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得意地笑著,「這好的火種呀,要有好的人用才行,好馬配好鞍,這火種要是落到了有些人的手上,還真是浪費!」
華盛這是拐著彎來罵蘇沫然的。
華盛搶別人火種搶得這麼光明正大,完了還反過來說別人不是。
這麼大歲數還真不是白活的,臉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
柳含葉本來只是坐在店里面的藤椅上面,悠閑地看蘇沫然挑選她需要購買的東西,抽空就出神那麼一會兒。這會兒見著華盛了,柳含葉輕笑了一下,然後優雅地從藤椅上面起了身,徑直走到了華盛的跟前。
華盛正在嘲笑著蘇沫然,等著看蘇沫然難堪的表情,眼前的風景就被一片鮮艷的紅色給佔據了。
柳含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華盛的跟前來了,同時從華盛的手里面拿著的盒子里面拿起琉璃火種,沖著老板說︰「喂,老板,這東西我要了,至于那盒子,這邊有個老頭好像很喜歡的樣子,盒子就留給他吧,我大方一點,只要這火種就可以了。」
琉璃火種是用錦盒放著的,華盛拿的時候是拿著盒子的,結果柳含葉當眾將盒子里面放著的火種給拿走了,留了個空盒子給華盛。
華盛認得柳含葉,華家和柳家向來有來往,自己的孫女又心系于他,他怎麼可能不認得,只是華盛本人對柳含葉一直沒什麼好印象。
頑劣放肆,紈褲不遜,還天生廢材,哪里都配不上他們華家的孩子!
「柳含葉,你豈有此理,琉璃火種已經在我手上了,你竟然公然搶奪,你爺爺沒有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嗎?」華盛怒斥柳含葉的這種強盜行為。
「你拿著的不過是用來裝琉璃火種的盒子,你又沒把火種握在手上,我為什麼就不能要火種?難不成你拿著一片樹葉,正個森林就得歸你?」柳含葉大方地綻放了一個傾倒眾生的笑容,他華盛做得出來,他柳含葉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至于我爺爺有沒有教我做人的道理,這個問題,你可以親自去問他老人家的,或許他心情好的話,還可以和你切磋切磋,什麼是做人的道理!」
柳含葉挑眉,你去找柳狂風吧,不送!
華盛的臉色十分難堪,誰不知道華盛拿柳狂風沒有辦法。
華盛作為天恆大陸上少有的高手,十大武尊之一,受萬人敬仰,即便是同為十大武尊的其他人,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只有柳狂風,依仗自己稍稍高于他的修為,從來不將他放在眼里,還幾次三番給他難看!
蘇沫然不由地想笑,華盛強詞奪理,結果遇上一個比他還要不講道理的柳含葉。
在華盛的怒目而視下,柳含葉直接丟了一疊銀票給店老板,「琉璃火種歸我了,不用找了。」
店老板一看那一大把的銀票,兩眼發直,不愧是柳家公子呀,就是財大氣粗!
這下賺翻了!
「好,好,琉璃火種歸柳公子了。」店老板忙道。
「順便再給我找一個漂亮精致,高貴優雅,最重要的是要比這老頭兒手里拿著的那個貴的盒子給我。」柳含葉又吩咐店老板。
「好,我這就給公子去拿。」
店老板聞言忙進屋去拿盒子,將他們店里面最好的錦盒拿來給柳含葉,讓柳含葉重新將琉璃火種放好。
再度裝好盒子,柳含葉將琉璃火種遞到蘇沫然的面前。
「美人兒,收下吧,盒子換了新的了,沒有被豬蹄污染過了,不用擔心了。」
那只盒子,華盛的手都踫過了,送他他都不要。
華盛看在眼里,看著柳含葉不但不將他這個長輩放在眼里,反而還用這種行為來羞辱他,忍無可忍,一把將手中盒子摔在了地上,無辜的錦盒被摔了個粉碎。
「柳含葉,你好樣的!你們柳家現在是不是不打算將我們華家放在眼里了?」
不光是柳狂風,現在就連柳含葉都敢對他不敬了,他們柳家還真當他們華家無人了不成?
同為四大家族,他們華家什麼時候要看他們柳家人的臉色了?
「為了討好一個別人的女人,你還真是做得出來啊!這女人要是別人也就算了,我今天也可以當你是年少無知。」反正柳含葉頑劣不遜也是出了名的,就當他是為博美人一笑,做過火了一些也難免,可他也不看看他現在討好的女人是誰?「這女人是蘇沫然,靖北王的女人,勾搭有夫之婦,你們柳家的人什麼時候也這麼下賤了?」
有夫之婦?
柳含葉微笑,不但不否認,還當著華盛的面一把摟過蘇沫然的腰,模樣親昵。
柳含葉一面摟著蘇沫然,一面挑釁地看向華盛,「怎麼著?看我們這麼親熱你嫉妒啊?」
柳含葉的猖狂華盛看在眼里,氣在心里。
就這樣的浪蕩子,怎麼配的上他們華家的女兒?
