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還滿意嗎?」
張文遠從雅間里走了出來,看著吵鬧的樓梯口,看著一臉血包的齊佑昆,也看著滿臉驚慌的範紫芸,嘴角頓時升起了得意的奸笑。
這一切自然都是他安排的,那兩個乞丐是趙憐兒從外面高價請來的,兩千兩銀子,只需要和一個公子哥爭風吃醋一番就行,二丐歡天喜地的便答應了。
兩人也算是敬業,即使面對著羞月樓的一眾護院,也沒有退縮。
「不錯,選的人很好,有點腦子,你再去幫幫他們,別真被扔了出去,這場戲可還沒到**呢。」
張文遠悠然的坐在了家丁的席位上,趙憐兒領著八個家丁走向樓梯口。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我可看不下去了啊。」趙憐兒揮手讓家丁們護在兩個乞丐的身旁,說︰「大家都是來尋歡作樂的,你們羞月樓也不問問清楚就要把人家扔出去,怎麼著?就因為人家是乞丐,你們只巴結那個小白臉?笑話,你們這兒是賣肉的,可不是大姑娘選郎君。」
「沒錯,就算是選夫家,我們兄弟也比那兔子有本錢。」
一見趙憐兒出現,二丐頓時底氣更足,伸手推開羞月樓的護院,繼續開始跟齊佑昆叫板。
齊佑昆冷笑一聲說︰「好,你們有種,今天你們要是不死,爺爺跟你們一個姓。」
「別,千萬別,我可不養兔子兒子。」高個乞丐夸張的叫了起來。
趙憐兒與其他人頓時哈哈大笑。
文穎冷眼一瞧,知道今天這事很不尋常,這兩個乞丐分明就是來鬧事的,待趙憐兒出現,她便轉眼看向張文遠,只見他正悠哉悠哉的喝著小酒,根本不看這里一眼。
這時,文穎心里已有了算計,「兩位乞丐大爺來我們羞月樓,我樓里上上下下都是非常歡迎,但是來我樓里的客人都是我們的大爺,我絕不允許任何一位受到傷害,不然的話,大爺們高高興興地來我這里玩,反而弄得心情不好,我可就是罪該萬死了,所以對于不守規矩的大爺,我也只能得罪了,這與身份地位沒有關系,這是我文穎做人的規矩。」
文穎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周圍的客人有不少隨聲喝彩,就連張文遠也放下酒杯,鼓掌叫好。
趙憐兒心中汗然,自家主子可真會裝啊,明明是他挑的事,卻裝得像個路人一樣。
矮個乞丐看了趙憐兒一眼,得到他的示意,頓時冷哼一聲說︰「不守規矩?你哪只眼楮見到大爺我是不守規矩了?明明是那小兔子擾了大爺的雅性,找他的婊子來陪我消氣,這有什麼不對的?」
「咦?老升,你有沒有覺得那小婊子很面熟啊?」高個乞丐忽然冒出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矮個乞丐立刻定楮去看範紫芸,範紫芸更是死死地躲在了齊佑昆身後。
「還別說,真有點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臭叫化子,閉上你的狗眼。」齊佑昆心中一緊,他最怕被人認出範紫芸來,本來偷情就已經是大罪,堂堂國公府的孫女要是被人在妓院里認出,範家的人非活吞了他不可。
高個乞丐卻不理他,大叫一聲說︰「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柳家巷的小彩雲嗎?怎麼跑到羞月樓里來賣了?」
「哦,對,是小彩雲,上回咱倆去的時候天太黑了,沒看太清,白天一看,模樣真的不錯,上回那三兩銀子沒白花。」
矮個乞丐一邊說著,一邊用眼楮賊溜溜地在範紫芸的身上打轉,看那樣子似乎能穿透了她的衣衫。
