋懷。心中一動,對鐘天更加滿意起來。
「禹謝二家一直不睦,自從老身大兒子禹言不幸離世後,禹家勢微,這謝家就強行提親。禹家一直拒絕,奈何謝家以勢逼人,鬧得眾人皆知。」
「老身是為孫女幸福著想,如果鐘天小哥兒不願意,老身也不勉強。」
鐘天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禹家老嫗解釋。鐘天早就打听清楚了,昨ri威脅自己的正是謝家少主——謝思凡。「這禹嫣然倒底是何等國s 天香?竟讓他一個堂堂古袍修士費盡心機如同市井之徒一樣威脅鐘天。這隔夜之仇,就用「奪妻之恨」來報吧。」鐘天月復緋道。
「只是感情之事,要兩情相悅……」
禹家老嫗一听,笑道,「鐘天小哥兒,說得是,確實是要兩情相悅。是老身糊涂,鐘天小哥兒放心,即使不成,你也是禹家上賓。」男才女貌,那才叫兩情相悅,貌若無鹽,恐怕就不叫兩情相悅了。
禹家老嫗自以為明白鐘天所指,高興地吩咐婢女帶禹嫣然小姐上來。
很快婢女就帶著禹家大小姐回來了,只是當鐘天看到禹嫣然時,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出現在鐘天面前的是一個脆生生的少女,仈jiu歲模樣,已經是一個小美人胚子了。「這就是年歲相當!?那謝家麻子真是**,連個小女孩也不放過!」鐘天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留下一片煙塵。
鐘天原本還想著,等看過禹嫣然,若實在是尋常,就以年紀尚幼,寄心修道,暫未考慮婚事作推托,怎想這個禹嫣然竟比自己還小!
「嫣然,來見過鐘天公子。這是n in i給你找的未婚夫,你看看滿意不?」禹家老嫗親切的對著那身著綠衣少女介紹道。
「禹嫣然見過鐘天公子。」禹嫣然落落大方的行了個禮,聲音若雛鳥初鳴,空靈婉轉。轉身對禹家老嫗說道,「嫣然沒什麼意見,全憑n in i作主。」
鐘天雖說才十五歲,但心智早已成熟,早已經習慣把自己當作成年人了。看著眼前這個仈jiu歲大小姑娘一副大人模樣,談論自己的婚姻大事。鐘天真想問她,「小妹妹你讀幾年級?你這麼淘氣,你媽媽知道嗎?」
鐘天思維顯然暫時接受不了和一個小女孩談婚論嫁,禹家老嫗見鐘天神s 遲疑,以為鐘天這個少年天才對禹嫣然看不上眼,打算就此作罷,確听道鐘天說道,「嫣然小姐似乎太小了吧?」
年紀太小是理由嗎?禹家老嫗最初本來就只是想借鐘天,徹底打消謝家提親的念頭。只是後來,對鐘天越看越滿意,才真的打算訂下這門親事。現在見鐘天不滿意,索xing作罷。反正到時候,對謝家宣稱嫣然已經訂下親事,就可以了。
至于鐘天答不答應有什麼關系呢?禹家需要的只是一個借口罷了,反正禹家是不會與謝家聯姻的。即使真的硬拒,也沒有什麼,能和謝家爭鋒這麼多年,怎能沒有點底蘊?
「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罷。鐘公子,不妨在府中作客幾ri。」
「n in i,嫣然不嫁入謝家?」禹嫣然雖說天資過人,小小年紀就已經晉階到玄氣六重,但畢竟還只是個小女孩。想到可能要離開自小呆著的家,嫁入敵對謝家,听說那謝家那人還是麻子,而且很壞很壞。哪有眼前這個鐘天小哥哥看著順眼,不禁悲從心來,豆大眼淚嘩嘩而下。
「你這小妮子!」禹家老嫗不禁苦笑慰禹嫣然道,「不嫁不嫁,嫣然不嫁,嫣然誰也不嫁。」
禹嫣然一听n in i這麼說,反而更加傷心,似乎認定n in i真的要把孫女賣到謝家。小手擦了擦了淚珠,走到鐘天面前,「嫣然今年十二歲了,嫣然長大了,鐘天哥哥就娶了嫣然好嗎?嫣然已經玄氣六重,可以幫鐘天哥哥打倒壞人。嗯,嫣然可暖和了,抱著睡很舒服的……」
「鐘天哥哥答應嫣然好嗎?嫣然不想嫁入謝家,嫣然不想離開……」禹嫣然一雙小手緊緊的抱著鐘天手臂,雙眼楚楚可憐地望著鐘天。鐘天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愧疚感,仿佛拒絕禹嫣然,犯了一個天大錯誤般。
難道還真的答應這個小姑娘?鐘天不禁搖了搖頭,驅除了這個念頭。禹嫣然見到鐘天搖頭,原本紅潤小臉變得煞白。
「嫣然。」禹嫣然n in i見禹嫣然說得越來越不像話了,沒了點女孩子的矜持,不禁斥道。
禹嫣然怯生生的松開了抓住鐘天的小手,回頭看了一眼鐘天,轉身跑開。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神,渴望!絕望!禹嫣然那回眸一眼深深地印在鐘天腦海,久久不能揮去。鐘天連禹家老嫗說什麼都沒注意,他只是突然有一種想了解那個名叫禹嫣然小姑娘娘感覺,想知道她到底有著怎樣的經歷?
才會讓一個原本應該天真可愛的女孩,有著如此令人憐惜的眼神。
「嫣然姑娘的父母呢?」鐘天問道。
「嫣然是個苦命的小妮子,她才一生下來,母親就不在了。一直都是其父親一個人帶著她,不幸的是他父親也英年早逝,離她而去。」禹嫣然n in i也被鐘天勾起了傷心往事。
「這門親事,我答應了。」鐘天說道,看著禹家老嫗有些吃驚的表情,「我的意思是對外宣布嫣然與我訂親即可,這樣就可以推辭掉謝家提親。至于這門親事,此間事了,就此作罷,如何?」
禹家老嫗見鐘天能主動答應成為擋箭牌,自然最好。至于婚事,到時候再說,變數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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