「妍昕真是瞎了眼了,會看上你這種男人!」華盛自覺看不下去了,有這樣的小輩,簡直就是家門不幸!
「你說的是你那個背後捅人一刀,企圖傷害西林主人還嫁禍別人的寶貝佷孫女?你說她瞎了眼會不會太客氣了?」柳含葉輕笑道。
如果沒記錯的,現在西林那邊還在追查華妍昕呢,並且華盛答應了西林宮,如果找到華妍昕,要將華妍昕送到西林宮由他們處置的。
「你怎麼知道的?」華盛直了眼楮,華妍昕犯了這種事情,華盛要求所有知情人閉口不談,不得對外聲張,一來怕壞了華妍昕的名聲,華妍昕做了再錯的事情,那始終是他疼了這麼多年的佷孫女,二來,華妍昕是他們華家的嫡長女,傳出去,他們華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華盛瞪了一眼蘇沫然,不用說,肯定是這壞心腸的女人跟柳含葉說的,其他人他都交代過了,西林那邊也不會到處去說他們西林主人差點被害的事情,也就只有蘇沫然和那柳家的老頭兒會跟別人去說他們華家的不是了。
「哼,是你多嘴說出去的吧?你這女人,是怕妍昕搶了柳含葉,所以故意說這些話來詆毀她是嗎?」
詆毀?
沒做過才叫詆毀!華妍昕那是確確實實地做了,就算這事情是蘇沫然說出去的,那也叫就事論事,實話實說好嗎更何況這事情根本用不著蘇沫然來說,柳含葉和靖北王是同一個人,整個過程看得清清楚楚,需要別人來說?
「老夫今天就將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拿下,女的就交給靖北王自己來處理,男的我帶去柳家,讓柳家人看一看他們教出來的好子孫!」
華盛冷哼一聲,既然這對狗男女不要臉地當街親熱,如此傷風敗俗,也就怪不得他這個做長輩的對他們兩個小輩動手了!
其實對華盛來說,這恐怕是一個最好的借口了,如果沒有這麼一出,他今天還真不知道該拿柳含葉和蘇沫然怎麼辦了。
華盛得顧忌他的身份,若是身為一代宗師的他公然對兩個晚輩出手,一個是柳家公子,一個是靖北王妃,他還真不好對外交代。
說白了,華盛就是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借口好對柳含葉和蘇沫然出手。
「行啊,我們柳家傷風敗俗,這樣的話,我想你一定不介意我到處宣傳一下你們大小姐在西林做的那些事情,以及那位華茵黎小姐的來歷。」
柳含葉勾魂一笑百媚生。
華家的丑聞還少嗎?
除卻華妍昕的事情,那位華茵黎小姐的來歷也值得好好地探討一下。
「哦……對了,要是西林宮知道堂堂華盛老前輩出爾反爾,找到了華妍昕不但沒將她交給西林宮,還將她藏起來防止她被西林宮的人找到,你說天下人會說些什麼呢?」柳含葉笑著拍了拍華盛的肩膀,「放心華老前輩,晚輩一定會讓你更加出名的!」
華盛明顯一愣,驚訝地看著柳含葉。
他怎麼知道的?
他怎麼知道他已經找到了華妍昕,而且還將華妍昕保護了起來?
這件事情他自認為做得很嚴密的,為了防止華妍昕被西林宮的人發現帶走,他禁了華妍昕的足,讓她不要隨便出門,這半個多月來,華妍昕足不出戶,每天留在房間里面閉關修煉。
「那個沫沫,你說要是我現在寫封信給西林宮,說德高望重的華盛老前輩不守信用,出爾反爾,找到了華妍昕卻將她私藏了起來,你說西林宮會怎麼樣呢?」
柳含葉思索著詢問蘇沫然。
「我覺得吧……依照鳳三爺的性格,肯定會派人出來找華老先生的,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華老先生做的這些事情了。我想像華老先生這麼受人愛戴的老前輩到時候肯定會變成大忙人,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還有沒有這個閑工夫幫著別人家抓狗男女消遣了。」蘇沫然回答。
「哦對了,現在那個叫華妍昕的在哪里來著,好像就在京城外面的華家宅邸里面來著,華老先生如此疼愛自己的寶貝佷孫女,都不舍得讓她離開自己太遠,華老先生都在這里,那個叫華妍昕肯定不遠。」
華盛臉色一白,柳含葉都說中了!華妍昕此時此刻真的就在城外不遠的華家別院里頭!
「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華茵黎的來歷是怎麼回事,說來我听听,不知道會不會是一個十分有意思的故事呢?」蘇沫然問柳含葉。
「沫沫要听,我現在就講給你听好了,而且保證是很有意思!」
該死的!
華盛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夠了!柳含葉,今天老夫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同你計較了!,哼!」
華盛出言打斷了柳含葉和蘇沫然的對話,不能讓他們在講下去了,再講下去,柳含葉極有可能將他們華家見不得人的事情給抖出來了。
很好,很好!好一個柳含葉,真是氣死他了!
