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遠很郁悶,他逛了這麼多年的青樓,還是頭一次被人給轟出來。
「行,走著瞧,那個小美妞,本王玩定了。」
想到那個女子,張文遠的臉上掛起一絲邪笑,他並不是著迷她的容貌,而是好奇她的笑容,他總覺得她的笑容中充滿著強大的自信。
她是什麼人?尋常人家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氣質,再加上文穎緊張的態度,這都深深地勾起了張文遠的興趣。
皮靴踩著厚厚的積雪,張文遠身邊沒有一個隨從,四年前大張旗鼓的逛羞月樓,結果鬧出了著名的紅杏事件,幾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平王爺出現在了第一青樓之中,元封帝看在他是受害者的份上,沒有追究他,但也下旨讓他安分一些。
所以此後再來羞月樓,他都是一個人悄悄地來,又悄悄地去,在外面扮演本分听話的好孩子,到了羞月樓就是風流蓋世的貴公子,張文遠為此取名為低調的奢華。
平日里繁華熱鬧的大街上,此時只有稀稀兩兩的幾個行人,方才已經小些的雪花,此刻又變得大了起來,地上的印跡再次被白雪覆蓋。
張文遠緊了緊裘服,腳步開始加快,這時,玉靈兒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旁。
「這雪好美啊。」
玉靈兒伸手去接雪花,雪花從她的手上穿越而過,她仍然只是一個靈魂,身體還沒有重塑出來。
「喲,玉姐姐,你還知道回來啊。」
現在的玉靈兒因為得了張文遠的相助,修煉速度倍增,靈力比之前強大了許多,不再需要一直躲在玉佩之中,時常會獨自一人跑出去玩耍,尤其是當張文遠去羞月樓時,她肯定會離開他,用她的話說,每次看到張文遠無恥下流的玩弄女人,她就恨不得閹割了他。
可惜現在她沒有身體,所以她只能眼不見為淨。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不行了?」玉靈兒的性格永遠都是那麼的彪悍。
張文遠頓時氣結,「放屁,本王身體好著呢,如果你有身體,我保證讓你天天求饒。」
「你還是繼續祈禱我沒有身體吧,不然的話,你就要進宮服侍你的皇爺爺了。」
玉靈兒才不怕張文遠的調戲,在她的眼里,這小子不過是個小流氓,只要比他更流氓,他就完蛋了。
「你……」張文遠果然完蛋,沒辦法,人家有資本,修煉著神奇的功法,如果有了身體,只怕白日飛升都有可能,而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靈氣搬運工,雖然越搬越健康,但也只是有把子力氣。
張文遠只得埋頭趕路,他也算是習慣了,跟這女流氓斗嘴,十次有八次佔不著便宜。
忽然,玉靈兒一聲驚呼︰「有煞氣。」
「哪里?」張文遠連忙警惕,他非常信任玉靈兒的能力。
「不是沖著你來的,在那個胡同里,很強。」
「去看看?」張文遠的好奇心一向很重。
「我去。」玉靈兒飄身而去。
張文遠慢慢向胡同口走去,那是個死胡同,里面只有一戶人家,張文遠記得那是一對賣包子的小夫妻,每天在胡同口擺攤,他還在那里賣過一回包子,味道挺好的。
玉靈兒很快就出來了,臉色陰沉的可怕。
「怎麼了?」
「你自己去看吧。」
張文遠加快腳步,玉靈兒讓他去看,就說明已經沒有了危險,但是玉靈兒那樣的表情,里面一定發生了非同尋常的事情。
來到小院里,一股血腥味迎面飄來,張文遠心中一緊,他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走到堂屋門前,血腥的氣味更加濃重,幾乎到了讓人作嘔的地步,張文遠定了定心神,跨進了堂屋之中,盡管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設想過很多種屋內的情形,但是當真正看到屋內的情況時,他還是驚呆了。
