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方霖與他的朋友一听說張文遠來了,連忙就迎接出來。
方霖的那個朋友是屏江的一個富紳,在城中有著一處大宅,張文遠派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具體的位置,畢竟方霖在這附近也是算是名人了,他的到來,就如張文遠想的那一樣,很容易就查到的。
張文遠微笑道︰「本王不請自到,還請程員外與方閣老不要怪罪啊。」
方霖的朋友姓程名睿初,六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精神的好,聲音也很洪亮,就听他笑道︰「平王說這話,那就是嫌寒舍怠慢了,能夠得平王這樣的貴人駕臨,那就是我們程府的榮幸。」
「呵呵,程員外言重了,本王其實卻是為了方閣老而來,昨日閣老來看本王,在寒夜坐了好長時間,本王很是愧疚,今日听說閣老想要吃榚點,便命人買來了屏江最有名的桂記榚點,不知道合不合閣老的口味啊。」
張文遠笑著把手中的紙包揚了揚,那里面正是他給方霖準備的幾樣小點心,里面的酥油都已經滲透了紙包。
方霖的臉色忽然一變,愕然道︰「殿下怎知老夫想吃榚點?」
張文遠笑道︰「說來也巧,本王今日隨湯縣令去了一個地方,結果在那里抓到一個可疑的人,一審之下才知道原來是方閣老府上的人,听說閣老想要吃榚點,而那個人又被湯縣令給留下來接受調查,本王就怕耽誤了閣老,所以立刻就給閣老送來了啊。」
「什麼?關尚被抓了?為什麼啊?」方霖的臉色再次一變,這次變得有了些憤怒之色。
張文遠用手安撫下了方霖,說道︰「閣老先不要急,這事其實也是因為本王而起的,不知道閣老是否听說了,就在昨夜,本王的十幾名手下被人給伏殺了,湯縣令身為此事的辦理者,自然很是緊張的。」
方霖又是一驚,說道︰「怎麼會這樣?老夫昨夜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不曾听說此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連殿下的手下也敢殺害?」
程睿初也是一驚,他們還真的是沒有听說,程府的人也不多,今天也是很巧沒有出去,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張文遠看著他們的臉色,看上去並像是在偽裝,心中一陣疑惑,難道這件事情跟方霖真的沒有關系?
這時又听方霖說道︰「這個湯玉和真是太像話了,這個屏江在他的治下到底還是不是大鄭的地方?怎麼就跟邊域蠻荒一般,命案連發,連皇家的衛隊都敢殺,下一步他們還想要殺誰?以後誰還敢再來屏江了?殿下,這次你就不要再為那個無能的昏官袒護了,一定要好好的懲治他一番不可。」
張文遠嘆了口氣道︰「這事也是無奈啊,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本王也在考慮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麼人,現在反而連累了湯縣令受苦。」
方霖心中暗罵,這個小狐狸,到了現在還不肯松口,你的人可就都要死光了。
張文遠看著方霖,他就是要看看方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與他有沒有關系呢?
方霖皺眉道︰「殿下怎可這樣的想,現在且不論是不是殿下的仇人所為,只是看湯玉和不能及時的發現歹人,這就是他的一個重罪,如果他能夠及時發現歹人,也就不至于會讓那些人給得逞了。」
張文遠立刻也是點頭道︰「是啊,真是可憐我那些忠誠的護衛們,他們就那樣的犧牲了。」
方霖道︰「殿下,不如你與老夫上一個折子,請求陛下派刑部的官員來審理此案,不能再由著湯玉和這個昏官來辦理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呢。」
張文遠這時又現出了猶豫的表情,說道︰「這樣好嗎?湯大人已經很盡心了的?」
方霖知道想讓張文遠自己開口那是沒戲了,他決定要逼一逼他,就說道︰「殿下,他這樣無能的官員,就算是再盡力,也只是一事無成,再這樣的讓他來浪費時間,說句不好听的話,殿下你的人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被人殺害呢,說不定下一個有危險的就是殿下你了。」
張文遠裝作一驚地樣子,說道︰「這……這真是太可怕了,本王確實應該考慮一下了。」
方霖笑了,說道︰「就是該當如此,殿下也是立身于刑部,由自己人來辦理此案,怎麼也都好說的。」
張文遠點頭道︰「好,那不如本王與閣老各上一奏疏如何?」
方霖一愣,眉頭一鎖,但是迎了張文遠問詢的目光後,他就點頭道︰「好,那就各上一本。」
張文遠心中笑了,他正想著自己給皇上上奏疏呢,用驛丞會被人伏擊,而讓自己的人去,現在手上的人手太少,派誰也不行啊,正好就借著方霖的手給送出去。
而且,如果能夠送出去,那麼他就一切好說,說明方霖是清白的,可要是送不到皇上的手上,那麼他方霖的嫌疑只會越大。
程睿初讓人端上了紙筆,張文遠與方霖各佔一桌就寫了起來,而且兩人是誰也不看誰的,畢竟這是寫給皇上的話,擅自偷看可是不好。
張文遠在寫奏疏的時候很小心的留了一些不起眼的記號,為的就是防備著有人把他的奏疏給掉包了,現在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他是不得不防了。
奏疏寫好之後,張文遠又是很小心的密封好,方霖這時也寫好了。
「那就有勞閣老了,說來這都是本王的事情,讓閣老來費心,真是過意不去啊。」
張文遠嘴上說的很是謙虛,但是心里卻只有得意,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都要利用起來,現在雖然還看不出方霖是不是清白的,但是從目前的事情來看,利用一下也是無妨的,而且又可以用來辨別,他是何樂不為呢。
听著張文遠的謙虛,方霖也是心中暗笑,行啊,終于入了袋里來了,正如宋躍所說,你不把他給逼急了,張文遠是不會下水的。
真是不知道是誰這麼恨的,居然把張文遠的人都給殺了,這可是正手太恨了,正好省了他們自己動手了,而且就算是他們動手,那也不會是像這樣的恨辣,說不定最後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你看他現在都死了人,還這樣的不肯寫,如果只是小小的逼他,他更不肯動笑,雖然不知道他在里面寫的是什麼,但是沒有關系,方霖自己的奏疏里可是把該寫的東西都寫到了,只要奏疏一到皇上的那里,張文遠想要月兌身可就難了。
張文遠還不知道方霖在奏疏里面給他設了陷阱,不過就算是知道,他也不在意,反正那都是方霖寫的,他才不信方霖的一個奏疏就能把他給坑了,也不看看是誰先把方霖給拉下水的。
拿這招來對付他,那可真是太小看他了。
張文遠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打擾了。」
程睿初連忙說道︰「殿下怎麼可以這麼早就走呢?就是老夫做東,好好的招待殿下一回吧。」
張文遠搖頭道︰「不了,驛站還有其他手下,如果他們見本王長時間不歸,只怕又要著急了,畢竟這時候可是非常之時啊。」
方霖點頭道︰「是啊,此時確實是要非常的小心,殿下也體愛下屬的人,不過可以讓人去通知他們一聲吧,告訴殿下一個秘密,老程可是藏著一壇二十年的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