華盛拂袖離去,被柳含葉氣得臉都青了。
華盛盛氣凌人地來,狼狽地匆忙離開。
蘇沫然看看柳含葉,再看看已經走遠了的華盛的背影,華盛這老頭兒,在柳含葉這里,當真是一點兒便宜地佔不到。
「那個華茵黎到底是什麼來歷?」
華盛雖然已經走了,蘇沫然對華茵黎還是有些許好奇的。听說是華家的私生女。
「華茵黎的父親是現任華家的家主,她的母親原先是她父親的親弟弟的妻子,你說有沒有意思?」
柳含葉眯眼一笑,這種丑聞華家當然不希望別人知道,不過別人不摘掉不代表他不知道。
華家家主勾搭上自己的弟妹,被發現後,華家只好將這個女人趕走,女人在外面生下了華茵黎。
原來如此,這私生女還不是一般的私生女,果真是丑聞一件,難怪華盛剛才的表情會那麼難看了。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華妍昕已經被華盛找到了?」蘇沫然又問。
「華妍昕一個人能去哪里?如果不是有人保護了她,她能到現在還不被西林宮的人找到?華盛又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柳含葉是用猜的,只能說華盛和華妍昕都被他給看明白了。
柳含葉和蘇沫然之間親昵的舉動落到鋪子里面的其他人的眼里,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他倆剛進門的時候他們就覺得有些不大對頭,想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吧?
可結果,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親親我我,老天,這其中一位可是靖北王爺的新婚妻子,這才成親第二天就給靖北王爺戴起了綠帽子?
這事兒放哪個男人身上受得了?更何況這男人還是以殘暴出了名的靖北王爺!
這蘇沫然和柳含葉這是不要命了呀?
直到蘇沫然和柳含葉買完了東西離開了,鋪子的伙計才小心翼翼地問店鋪老板,「掌櫃的,剛才我沒有看錯吧?那個真的是靖北王妃吧?而她身邊站著的是別的男人……那他們……」
店老板也愣愣的,「人是沒有看錯,就是這事兒……也不知道靖北王爺知道了沒有,哎……咱們王爺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兒,竟然第二天就給他戴了綠帽子。」店老板頻頻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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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葉和蘇沫然大搖大擺地逛京城,瞬間在京城里面掀起了軒然大波,一個上午,差不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蘇沫然和柳含葉這兩人的奸情了。
就連蕭釋那里都听到風聲了,蕭釋只是笑笑說,年輕人的事情交給年輕人自己來解決就可以了。
文武百官們也都紛紛听說了,有幾個還親眼見到了。
一時間官員們之間也展開了討論。
剛巧,下午的時候眾位官員都被召進了宮,新帝要登基,有些事情得讓大家一起坐下來商討商討。
「你們說,這事兒要不要跟靖北王爺說呢?」
說還是不說,這是一個問題!
「還是不要說了吧,太傷尊嚴了!這事兒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像靖北王爺這樣的男人,肯定更加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了!」
有人分析道。
「可要是王爺一直這麼被蒙在鼓里,由著那對狗男女明目張膽地勾搭在一起,豈不是太可憐了?更何況這紙是包不住火的,王爺遲早有一天是會知道的,晚知道還不如早知道!」
有人提議道。
「可要是就這麼告訴王爺,怕是要出人命吧?那蘇沫然死了也就死了,那柳含葉怎麼說也是柳家的公子,南方柳家勢力不可小覷呀!咱們王爺要是真殺了柳含葉,怕是柳家人不肯善罷甘休,到時候鬧騰起來,搞不好還會引發戰事呢!」
有人反對道。
「那你們說到底還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王爺呢?你說我們要是知情不報,等到事情被揭發的那一天,搞不好王爺還要怪罪我們瞞了他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麼樣才好呢?
幾名朝廷官員聚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商量來商量去,就是沒有商量出個結果來。
「靖北王到!」
正商量著,就听到下人報靖北王來了,眾人頓時作鳥獸散。
看著靖北王進來了,幾名官員相互擠眉弄眼。
「那個,王爺,今兒個天氣不錯,不錯哈……」
其中一人上前來到靖北王的身邊,笑呵呵地找話題。
靖北王斜睨了一眼,嚇得那人的笑容僵在了當場。
「那個……我是想說王爺今天有沒有听到上面傳言?」
「傳言?什麼傳言?」靖北王冷聲問。
「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了口,「是關于王妃娘娘的。」
「沒有。」他們今天一天都在一起,能听到什麼傳言?「想說什麼就說吧。」支支吾吾的干嘛,有什麼話不能一次性說明白了麼?
「額……」那他可就說了啊……「那個,王爺,你可有听說今天王妃娘娘一早上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事情?」
「沒听說。」听說是沒听說,但知道肯定是知道的,因為那個男人就是他自己。
靖北王的反應很平靜,不知道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听人說,王妃娘娘和那名男子很親近,不像是一般的朋友關系。」
「哦。」當然很親近,當然不是一般的朋友關系,這還用他說麼,這事兒他比誰都清楚。
「啊?」就這樣?
為什麼他們覺得王爺有生氣之類的。王妃都這樣了,王爺他都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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