一只被鮮血染紅的左手最先進入他的視線,接著是一條小腿、一個腳掌,一路望去,盡是零零碎碎的肉塊散落在地上,就連軀體也被攔腰斬斷,頭顱放置在里屋的門口,面對著里面,似乎凶手要讓他看著什麼。
張文遠雙手緊握,走到里屋門口,終于知道了頭顱在看什麼,土炕上一具女性**的尸體,全身肢體雖然完好,但是**與**卻已經變成了三個血洞,很難相信,那里曾是讓男人最為著迷的地方。
「畜生。」
張文遠憤怒了,他前世雖混跡黑道,卻也沒有見過這麼殘忍的殺人手段,這已經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出來的。
「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煞氣,凶手應該是你在羞月樓的這段時間里動的手,現在他一定還在附近。」
玉靈兒的身上升起一股黑氣,那也是煞氣,由靈魂的憤怒或怨屈所產生的。
張文遠靈光一閃,「你能不能找到這兩人的鬼魂?」
「不能,我是鬼靈,不是鬼魂。」玉靈兒知道張文遠的意思,可惜她也愛莫能助。
「那怎麼尋找凶手?就算是他在附近,我們也不能確定,可惡的雪,偏偏這個時候又變大了,把腳印全給掩蓋了。」
張文遠恨恨地罵了一句,有時候美麗的東西也有不好的時候。
玉靈兒自信地說︰「我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煞氣,沾染了這麼重的血腥,煞氣一定也小不了。」
「咦?你還有這本事,太好了,我們這就去找。」
張文遠轉身就要出去,他恨不得馬上抓到那個變態殺人狂,他相信,只要是個正常人,看到眼前這一幕,心里都不會釋懷。
就在張文遠與玉靈兒快要出門的時候,一聲輕響從里屋傳來。
「誰?」
玉靈兒閃身沖進里屋,張文遠也快步走回,就看到玉靈兒用手指著炕下的火洞。
張文遠繞過碎尸,慢慢地走進里屋,順著火洞向里一看,就見兩顆圓溜溜的大眼楮正驚恐的盯著他。
「別害怕,我不是壞人,來,我抱你出來。」
張文遠輕輕地把雙手伸進火洞,緩緩地將一個女孩兒抱出,女孩兒大約有四五歲,張文遠見過她,是小夫妻的女兒,他還記得她穿著一身紅棉襖,在胡同口跳房子時的調皮樣子。
此刻女孩兒一聲不吭,雖然任由張文遠抱著她,但雙目中卻透著濃濃的恐懼。
「乖,沒事了,壞人已經走了。」
張文遠把女孩兒抱在懷里,將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口,用他的身體擋住女孩兒的眼楮,他不能讓女孩兒看到父母的慘狀,他抱著女孩兒來到了院里,雖然大雪紛飛,但總比屋里的空氣輕松太多了。
「告訴叔叔,你看到了什麼?」
張文遠的聲音盡量放得很溫柔,他月兌下自己的裘服,包裹住女孩兒的身體,也許是溫暖讓女孩兒感覺到了一絲安全,她放松身體,眼神也變得不那麼驚恐,但卻沒有回答張文遠的問話。
「好吧,你不想說就不說,什麼時候想說了你再告訴叔叔。」
張文遠微笑著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女孩兒的小腦袋,「我去京都提刑司報案。」
「你不能去,派個人去。」
張文遠詫異地看了玉靈兒一眼,他沒有問,他怕自己的‘自言自語’會嚇著了女孩兒。
玉靈兒說︰「你去的話,只怕說不清楚,小心盯著你的人。」
張文遠一想,確實是不合適,這里沒有證人,又比較偏僻,真的無法解釋他為什麼能發現現場,自從齊佑昆發瘋後,齊家總是把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多虧有玉靈兒幫助,才好幾次躲過齊家的眼楮,如果他主動去報案,很容易會被齊家拿來說事。
想通後,張文遠笑著對女孩兒說︰「小丫頭,跟叔叔回家,叔叔家有很多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