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刑部,張文遠直接就把何奎扔進了審訊室。
「小子,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何奎看看周圍擺滿的刑具,呼吸間嗅到一股股血腥的腐氣,整個房間給人一種人間地獄的感覺,他眼神閃動兩下,不再像之前那麼從容輕松。
「你也看出來了吧,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刑部大獄,絕不是京都提刑司那種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所能比的,進到這里來的人,別想完整的走出去。」
張文遠從刑架上取下一條鐵刺鞭,啪的一聲在空中甩了個鞭花,他感覺自己就跟電影里的納粹軍官一樣。
「小子,老老實實交代,你在替誰頂罪?」
「我、我沒有。」何奎面色一變,快速的失口否認。
張文遠冷聲道︰「你不用狡辯,本王早就知道劉大寶夫婦不是你殺的,你沒有那本事,就你這熊樣,頂多只是個潑皮無賴,你沒有膽量殺人。」
何奎強撐著說︰「我、我也不想殺人,是他逼我的。」
「他逼你的?那我現在也逼你,你來殺我啊,來啊。」張文遠一步一步逼近何奎,何奎想要躲閃,但被兩個捕快死死的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小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知道這個案子的後果有多麼嚴重嗎?一旦你的罪名坐實,等待你的將是最痛苦的極刑,知道什麼是極刑嗎?不知道吧,楚令史你來告訴他。」
張文遠叫過旁邊的楚懷瑞,似乎是不屑于對何奎解釋,其實他的心里也不知道有什麼刑罰,在他的印象中,最殘忍的就是凌遲,他怕嚇不住何奎。
楚懷瑞陰森森地笑道︰「這極刑可分好多種,有一日死,三日亡,七日絕,還有一種最可怕的叫做不敢生。」
「咦?還有這麼多說法?都有什麼奧妙?」
張文遠也沒想到一個死刑還有這麼多規矩,頓時就起了好奇心。
何奎也是一副求知的表情,但他臉上的恐懼也越來越濃。
楚懷瑞說道︰「一日死,顧名思義就是當日即死,也叫速死,有斬首、車裂、五馬分尸,而三日死叫做慢死,譬如點燈、剝皮,至于七日死又叫做等死,最有名的便是凌遲,從第一天開始,每天片下三百片肉,七天之後片完兩千一百片,身上不能再有一分好肉,犯人才能咽最後一口氣,不然的話這個行刑手就屬于失職。」
「嘿,好玩,那不敢生又是什麼呢?」
「不敢生號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刑的人只求一死,讓他做什麼都行。」
張文遠大奇,「這怎麼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懷瑞道︰「用一根一丈長的木棍,一頭削尖,一頭埋在土里,把受刑的人高高地放在棍上,讓尖頭刺入他的屁門,然後靠他的體重下墜,一點一點的讓木棍越刺越深,最後從口中穿出,一般不用等穿到口中,人就已經死了,可是這個過程卻是非常痛苦,受刑之人往往要承受十數日才死,那哀嚎聲數里之外都能听到。」
「我靠,太不人道了,那按劉家案子來說,何奎會被判哪種極刑?」
張文遠唏噓不已,這古代簡直是毫無人權,這種反人類的東西,要是放到前世,是要上國際法庭的,不過不可否認,這對于罪犯有著極大的震懾,只看何奎已經滿頭的冷汗,就知道他的心中有多恐懼。
楚懷瑞想了想道︰「劉家案子手段殘忍,影響惡劣,必須要用重刑,下官估模著不是七日死就是不敢生。」
張文遠點點頭,問何奎︰「現在知道你認罪的後果了吧?」
「我、我……」何奎避開張文遠的眼楮,不敢再與他對視。
張文遠冷哼一聲,「小子,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真凶是誰,我就可以免你無罪。」
「我……」何奎張開欲言,但內心卻似乎在掙扎著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媽的,你是真不怕死嗎?好,你有種,楚令史,你應該有辦法撬開他的嘴吧?」
「殿下放心,下官有的是辦法。」楚懷瑞冷笑地看了何奎一眼,那眼中居然有著一絲的憐憫。
張文遠說︰「好,這里就交你了,本王等你的消息。」
「是,殿下。」
張文遠離開審訊室,他可真不想看刑部審訊犯人的場景,那些變態的手段,用腳趾頭想想就能知道有多麼殘忍,他可不是變態,沒興趣觀摩。
回到他的公房,叫來了另一個書令史桂山,這桂山三十多歲,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本王听說你對京都的三教九流最為了解?」
「回殿下,下官年少時曾混跡丐幫,與京都道上的人物有些交情。」
桂山說話不卑不亢,直挺著腰板站在張文遠的面前,全然沒有一絲諂媚之色。
張文遠一看就知道他是個愣種,卻並不在意,說︰「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去把何奎的底細全都查出來,尤其是最近幾天的事情,最好是能夠連他吃了多飯,什麼時候上茅廁都給我弄清楚。」
桂山點點頭說︰「是,下官一定把何奎的祖宗十八代也給殿下查出來。」
「好,你要是有這本事就再好不過了。」張文遠覺得這大個子也挺有意思的,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問道︰「你認識許文東許五嗎?」
「認識,前段時間下官還和他一起喝過酒呢。」
「哦?這麼熟?那你跟本王說說,他平時與哪些人來往最密切?」
桂山想了想說︰「許五這小子平時混在東城,和白虎堂的大當家杜魁兒是拜把兄弟,前幾年仗著身手敏捷,四處行竊作案,得罪了不少仇家,多虧有杜魁兒把他給保下來,這兩年已經金盆洗手,在東城開了一間皮貨鋪子,日子也算過得去。」
「金盆洗手了?」張文遠思索道︰「那有誰能讓他再出山?」
「杜魁兒肯定可以,他們是過命的交情。」
「那你再去查查這個杜魁兒,我要詳細資料。」
「是。」桂山猶豫一下問︰「下官冒昧,請問殿下,許五是不是得罪了殿下?」
「你想為他求情?」張文遠沒想到這個一板一眼的大個子居然也會說私。
桂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下官和許五還算說得過去,他這人除了管不住自己的手,倒也沒什麼惡處,這兩年更是改過不少,如果他有什麼冒犯殿下的地方,下官想請殿下饒他一次,當然,他要是犯了法,下官第一個去把他抓來。」
張文遠搖搖手說︰「他的尸首正在提刑司的停尸間里。」
「啊,許五死了?」桂山大驚失色,可見他與許五交情不淺。
張文遠說︰「昨夜他潛入本王府中,企圖殺害劉家遺孤,被本王的護衛給擒住,最後服毒自殺了。」
「這不可能啊,許五雖然心狠點,可絕不會去殺一個孩子的,而且服毒也不是他的風格,他都已經收山了,怎麼會再出山?」桂山快速的搖頭。
張文遠哼了一聲說︰「這正是本王最想知道的地方,你要是想知道答案,就快點去查。」
「殿下放心,我一定查出來。」桂山咬了咬牙,轉身就向外走去。
公房內只剩張文遠一人,他捏了捏額頭說︰「金盆洗手的大盜,守口如瓶的替罪羊,玉姐姐,這凶手到底是什麼大人物?」
玉靈兒從他身旁現身,聳聳肩說︰「你不是說他不簡單嗎?他現在就在你向展示他的實力。」
「女乃女乃的,這實力可真不小啊。」張文遠一拳砸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