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玉和領著紫玄一路走向牢房的最里間,別看這屏江大牢挺小的,但是里面的道道還是不少的,左轉右轉,如果不了解的人,還真容易給轉迷糊了。
這是為了防止犯人越獄,當他們逃跑的時候,在這里轉來轉去,先不說會不會轉迷糊,就算是轉不迷糊,那時外面的守衛也已經防御好了,一定就能把犯人給堵在牢門口。
紫玄用手輕捂著自己的鼻子,這牢房的味道是一點也不好啊,各種的霉味,湯玉和一見這樣,不禁有些尷尬的笑道︰「讓道長受累了,這里的環境確實不好。」
紫玄淡淡一笑道︰「無妨,正事要緊,牢房要是環境優美了,怕是要有不少人搶著進來呢。」
湯玉和也是笑道︰「是啊,要真是那樣,下官這小小的屏江縣衙真是要裝不下了。」
「哼,就你這貪官,裝再多的犯人也高興。」
就在湯玉和與紫玄說笑的時候,一聲嘲諷從旁邊的牢房里傳了出來,湯玉和臉色立時一變,紫玄好奇的轉頭去看那人,就見那個牢房里坐著一個蓬頭大漢,長長的胡須比紫玄的白須還要長,再看他手腳上的鐐銬,居然比一般的囚犯要粗上幾倍。
湯玉和臉色陰沉地道︰「杜奎兒,你不要猖狂,等到春決之時,你就再也叫囂不起來了。」
那大漢長得魁梧,卻叫了一個很是稚氣的名字,就听他冷哼道︰「大爺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姓湯的,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死。」
湯玉和死死地盯著杜奎兒,冷笑道︰「可惜,你永遠也看不到。」
紫玄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憑直覺,這個杜奎兒的來歷一定不簡單,只看他那份氣質,雖然是坐在地上,卻是有一股煞氣撲而來。
杜奎兒哈哈大笑道︰「這可說不定啊,也許一會兒出去天下就會掉下一道霹雷,湯大人可要小心點啊。」
杜奎兒的聲音很是響亮,整個牢房里都回蕩著他的笑聲,隨著他的笑聲,居然有不少的犯人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杜頭領說的對啊,湯大人可一定要小心點,出門最好是頂著個鐵殼子。」
這是又一個人說道︰「不行,听說雷電專劈鐵殼子,還是弄個烏龜殼子最合適不過了。」
「喲,那湯大人不就變成大烏龜了嗎?」
「哈哈……」
一時間,牢房中笑聲震天。
湯玉和面如朱赤,這時看牢的衙役連忙跑過來,叫道︰「干什麼干什麼呢?一個個想造反嗎?今天都不許吃飯了。」
這些人犯人都是正當壯年,這一晚上要是沒有吃的,那還不得餓個半死啊,一個個想到自己的肚子,立刻就止住了笑聲,唯獨杜奎兒還是在笑,可衙役卻不敢去說他。
湯玉和陰寒著臉看了一眼杜奎兒,也是不再理他,轉身對著紫玄道︰「讓道長見笑了,這是一個死囚,只等春決就要押赴刑場,因為沒有了幾天的活頭,所以就什麼也不顧忌了。」
紫玄淡淡一笑道︰「這樣的亡命之徒,湯大人不用理會,會有王法收拾他們的。」
湯玉和陰笑一聲道︰「沒錯,等到人頭落地,看他還能笑得出來嗎?」說著,湯玉和滿眼惡毒的看著杜奎兒,那眼神就好像要把他給吃掉一樣。
玉靈兒將一切看在眼里,不禁對這個杜奎兒起了興趣,這是什麼人?怎麼會讓湯玉和如此的痛恨?听別的犯人叫他杜頭領,難道他是哪個山頭的山大王?
