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那件紅蹄玉馬是文何最喜歡的擺件吧?當初丟了,他還鬧的好幾天沒有吃飯。」
張文遠指著一件巴掌大的玉馬,那玉馬通體潔白,卻在四蹄處都一點朱紅,當真是天降寶物。
他又指著一串瑪瑙念珠說︰「那念珠是前年大姐送我的生日禮物吧,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了呢。」
「老奴有罪,都是老奴失查,才讓兩位爺的心愛之物被他們偷去。」
周常在不停的磕頭認錯,老臉上掛滿了鼻涕和淚水。
李翠萍也跟著跪了下來,說︰「老奴也有錯,請王爺處罰。」
「兩位不用著急,我不太了解規矩,不知道這盜竊主人財物該怎麼處罰呢?」
張文遠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著,他好像並不生氣。
周常在狠狠地瞪了台階下的眾人,那些人在東西被抬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大禍臨頭,一見周常在怒瞪他們,立刻跪在地上,大聲叫道︰「周爺饒命啊,我們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求周爺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一群人只知向周常在求饒,卻沒有一人向張文遠求饒,如果放在平時,周常在一定覺得很是自豪,可是現在他終于感到了一絲恐懼,大喝道︰「你們連主子的東西都敢偷,一個個的都該活剮了,什麼叫求我饒了你們?我也是主子的奴才,我的使命就是忠于主子,你們冒犯了主子,我絕對不能輕饒了你們,來人啊,把這幫子王八蛋拉出去,一人打八十大板。」
「慢,周總管太著急了,一會兒再處置他們也不遲。」張文遠微笑著攔住周常在,轉頭問金羽衛︰「只有這些東西嗎?」
「王爺,這里還有兩大箱子。」陳虎出現了,他領著金羽衛,抬著兩口沉重地大箱子走到前院。
周常在與李翠萍看著陳虎和兩口箱子,臉色頓時大變,眼中充滿了恐懼,他們終于明白了張文遠的真正目的。
「打開。」
張文遠一聲令下,金羽衛打開了箱子,頓時引來一陣驚嘆之聲,稍大點的箱子里盡是黃白之物,光金條就有十數根,其余金銀珠寶無數,怕有個十幾萬兩,上面還放著厚厚地一摞銀票。
另一箱子稍小一些,里面金銀不多,但各種首飾很多,最顯眼的就是一對金光閃閃的龍鳳釵。
「呵呵,這對龍鳳釵我記得是皇女乃女乃賞給母親的,小時候常見她戴,母親過世後,就再沒見過,想不到今天又見到了,說說吧,這是從哪里找到的?」
張文遠拿起龍鳳釵,沉聲問陳虎,任誰都听出了平王爺的怒火已經不再壓抑。
陳虎說︰「回小王爺,這龍鳳釵是從李嬤嬤的房里搜出來的,那箱金銀是從周爺房里的,還有一些大件,正在後面搬著呢。」說話間,又一隊金羽衛抬著幾個大花瓶還有一個玉石屏風走來。
周常在和李翠萍面色死灰,死死的盯著陳虎,恨不得活吞了這個叛徒,陳虎不敢去兩人的眼楮,他也是沒有辦法,不出賣他們,小王爺就會殺了他,他此刻才知道,自家的主子已經長大了。
「李嬤嬤,這對龍鳳釵你替是母親收著的吧?」張文遠冷冷地問。
李翠萍慌忙答道︰「是是是,小王爺明查,這些個首飾都是王妃生前的最愛,老奴怕有個閃失,所以自己看著,本想著等小王爺和文何爺成家後還給主子們的,小王爺放心,老奴就算一百個膽,也不敢私吞主子的東西啊。」
「嗯,很好,周總管,周爺,這些錢財也是你替我們兄弟收著的吧?」
「是啊,小王爺,老奴對老王爺和您都是忠心不二,您小時候最喜歡把老奴當馬騎,老奴這一輩就是您的牛馬,小王爺千萬不要誤會老奴啊。」周常在手腳並用爬到張文遠的腳下,大聲的哭訴著。
「哈哈,非常好,都是我平王府的好奴才啊,六哥,你說我這群好奴才該不該賞啊?」張文遠氣急反笑。
張文蘇卻早是面色陰沉,冷聲道︰「果然都是好奴才,老八,你想怎麼賞?」
「周總管和李嬤嬤一心為了我和文何,怕我們破了家業,一直對我們嚴加教育,試圖讓我們明白持家不易,想想文何都兩年沒換新衣了,我們每日三餐也是清淡簡單,兩位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張文遠越說聲音越冷,他問︰「兩位覺得我該怎麼賞你們?」
