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你說你非要那麼計較干什麼?不就是死了幾個手下嗎?反正你也沒有傷到,吃點虧就吃點憤怒吧,常言說的好,吃虧是福。
湯玉和在心中月復誹著張文遠,他真的很希望張文遠能夠好好的想一想,不要這麼的上綱上線,只要張文遠那里放一馬,他這里就會好做多了,畢竟這種事情無外乎就是要一個交待,如果連這個交待都不能做好,那麼他可是一點也沒有活路了。
張文遠這樣的逼他,湯玉和簡直就是要被氣瘋了,可惜這些話不能去勸張文遠,不然的話,只怕是還沒有說完,張文遠就敢把他給出來。
說不得,那就只有從那個宋少邑的身上下手了,只要把宋少邑的嘴給撬開,說不定真的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也許案子就那樣的破了也不一定呢。
湯玉和不禁在心里這樣的安慰著自己,現在他也只能這樣說了,沒有辦法,他要是不這樣的說,還能怎麼說呢?張文遠把他所有的退路都給堵死了,他要是再不想辦法沖出去,那麼就一定會被張文遠給弄死去了。
哼哼,張文遠,如果這次本官過不關,怎麼著也得把你給拉下來當墊背的。
湯玉和是發狠了,他就是要這樣的做,周老龍的案子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多大的把握了,不過听紫玄的那個意思,太師已經把那個案子給促成了,只要是他再加一把火,說不定就真的能夠燒起來,那樣就是太好了。
可惜啊,現在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弄那個案子,真是白白可惜了那個案子了。
只是想到紫玄,湯玉和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當他想到很有可能就是紫玄在背後策劃的伏擊張文遠手下的陰謀,他就覺得心中像是被重石壓了一下,如果真的就是紫玄在背後做的這一切,那麼是紫玄自己擅自決定的?還是由太師授意的?
這其中可是關系到他的性命啊,就這樣的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難道是太師要拋棄他?
湯玉和心中一寒,如果真是那樣,他可是更加的沒有活路了,可要是紫玄自己擅自決定的,那他還是有幾分活路的,只是那具紫玄太可惡了,看著他倒像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高人,結果沒想到卻是一個這樣的小人。
不過也是,能夠給大宅門里當客卿,不是小人還真的沒有辦法來勝任。
客卿是什麼人?那就是替主人家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當然也會有一些給少爺小姐當先生的客卿,只是紫玄很顯然不在此列,不然的話齊太師也不會把他給派來。
哼哼,好一個白玉的客卿啊,就這樣的把他給害了,湯玉和牙根緊咬,這幾天他是已經習慣了咬牙的動作,每每想起生氣的事情,他就會咬得很重,天天這樣的咬著牙,他都怕把自己的牙給咬碎,只是想到這些事情,他又不得不咬牙啊。
全都是讓他生氣的事情,而且真到最後還是會要他命的事情,說到底還是他的實力太差,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根本就不算個什麼,想想張文遠一直以來對他的蔑視,那完全就是一種習慣,若是論官職,張文遠也不過是一個正六品,只比他高一品而已,可是人家是親王,是皇孫啊,那樣的身份就算是站到齊太師的面前,那也是絕對夠份量的。
所以為了一個親王,犧牲他一個小縣令,對于上位者來說,那簡直是太賺了。
只是他就是那麼好犧牲的嗎?哼,他湯玉和可不想死,誰要是想要犧牲他,那得先問問他願不願意,如果他不願意,誰也不行。
湯玉和冷哼一聲,他決定不能再這樣的坐以待斃,還是要主動去保住自己。
如果自己再不來救自己,那就根本不會有人來救他了。
湯玉和起身,他走向大牢的方向,真正能夠救自己的,還是要靠大牢的那些人,只要把他們都給拿下了,這一切也就沒有事了。
哼哼,他還就不信,他堂堂的一個縣令,雖然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不算什麼,但是對付一些個殺手,那也不算什麼。
只是現在看來,那些殺手應該就是齊家的人,如果被他給殺了,齊太師會不會生氣呢?