玉靈兒就這樣的猜著,湯玉和與紫玄已經走了進去,站在了關尚的牢門前。
關尚因為之前被打了三十大板,這會兒還趴在那里申吟著,說來關尚雖然是生就了個奴才命,但倒也從未受過這樣的痛苦,這三十大板打下去,差點就沒要了他半條小命。
「把他帶到旁邊的審訊室去。」
湯玉和冷冷地指揮著衙役,他則是領著紫玄當先進到了審訊室,這里各種刑具齊全,紫玄卻是看都不看一眼,一**坐在了最正中的椅子上。
「啊喲……」
關尚一路申吟著被拖進了審訊里,抬頭一見是湯玉和站在那里,他不禁心中一寒,身體打了個顫,結巴地道︰「湯……湯大人……你要做什麼……」
湯玉和陰陰一笑道︰「本官看你受了那麼重的傷,特意給你請了個大夫來瞧瞧。」
「大夫?」關尚頓時一愣,轉頭看向了紫玄,就見紫玄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他的心中頓時大安,連忙謝道︰「大人真是太好了,還給我請大夫來,這讓我……我……」
關尚連說了幾個我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接。
湯玉和笑道︰「好了,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本官一切都明了,還勞煩道長為他施針。」
紫玄點點頭,站起身來,關尚被衙役們扔在了地上,就那樣的趴在地上,關尚還是一臉笑容的等著紫玄來給他治療。
紫玄走到關尚的身邊,一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卷,然後鋪在了關尚身旁的地上,就見上面插著一排排的銀針,明晃晃的看上去自有一股寒意,關尚心中一顫,但是想到這是在為自己治療,是為自己解除病痛,他頓時就給自己打了些底氣。
這時,紫玄終于出手,也不見他掀開關尚的衣服,直接就隔著衣服將銀針給刺入了關尚的身體,關尚微微一聲驚呼。
紫玄笑著問道︰「怎麼?很疼嗎?」
關尚笑著搖頭道︰「不疼,就是嚇了一跳,現在有點涼涼的,很舒服。」
「哦,很舒服啊,那現在呢?」紫玄捻動著手中的銀針,頓時,關尚臉色一變,叫道︰「唉喲,不舒服了,疼啊。」
「很疼嗎?」紫玄不緊不慢地問著。
關尚的頭上頓時就冒出了汗,他想要翻身起來,卻發現自己沒有半點力氣了,就見他哀號著道︰「大夫,不能再扎了,疼啊,疼……」
湯玉和坐在了椅子上,笑著道︰「大夫這是在給你治病,良藥苦口,你就先忍忍吧。」
關尚差點就要哭出來了,「大人,疼啊,太疼了,我忍不住了。」
關尚並沒有說謊,那感覺確實是太痛苦了,簡直就像是數百只螞蟻在向他骨頭里面鑽一樣,又麻又疼,還有一股癢癢的感覺,真的就是從心里都是痛苦的。
紫玄笑道︰「怎麼會疼呢?這是在治病,一般來說,只有不誠實的人才會覺得痛苦。」
「不誠實?我是誠實的人啊。」關尚一怔,這跟誠實有什麼關系啊。
紫玄搖頭道︰「沒有了,你不誠實,你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著。」
關尚想了想道︰「沒有啊,我從來都不騙人的,啊,對了,有一次小翠的手帕不見了,其實是被我給撿起來了,可是我沒有還給她,這也算是不誠實嗎?」
湯玉和頓時失笑,冷哼地道︰「你不要再裝了,說你今天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今天?」關尚這才明白,原來還是在審他關于今天的事情啊,什麼治傷,分明就是一個圈套,立刻他就大叫起來︰「你不講信用,那個平王爺不是說了嗎?不許再審我了,你們還對我用刑,我要去平王爺那里告你們去。」
湯玉和哈哈一笑道︰「誰說我們在對你用刑?傷呢?我們這是在給你治傷,是你自己不誠實,弄得這麼痛苦,這能怨得了誰?」
關尚臉上悲苦,說道︰「胡說,我沒有,就是你們,你們都是壞人。」
「壞嗎?」紫玄陰陰一笑,手上再次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