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躍微微一笑道︰「棋翁不必擔心,關尚出不了事。」
方霖皺眉道︰「現在關尚可是落在了湯玉和的手里,而且還是當著平王的面被捕的,我就奇怪了,關尚怎麼會去那里呢?」
宋躍還是全不擔心,仍然笑道︰「就算是被平王給知道了,那也沒有什麼的,你覺得平王會因此而懷疑棋翁嗎?」
「想來不會吧。」方霖說的很是不肯定,他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說,畢竟人心不好猜測啊,張文遠若是真的相信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現在這個樣子,張文遠說不定是誰也會懷疑,就從他今天來程府,就說明他的心中已經起了疑心。
可若真的說他懷穎吧,又怎麼會在這里寫下奏疏呢?所以方霖不敢肯定。
宋躍道︰「肯定不會的,平王此人雖然年少,但卻也不是好糊弄的,如果湯玉和真的想拿關尚的事情做文章,那必然會是惹怒了平王,畢竟咱們可是清白的,正所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的不了,湯玉和若是強要拿關尚做文章,明眼人一定會看出來的。」
方霖還是不放心的道︰「就算是平王看出來了,他又怎麼會去關心這個呢?雖然他不會懷疑,可要是起了提防,再想要接近他可就難了。」
宋躍搖頭道︰「湯玉和如果真的要拿關尚做文章,必然是會激怒平王的,因為湯玉和要的是一個交待,可是平王要的卻是一個真相,如果湯玉和不能給他真相,反而是要糊弄他,棋翁覺得平王會怎麼做?」
方霖眼楮一亮,「莫非湯玉和已經這樣做了?」
宋躍一愣,有些詫異道︰「棋翁怎麼突然這樣說?」
方霖微微一笑道︰「平王今日在此寫下奏疏,一定就是因為被湯玉和給惹怒了,所以才不會再想要坐壁上觀了。」
宋躍雙掌一擊,贊道︰「棋翁所言極是,躍也只是猜測,還是棋翁看得清楚啊。」
方霖微微搖手道︰「少邑過獎了,全靠你分析得好啊。」
宋躍只是微微一笑,不過他這回稱贊方霖卻是真心的,畢竟他可是親自到了現場,所以知道張文遠的反應,而方霖卻是听了他的話,就想到了張文遠的反應。
可惜,他們兩個都猜錯了,張文遠今天只是來試探方霖,看他到底有沒有嫌疑,至于奏疏的事情,那全是一時起意,借方霖的方便而已。
而此時,宋躍也在思索,要不要再讓明崗的人去把奏疏給劫下來呢?他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再劫了,要讓皇帝知道這件事情才好,反正之前搶劫奏疏只是要讓張文遠憤怒而已,讓他把目標都集中在方霖的身上。
沒錯,就是方霖,宋躍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給方霖引來這麼一個皇家的親王做對手,要讓方霖在不知不覺間被張文遠給盯上,然後一口給嚇掉,而在最初的時候方霖一定不能知道真相,要讓他以為自己的計謀已經得逞,只有那樣,才能夠實現宋躍心中的目標——鏟除方家。
為了這個目的,他什麼都願意做,就算是最後與方家同歸于盡,他也心甘情願,而明崗與池明,全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秦郎中與張文遠的那些手下,也都是他派人所殺。
最初殺秦郎中用的是池明的手下劉七,就在劉七去殺秦朗中的時候,紫玄來了,帶著他的明崗手下也來了,別人不知道他與明崗的關系,宋躍卻是很清楚,所以他就改變了計劃,因為最初的計劃只是想要殺掉劉七,然後嫁禍給方霖,可既然有了明崗的人,那麼完全可以玩的太一點。
把那些大內和刑部的人也殺掉,直接激怒張文遠,弄成一個可以上達天听的大案子,一個可以讓方霖死無葬身之地的案子。
本來他完全不必讓去劫張文遠的奏疏,可是為了弄得更加嚴重一些,他還是讓人出手把奏疏給劫了,這樣一來,不僅殺了皇上的人,還把呈給皇上的奏疏也劫了,這已經不只是張文遠一人的事情了,這根本就是在挑釁皇上,這個案子最後不嚴重,那才就怪了呢。
到時候再加皇冊一案,方家要是不滅,那才叫沒有天理了呢。
宋躍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他正想著怎麼把事情給鬧大呢,結果就來了明崗,能夠做出這麼多驚天的案子,也只有明崗才能夠做到,而且听說明崗與張文遠有仇,正好就可以利用,而下一步,他就是要想辦法把明崗與方霖正式的聯系在一起,讓他根本就跑不了。
玉靈兒在一旁听著方霖與宋躍的談話,看著方霖那微笑的樣子,不禁替他可憐,他還不知道眼前這人已經和別人勾結在了一起,不過至于宋躍與紫玄為什麼在一起,玉靈兒就不知道了,她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再監視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有什麼的消息了,倒是應該去看看那個老道士,也許他那里可以知道更多的東西。
不過去之前,玉靈兒還是先回了驛站,此時張文遠正在小憩,程家的酒雖然不是很烈,卻也後勁不小,張文遠本來還想要繼續去調查呢,結果暈乎乎的他也沒有辦法出去。
玉靈兒回來一看他睡得正香,頓時臉色一變,怒喝道︰「張文遠,你給我滾起來。」
張文遠沒有反應,玉靈兒看了看桌上還一杯茶,直接就端起了茶杯,倒在了張文遠的臉上,大冬天的,茶水已經冷,潑在身上立刻就是一個寒顫,張文遠瞬間跳起,怒道︰「玉靈兒,你抽什麼瘋啊?會拿東西了就了不起了?」
玉靈兒得意地道︰「沒錯,我會拿東西了,就是了不起,怎麼樣吧?」
張文遠冷哼一聲道︰「不怎麼樣,等你身體完全出現了再怎麼樣。」
「切,到時候我也不會讓你怎麼樣的。」玉靈兒一副傲驕的樣子。
張文遠問道︰「你不是去監視那個岳利來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玉靈兒道︰「基本上已經知道了大概,就不必再監視了,我現在倒是對那個老道士很感興趣。」
張文遠想了想道︰「那個岳利來與方霖到底是什麼關系?」
玉靈兒略一思索道︰「不像是主僕,倒像是朋友一樣,方霖對他很尊重,稱他為少邑,我想應該是表字吧。」
張文遠點頭道︰「方霖的朋友,卻帶人去抓了方霖的僕人,你說這個朋友是不是想要害方霖?」
玉靈兒贊同道︰「沒錯,我看那個岳利來一直都是在哄騙方霖,明明知道關尚的事情,卻什麼也不說,而且他的臉上還帶著人皮面具,如果他沒有陰謀,那才叫奇怪了呢。」
「人皮面具?」張文遠一愣,沒想到宋躍還有這麼厲害的道具,他又想道︰「我覺得這個岳利來應該就是齊家的人。」
「為什麼這麼想?」玉靈兒倒不這麼認為。
張文遠道︰「他這麼參與攻擊咱們的事情,如果不是齊家的人,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做?我可不知道咱們有他結過仇。」
玉靈兒想了想道︰「可是目前還不能證明他與咱們的人被殺有關,也許他和紫玄負責的不一樣。」
「那你覺得他是負責做什麼的?」
玉靈兒輕輕地道︰「我倒覺得他是沖著皇冊的事情來的,也許他是齊惟盛派來處理方霖手中的皇冊的。」
張文遠一愣,道︰「這倒也是,那這麼來說,皇冊的事情已經泄漏了,如果讓湯家有了防備,那還怎麼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