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殿下,你能否為下官解釋一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死了?」
湯玉和讓人去查看方大壯,就見方大壯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呼吸也快要沒有了,湯玉和不敢讓人移動他,就叫人去請郎中來看看,然後便用目光逼視著張文遠。
張文遠卻是毫不在意,淡笑道︰「你這話問的好沒道理,本王又不是他的保姆,他愛死愛活關本王何事?」
湯玉和冷哼一聲道︰「平王,你未免太囂張了吧?方大壯可是正經的衙門捕快,也是有官身的人,就這樣死在了你的院子里,只怕你是難辭其咎了。」
張文遠臉色一沉道︰「湯玉和,你說話小心點,什麼叫本王難辭其咎?你看看他是被本王害死的嗎?明明是他自己身有疾病,突發而亡,這與本王何干?倒是你應該給你的這個好下屬弄一個表彰什麼的,好歹他也是在工作時間死的。」
湯玉和一擺手道︰「方大壯平時身強體壯,來前下官還見他紅光滿面,怎麼可能身染疾病?」
張文遠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種病叫做隱疾?就是平日里看不出什麼,卻隨時都有可能要人性命的疾病。」
湯玉和冷冷地道︰「有沒有隱疾怕不是由平王你說了算的吧。」
「好吧,不是由本王來說,那你就去找仵作來驗尸,看看到底你這個好下屬是不是被本王給害死的。」張文遠聳聳肩道︰「其實如果真能這樣無聲無息的把人給殺死了,本王倒還是很喜歡的。」
湯玉和冷笑道︰「平王這話可真是露出了本性啊。」
張文遠不以為意地道︰「你湯大人心里就沒有一個想要殺死的人?而且如果你有了這種無聲無息的殺人之法,下回再陷害誰的時候,也好方便一些。」
「平王這話何意?下官何曾陷害過人?」
湯玉和眼楮一瞪,目光冷冷地看著張文遠,而他的心里卻是一驚,之前雖然他們都是相互指責,但是卻從來沒有說的這麼明顯,如今張文遠就這樣的說出來了,難道是因為方大壯之前跟他說過了什麼?
湯玉和心中驚疑不定,不禁轉頭看了一下方大壯,此刻的方大壯已經快要沒有了聲息,如果不仔細看,只怕根本就看不到他那微微煽動的鼻翼。
張文遠嘿嘿一笑道︰「本王沒什麼意思,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對了,湯縣令說本王殺人,那你覺得方大壯這個樣子是怎麼造成的?我可保證他身上沒有一點傷口的。」
湯玉和冷冷地道︰「下官也沒有看到什麼傷痕,不過平王神通廣大,想要殺人自然就有著很多的手法,比如隔著門板便能將人的頭顱刺穿,那麼無聲無息的殺人想來也難不到平王,光是下官猜測,就可想到什麼神奇的毒藥,只怕連仵作也檢查不出來。」
張文遠點點頭道︰「佩服佩服,湯縣令的推理能力只怕連福爾摩斯都要自愧不如啊,听了湯縣令的一席話,本王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的厲害。」
湯玉和一愣,問道︰「福兒模死是誰?」
「老福是京都前門樓子旁邊算卦的,平時最擅長的就是推理一些東西,但是听了湯大人的話,本王覺得他不如你湯大人啊。」張文遠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
玉靈兒則一旁笑著白了一他眼,說︰「堂堂的名偵探到你嘴里就成了算卦的,小心華生找你算賬。」
張文遠得意的沖著玉靈兒眨了眨眼。
湯玉和卻是听出了張文遠是在嘲笑自己,頓時冷哼道︰「下官辦案多年,雖不敢說自己斷案如神,但這麼明顯的案子,下官若還看不出,那就成了昏官。」
張文遠笑道︰「不昏,湯縣令料事如神,怎麼可能是昏官呢?倒是可憐的本王,來了一趟平江,接連被指是殺人犯,難道本王長得像那種窮凶極惡之人?」
湯玉和忽然陰森森地笑了一聲道︰「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又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平王長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是內心如何,卻無人得知。」
「嗯,湯縣令所言極是,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解決呢?」
張文遠現在很有閑心和湯玉和在這里斗嘴,反正所有人都在外面尋找劉七,就他一人留在這里,正是閑著無聊的時候,來了個湯玉和陪他聊聊,倒也是不錯的。
湯玉和淡淡地道︰「此事尚不明了,下官還要調查,還請平王殿下不要擅離驛站,隨時听候傳訊。」
「咦?湯縣令不是已經認定了本王就是凶手嗎?為什麼不把本王給抓走呢?」
張文遠確實很是詫異,湯玉和不是一直想要把他抓起來嗎?剛才還一副氣勢洶洶就要把他指為凶手,現在卻是高起低落,難道湯玉和轉性了?
湯玉和當然不可能是轉性了,他倒是很希望把張文遠給抓起來,可是他心里還是清楚的,言語上和張文遠斗兩句這沒什麼關系,可真要把張文遠給抓回去,從目前來看還是不行的,方大壯之死很有可能就如張文遠所說是隱疾發作。
畢竟張文遠太鎮靜了,而且他也完全沒有了理由殺害方大壯,像方大壯這樣的小人物,更是不可能讓張文遠費心用什麼高明的毒藥給殺死了,如果因為這樣的小事就把張文遠給抓起來,最後反而會給了他借口,讓他有機會對湯玉和還擊。
湯玉和現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周老龍的案子上,那個案子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定不可能讓張文遠月兌走,現在秦郎中死了,雖然對他也有一定的影響,可對于張文遠來說,卻也不是好事,這樣的結果只會讓他越陷越深。
正所謂欲先取之,必先欲之,打蛇一定要打七寸,絕對不能給他出手的機會,現在把張文遠放開,卻就是在等著給他最後一擊。
湯玉和陰冷地看著張文遠,仿佛就看到了他最後的下場。
「平王不用急,下官一向都是講求證據,之前所說不過是下官的猜測,尚需要調查一番才能知道,到時候還請平王殿下多多配合。」
張文遠頓時就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湯縣令真是一個好官啊,實事求是,真的太對了,沒問題,你想讓本王怎麼配合都行,對了,本王先給湯縣令說個很奇怪的情況吧。」
湯玉和一愣,說道︰「什麼奇怪的情況?如果平王現在有時間的話,最好能將方大壯死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下官。」
張文遠點點頭道︰「沒問題,本王要說的就是方大壯死前發生的事情,真的太詭異了,這事還有驛丞和與方大壯同來的捕快見到了,湯縣令可以把他們叫來問詢。」
湯玉和點頭道︰「下官想要先听本王說。」
「行,咱們就在這里說?這可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的,要不咱們去院里,本王可是剛沏了一壺好茶,湯縣令有口福啊。」
訴說案情居然還要喝茶,張文遠莫不是以為這是茶余之談?
湯玉和身後的捕快都是眉頭一皺,畢竟方大壯可是他們的熟人,現在正在地上奄奄一息,他這個最大的嫌疑人反而一副談笑風聲的樣子,真是太不將人命放在眼里了,難道在他這個皇孫的眼里,平民就不是人嗎?
張文遠這樣的舉動,立刻就引起了那些小捕快的反感與憤怒,看向張文遠的目光也都帶起了寒光。
這讓張文遠不禁一愣,一想之下才明白他這是犯了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