周常在與李翠萍听得心驚肉跳,哪里還敢再狡辯,連連磕頭說︰「小王爺恕罪,我們兩個老眼昏花,豬油蒙心,才一時糊涂,請小王爺念在老王爺和王妃的份上饒我們這一次吧。」
張文遠眉毛一立,喝道︰「你們還有臉提我父王母親,他們那麼的信任你們,讓你們輔佐我和文何,而不是讓你們奴大欺主,更沒有讓你們謀財弒主。」
「沒有,王爺,冤枉啊,老奴雖然貪財,但絕對不敢有謀害主子的心啊,老奴若有此心,願遭天打雷劈。」李翠萍指天發誓,張文遠的一句弒主可真是嚇破了她的老膽,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
「你沒有?那周總管來告訴我,今天早上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張文遠一把抓起周常在的衣領,雖然他人小身矮,但周常在跪在地上,正好被他拎起上半身。
「早、早上……老奴不知……」周常在眼神閃爍,還在狡辯。
「陳虎,你來說。」
「是。」陳虎說道︰「昨夜周總管把小人叫去,吩咐說要在今天早上把小王爺帶到天橋附近,然後把護衛四下散開,不許在小王爺身旁,就因為這樣,小王爺才被馬撞了,小人沒法保護。」
「周總管,你能不能解釋為什麼要下這個命令?」張文遠盯著周常在的眼楮。
周常在心中害怕,索性閉上眼楮,但就是不發一語。
「老閹狗,說。」張文蘇一听張文遠是被人故意謀害的,心中又驚又怒,反手從一個金羽衛的身上拔出長劍,就架在了周常在的脖子上。
周常在全身發抖,卻始終閉口不言。
張文遠一把將他扔在地上,攔住想要繼續逼供的張文蘇說︰「六哥不用問了,這件事我們以後可以慢慢調查,至于這些個狗奴才,杖斃!」
「啊!小王爺饒命,小王爺饒命啊。」那些下人頓時嚇得膽都破了,這時才知道主人才是掌握他們生殺大權的人,一個個就像沖到張文遠身前求饒,卻被金羽衛給按住。
李娟還不死心地大叫︰「姑姑救我,求姑姑替我向小王爺求個情,我爹可就我這一個閨女啊。」
「師傅救我。」周奎也向周常在求救。
張文遠沉聲說︰「你們不用勞煩周總管兩位了,他們很快就跟你們一起去的。」
周常在頓時睜開眼楮,面目猙獰地說︰「小王爺不能殺我,我是宮中造冊的五品太監,你不能殺我。」
張文遠哈哈一笑說︰「你是五品太監又如何?你只是我平王府里的一個奴才,我身為主人,想怎麼處置你就怎麼處置你。
周常在,李翠萍,你們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嗎?我告訴你們,你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們以為自己是平王府的內外總管,就有權有勢了嗎?別忘了,你們的權力是誰給的,你們再大的權柄,也是我父王和我給你們的。
你們欺我兄弟年幼,這些年驕橫跋扈,以下犯上,以前我念你們都是府里的老人,所以再三寬容,但你們不思悔改,變本加利,更想害我性命,真是狗膽包天,不知死活。
你們憑什麼就覺得能欺壓我們兄弟?別忘了,我是世襲的大鄭平王,我父親是當今聖上的二皇子,我與文何是聖上的嫡親孫子,我們是天皇貴冑,你們只不過是一群卑微的奴才,主子寵你們,你們就有福氣,主子要想殺你們,就跟碾死只螞蟻一樣簡單,想要騎在我的頭上作威作福,簡直是痴人說夢,自找死路。來人,把周常在、李翠萍還有各房的正副主管全部杖斃。」
這一刻張文遠威風凜凜,氣勢逼人,前一世他是社會最低層的小混混,天不怕地不怕,這一世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孫貴族,有權有勢,常言道︰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當流氓有了權勢,那威勢更加不可想像。
對于耳邊傳來的慘叫聲與求饒聲,張文遠毫無惻隱之心,雖然這是十幾條人命,但是這些人必須得死,在他的準則里,任何地方都是弱肉強食,而且他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就必須要有一個溫暖安全的家,這些人算是他來到大鄭王朝寫下的第一道重筆,向全天下宣示,他張文遠來了,一個全新的天家皇孫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