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江縣衙,湯玉和用完早餐回到縣衙,往常這個時候,他都會再回到自家的院子里小睡一會兒,因為屏江每天也就是那麼一點的事情,這幾年更是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大案要案。
往日的時光真的是很舒服啊,在這小小的屏江縣,他就是天,他們湯家就是王,誰也不敢與他們湯家相抗衡,可自從那個平王張文遠來了之後,他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難過,先是自己的堂弟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給抓走,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在屏江混?
所以他一定要讓張文遠付出代價,讓他知道,這里是屏江,不是京都,在這里他湯玉和才是老大,你就算是皇孫,來了我這里之後,也要按照我的規矩來。
本來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偏偏卻接二連三的出現意外,讓原本很順利的計劃,開始出現了各種變數,難道他這個知縣真的要當到頭了?
不行,他們湯家在屏江橫行多年,一個是因為他家有個在京都做大學士的叔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是屏江縣令,而就是因為他是屏江縣令,所以才可以一直在屏江稱霸,不然的話,在京為官的叔叔雖然官職不小,但卻無法真正影響到地方,只有他這個看上去官餃不大,但是卻權力不小的七品縣令,才是能夠撐起整個家的人,如果他不做這個知縣了,那麼最後可真是要出大問題了,只怕以前被打壓的人,全都要站起來攻擊他們家,說不定湯家從此就無法再站起來了。
所以他絕對不能倒下,他只能不停的前進,他要撐起這整個湯家,好在老天似乎對他不錯,在一番的事件之後,他總算是又掌控了全局的進程,方霖在他的大牢之內,張文遠一直被困在屏江,哼哼,無論你們的身份多麼厲害,但是在我屏江之內,你們還是不行的。
「大人,現在就要提審方霖嗎?」
張德悟在听到湯玉和要提審方霖的時候,那眉頭就沒有展開過,說實話,他現在忽然有些怕了,在之前湯玉和得罪了張文遠,弄出的那些事情雖然他不知道,但是也可以想像出來,所以他一直很害怕,那可是親王啊,你這樣的迫害親王,也不怕滿門抄斬嗎?
現在又見到湯玉和一心要和方霖開戰,這又讓他很不贊同,你得罪一個親王已經就夠膽大包天的了,現在又要得罪一個昔日的一品大員,這兩人的身份哪一個拿出來都能夠壓死你,你又何苦這麼不知死活呢?
而且你死了不要緊,最要緊的是這整個屏江縣都要被你牽連啊。
湯玉和笑了笑道︰「是的,現在就要提審,然後把供狀一起上呈刑部。」
張德悟不禁就勸了一句,「大人,方霖可是昔日的一品大員,咱們就這樣的提審他,似乎有些不合理吧。」
張德悟說的很是委婉,但那個意思卻是說,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怎麼能夠資格提審人家當朝閣老呢。
卻不想,湯玉和一揚眉道︰「怎麼就不合理了?他曾經是一品大員不假,但那只是曾經,而不是現在,現在他也不過是一介草民,本官怎麼就不提審他了?」
張德悟知道他這一話也是有理,但還是勸道︰「可是方霖並非咱們屏江人啊,如果要審理他,那也得要通知一下朔州那邊,而且還要跟知府大人通稟一聲吧。」
張德悟不虧是老縣丞了,對于官場的規矩知道的非常清楚,安排的也很合理,而且湯玉和心中也很是贊同,如果放在平時,他一定就會這麼做的,可是現在他不行,他不能讓別人來插手,他要盡快把這個案子給解決掉,一刻也不想耽擱了,而且如果再有別的官員插手,那最後倒霉的一定就是他。
試想一下,如果讓陳州知府來處理這個案子,他一定就會忌憚方霖的身份,然後偏向于方霖,而後自然就是把湯玉和給扔出來平息方霖的怒火,解決這個麻煩。
至于朔州的官員,那可是方霖的老家啊,誰不知道那里的官員大半都是方霖的學生,他們不力保方霖才怪呢,所以這個案子不能讓別人來插手。
「這是發生在屏江的案子,自然由我屏江來辦理,等到一切都調查清楚之後再向知府大人稟報也不遲。」
湯玉和既然已經鐵了心,張德悟也就不能再說什麼,他不過是一個縣丞而已,他的職責就是扶助湯玉和,所以他很多話他只要說到了就可以。
只是他的心里開始對湯玉和失望起來,這樣的一意孤行,最後必然會吃到苦果,這時張德悟不禁有些想要和湯玉和劃清界線的想法了,不過現在還不行,他還不能就這樣的離開,不然的話,湯玉和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他也只能等等了,但是在之後的事情,他一定不能再把自己給陷進去了,無論湯玉和做什麼事情,他都要和他保持距離,這是湯玉和做的事情,跟他張德悟沒有關系。
見張德悟沒有再勸,湯玉和心中也是暗嘆一聲,他當然知道張德悟的苦心,可惜啊,張德悟並不知道他的難處,現在這個案子,對他來說,那是至關重要,成敗就全看在這一舉了。
「來人啊,帶方霖。」
湯玉和面色一整,大聲的命令下去,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底,他湯玉和也不是孬種,誰要是想把他給拿下,那也得先問問他願不願意。
方霖被帶了上來,雖然才被關了一夜,但是方霜的頭發已經有些凌亂,衣服也有些骯髒,但是臉上的表情依然很是倨傲。
「方霖,你為何不跪?」
湯玉和一拍驚堂木,對著方霖就是一聲大喝。
方霖卻是冷笑道︰「湯玉和,你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也敢叫老夫跪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小命活的太長了?」
湯玉和一時語塞,是啊,一時間給忘記了,這個方霖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這是有功名的人,除了皇上,他誰也不用跪,一上來就被方霖給奪了氣勢,湯玉和心中暗怒,他沉聲道︰「好,你可不跪,現在本官問你,你可知罪嗎?」
方霖的聲音依然很冷,說道︰「老夫何罪之有?」
湯玉和大喝道︰「你指使殺手刺殺平王,害死了十二條無辜的生命,這些你敢不承認?」
「笑話。」方霖大笑一聲道︰「老夫為什麼要殺平王?我與平王無怨無仇,相反還有幾分交情,又怎麼會讓人去刺殺他?」
湯玉和冷哼一聲道︰「這其中的原由只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了,說,你與平王到底有什麼糾葛?」
方霖大喝道︰「湯玉和,這都是你的臆斷,老夫一生清白,豈容你來玷污,你無權審問老夫,如果你認為老夫有罪,就及早上報朝庭,讓皇上派人來審理老夫,到時是非黑白自然明了,你這樣的小官,還是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方霖眼中的那種輕蔑之情,頓時就激怒了湯玉和,他本來就很生氣,為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和一個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犯人交手,真是太可氣了,一個階下之囚居然也跟這麼的狂妄,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
湯玉和大喝道︰「來人啊,給我將此人重打二十大板,居然敢如此的藐視本官,一定要讓他知道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方霖頓時大怒道︰「湯玉和,狗官,你敢,老夫可是閣老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