柳家巷是京都另一個有名的煙花之地,那里住著大量的暗娼,所謂暗娼也叫半掩門兒,就是非正式的妓女,身份比之真的妓女還要低賤,沒有妓院做後台,時常要遭受鄰里的白眼與欺辱。
二丐將範紫芸說成是暗娼,只把她氣得小臉煞白。
「你們……」齊佑昆雙眼噴火,卻又說不出什麼,總不能將範紫芸的真正身份給說出來吧。
只是他不敢說,有人敢說,就听平王府的一個家丁說︰「胡說八道,你們眼花了啊,這可是唐國公府的三小姐紫芸,怎麼可能是婊子,少說兩句吧,當心小命。」
「什麼?範家的三小姐?你認錯吧?範家的小姐怎麼會在妓院里?」趙憐兒質問家丁,但那高亮的聲音,怎麼听怎麼像是在宣揚。
家丁肯定地說︰「趙哥,我以前跟著咱家老爺去過唐國公府,見過範三小姐。」
「範家三小姐?就是那個和平王訂親的三小姐?」
猛料一出,周圍的客人立馬炸開禍了。
「唐國公府的小姐在妓院里,難不成也是來**的?」
「你傻啊,沒看見她旁邊的那個少爺嗎?」
「那是誰?」
「你連他都不認識,你是不是京都人啊?他可是太師府的三少爺。」
「國公府的三小姐和太師府的三少爺一起來妓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腦子不夠用了。」
「我听說啊,上個月他們在半月庵被人撞見,正那個呢。」
「哪個?」
「還能哪個?當然是那個了。」
「哦,原來他們是在偷情,這麼說平王爺的那腦袋上就有點綠了。不過在妓院偷情,真是個安全的地方,以後我也試試。」
「拉倒吧,有幾個要臉的女人肯和你進妓院?更別說是天家的媳婦了,你還是多花點錢和姑娘們偷情吧。」
「嘿嘿,也是。」
七言八語,齊佑昆與範紫芸的奸情就這樣大白于天下,「閉嘴,都給我閉嘴,再敢胡言亂語,本少爺殺了你們。」
齊佑昆大聲的吼叫,心里是又悔又恨,自己怎麼就稀里糊涂的帶著紫芸來妓院呢?
文穎此時也是心中劇震,她原以為範紫芸只是齊佑昆從外面帶來的哪個小家閨女或媳婦,所以也就沒在意,可沒想到,這小家閨女居然是唐國公家的千金小姐,而且還是皇家的未來媳婦。
這樣的女人在妓院偷情,別人見了,可以當個笑話來看,可事情發生在她的樓里,無論是天家還是唐國公府,甚至就連太師府也不會放過她。
「三公子,你這事做的可不地道啊,是不是給奴家一個解釋?」
文穎心中有氣,語氣也就不再講究,目光炯炯的盯著齊佑昆。
「解釋?我解釋你個屁。」齊佑昆此刻的心里已經大亂,滿腦子都在想著該如何補救,周圍人的議論,深深地敲擊著他的內心,他知道自己和範紫芸已經完了,不只是他們兩個,就連齊家與範家也完了。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齊家與範家有多少人血可以平息天子之怒?
張文遠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膽敢給他戴綠帽子,那就要有作死的準備,雖然這樣也會讓他的名聲受損,但他與範紫芸還沒有成婚,他也沒什麼損失。
齊佑昆兩眼猩紅地看著笑得最熱烈的兩個乞丐與趙憐兒他們,心情更是激動,沉聲叫喊︰「都是你們這幫該死的東西,齊龍,殺,把這幫家伙全給我殺了。」
這時齊佑昆的護衛已經聞聲趕來,一個身材壯碩的大漢接到命令,二話不說,沖到兩個乞丐面前,伸出雙掌,印在了二丐的胸膛,瞬間,二丐口噴鮮血,身體重重的向後摔去,眼看就是不活了。
其他客人一見殺人了,知道笑話不好看了,慌忙就向外跑去,趙憐兒與八個家丁也要轉身逃走,大漢齊龍幾步追上,一掌又劈死了一個家丁,下一個目標就鎖定在了趙憐兒的身上。
大掌對著趙憐兒的背部打去,趙憐兒只嚇得肝膽俱顫,居然忘了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