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龍在行心中一驚,說道︰「殿下,律法里好像沒有這一條吧?您這是私刑。」
張文遠笑道︰「怎麼算是私刑?律法中可是有服奴役的條例,而且主刑官可以指定你服役的地點,本王安排你進本王的府邸里服役,並不違規。」
「這個……」龍在行皺眉緊鎖,他對于大鄭律法並不熟悉,不過好像確實听說過服奴役的律法。
張文遠心中卻是得意的笑著,其實他也不知道大鄭律法里是怎麼規定這一條的,他才懶得去翻閱那麼厚的法典呢,只是他真的見過服奴役的犯人,他的府里曾經就有過兩個被官賣來的奴僕,做滿二年就自動贖身。
「龍班主,你若是不願意,就只能讓你的小徒兒自己來做這個奴役了,放心,本王府上條件很好,絕對不會委屈她的。」
張文遠的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但在龍在行看來,卻就像是個惡魔的微笑,他好像在算計著什麼,真要是讓龍若去了平王府,只怕就是送羊入虎口。
龍若這里卻是已經大叫道︰「師父,你不能答應他,他要是想處罰,那就沖我來。」
龍在行又是冷冷地瞪了龍若一眼,說道︰「從現在起你給我閉上嘴,如果再敢說話,我就把你逐出龍家。」
龍若立刻不敢說話了。
可門口一直旁觀的一個女子卻冷冷地說道︰「班主,叫人吧,這位王爺似乎是來找茬的。」
張文遠早就在關注著那個女子,她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高挑,差不多要有一米七八的個子,眼楮很小,卻透著一股凜然的寒光,尖削的下巴,更增添幾分煞氣,這樣的女子簡直就是一個酷字再加一個冷字。
此刻听她說話,也是讓人覺得她只是在對一個路人說話,分毫不帶感情。
龍在行猶豫了,他也看出了張文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再這樣的忍讓下去,只會讓他得寸進尺,可是不忍能行嗎?
張文遠卻是不著急,他相信龍在行會做出決定的,只要他不想拿整個龍家巷來為幽影陪葬,那麼他就必須要乖乖答應他的要求。
這可是現成的高手啊,而且他的身後還有著一群的高手,平王府現在缺少高手坐鎮,如果能將龍家班給招入麾下,他就什麼也不用愁了。
至于這些人會不會服他的約束,而且他們身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他現在倒並不怎麼關心,說到秘密,他的秘密比他們還要大,他連這個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一幫唱戲的。
要讓他們臣服,其實也很簡單,背叛往往都是因為籌碼不夠,當利益足夠大的時候,忠誠就不成問題。
「班主,你怎麼就害怕這個狗屁王爺了?」之前的那個男子現在已經氣得滿眼憤火,如果不是被龍在行給壓制著,他早就沖上去要給張文遠幾腳了。
「狗屁王爺?」張文遠面色一沉,說道︰「龍班主,看來你又要多替一個人背負責任了啊。」
龍在行一咬牙道︰「殿下,你這樣說的話,只怕我龍家巷人人都要有罪。」
張文遠笑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龍在行哼道︰「這分明就是殿下的欲加之罪。」
「好,看樣子龍班主是想要抗法了?」張文遠眼楮一眯。
「不敢,草民只是為了自保。」龍在行已經決心不要再忍,真要是如了張文遠的意,只怕以後龍家巷休想再安寧。
張文遠眼神一冷,兔子逼急了就會咬人,這只一向凶惡的兔子,咬起人來,一定更是厲害,張文遠心中開始盤算,現在四部的人馬差不多都已經到達了西城,真要是打起來,龍家巷也不在話下,只是幽影還沒有找到,就算是拿下了龍家巷,也會留下詬病,說不定還會讓人說成是鎮壓良民。
投鼠忌器,張文遠和龍在行心中各有顧慮,一時間,大堂內一片寂靜。
這時,玉靈兒回來了,就見她滿臉笑意,張文遠眼楮一亮,看來是大有收獲。
「發現了,旁邊的一個小樓里有一間密室,幽影和她的手下正在那里吃飯喝酒,小考拉就在她的懷里掛著呢,沒有受傷,只是受到了點驚嚇。」
玉靈兒快速的對張文遠匯報。
張文遠頓時笑了,真是想睡覺就來枕頭啊。
龍在行等人卻不明白,這個平王爺怎麼又笑了?他是不是怕了,想要給自己找台階?
「好吧,這件事暫時不談,本王忽然想要參觀一下龍家巷,龍班主不知道能不能為本王做個導游?」張文遠聲音輕快,臉上的笑容也很是溫和。
龍家等人心中得意,什麼參觀龍家巷,分明就是在給自己找台階,王爺又怎麼了,狗屁,一听打架就慫了。
龍若幾人臉上頓時掛起了驕傲的冷笑。
龍在行的心里也是松了口氣,笑道︰「殿下肯賞臉,這是草民的榮幸,殿下請隨我來。」
張文遠一揮手,眾捕快放過了龍若等人,隨著張文遠一起去參觀龍家巷,這時桂山與劉參將也走了過來,對著張文遠搖搖頭。
張文遠笑道︰「兩位也不要忙了,帶著你們的手下,隨著本王一起參觀這龍家巷,我可是听說龍家巷始建于前朝康德年間,距今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啊。」
龍在行答道︰「殿下說的是,這里的建築大都有一兩百年的時間了。」
張文遠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樓,問道︰「那棟房子有多少年了?」
「那是整個巷子最老的房子,已經兩百一十年了。」龍在行非常老實的回答。
張文遠一聲驚呼道︰「那麼久了?那得去看看。」
「這、好的,殿下請。」龍在行稍稍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領著張文遠去看那棟小樓。
桂山與劉參將也隨在其後,沒辦法,平王爺都發話了,他們也只有陪著。
進了小樓,這小樓全是黑漆雕花的門窗,就連樓梯的扶手,也是亮亮的大漆。
「這些黑漆都是後來又新上的嗎?」
「不是,這都是原來的大漆,據說是房子修建時做好的。」
「那麼久了還這麼的嶄新?」張文遠覺得不可思議,模著光滑明亮的黑漆,不禁心中喊嘆,這手工技法可真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放在前世,絕對能稱得上是國寶。
「咦,這個櫃子也不錯。」
張文遠又走向一個一人多高的衣櫃,模了模上面的大漆,龍在行心中忽地一緊。
「這個櫃子是草民後來添置的,不算是什麼稀奇東西,樓上倒是有幾樣原來的擺設,殿下請隨我來。」
龍在行一心要把張文遠給引開。
張文遠卻是一副看得入迷的樣子,說道︰「這衣櫃的做工也是不錯,這木料,這雕花,都是非常的漂亮,請問龍班主是從哪里打造的?本王也要去訂做幾個擺在府里。」
龍在行道︰「這是南城沈記的手藝,殿下若是想要,他們那里還有不少花樣。」
「嗯,行,本王記下了。」張文遠一邊說著,一邊就去拉衣櫃的拉環。
「殿下……」龍在行剛要出聲阻止,衣櫃的門已經張文遠打開,里面卻是空空如也。
「不是吧,這麼好的衣櫃,你居然讓它在這里空著,你不會舍不得用吧?真是浪費,這樣吧,干脆讓給本王,本王按新價給你銀兩。」
張文遠連連搖頭,一副很可惜的樣子。
龍在行連忙說道︰「使不得啊殿下,這櫃子草民正在想要裝些什麼,很快就能用上。」
「敷衍,本王就要定了,來人,給我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