想到這里,湯玉和的腳步不禁有些慢了,他還在顧慮,畢竟他的實力太差了,他現在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給收拾掉了,而且在他的心里,他還是並不想要月兌離齊家,哪怕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齊家想要拋棄他,但是他還是要留在齊家。
湯家不能離開齊家,一旦離開了齊家,湯家就離滅頂不遠了,先不說那些個以前得罪了的人,人家哪一個背後沒有勢力,只是沒有齊家大而已,所以他們也就忍了,可是當沒有齊家為湯家來保護,人家還會這樣的忍嗎?不會,這是很顯然的。
而之後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齊家也不會放過他們。
這話听上去很是奇怪,明明都已經沒有關系了,為什麼齊家還不會放過他們呢?因為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以前齊家不方便的事情,他們湯家可是沒少替齊家給做了,就說這霸佔了屏江那麼田產一事,每年就有大半的收成是進到了齊家的口袋里。
而且還不要說其他的一些事情,如果哪天湯家離開了齊家,那齊家怎麼可能對他們放心,一定會第一時間把他們給消滅掉。
還有就是他叔叔湯誠如,那也是依附著齊家才有了今天的人,他是不可能離開齊家的,那樣的話,也肯定不會管他們了,這樣一來,他與父親就會陷入九死之地。
所以無論如何,就算這事真的是齊家做的,他也不有一絲怨言,他也不有恨齊家,他要好好的表現自己,只有自己有價值了,這樣才能夠保證以後再被當棄子的時候,能夠讓上面的人考慮一下棄了會不會太可惜了。
目前只有這一條可以走了,不過對那些殺手,湯玉和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殺氣,哼哼,反正現在他還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的人,所以他完全可以狠狠的收拾一下他們,不然的話,一旦是查明了那些人的身份,那可就不好下手了。
湯玉和想通了之後,腳步再次加快,他現在就是要先去對付一下那個宋少邑,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而張文遠此時則是很悠閑的走在大街上,這麼多天的陰霾,他好像就一下子好多了,哼哼,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給那些人準備好了,如果他們還不斗起來,那可就是太讓他失望了。
張文遠之前之所以讓宋少邑听到他與湯玉成來討論案情,是因為他需要讓宋少邑繼續來咬方霖,只要緊緊的咬住方霖,方霖才會發瘋,試想一下,一個發瘋的人,他要是報復起來,可是很可怕的,只有這個樣子,事情才是最有意思的。
張文遠需要的就是亂,越亂越好,亂了他就可以在從中撈取自己的好處,什麼周老龍案,什麼湯玉成的陰謀,到那時,他統統都不理會,因為這些事情已經不值得再去理會了,而且到那時,齊家才是要真正的頭疼呢,湯家一滅,齊家會有多大的損失,只怕就只有齊惟盛心里最清楚了。
張文遠起初沒有想到湯家對于齊家的意義,畢竟這種小家族尋求大家族庇護的例子太多了,也只有這個樣子,那些小家族才能大膽的自己去發展,而那些大家族,也會因此得到不小的好處,而什麼是好處呢?
土地、金錢,這是最常見的,也是最現實的,而湯家對給齊家帶來什麼呢?
聯想到皇冊一案,張文遠立刻就明白了,湯家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大糧倉,而他們家得到的糧食,自然也就是進入了齊家的倉庫里,到時候皇冊一案一爆發,那齊家的身份也是逃不過的。
張文遠這時也有些明白了張天殊為什麼要把這個案子揭開了,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一年兩年的時候了,早在剛剛建國的時候,這種事情就已經出現了,如今只是說在原有的基礎上變得更加厲害了而已。
而張天殊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把這個案子給揭了出來,其實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那就是要打擊到齊家。
打擊齊家,張文遠一向都是很樂意的,只要有能夠打擊齊家的機會,他也絕對不會放開他的。
張文遠在仔細一想之後也明白了張天殊為什麼要打擊齊家了,這還得是要從四年前他把齊佑昆給逼瘋的事情來說起,當時齊惟盛為了保住齊佑昆,就利用手中的證據,上奏疏彈劾張天殊在戶部的錢糧上有貓膩,這樣一來,皇上因為怕把六部的事情給弄大了,也就只能選擇了隱忍,而之後卻是把張天殊又給大罵了一頓,這還是張天殊長那麼大以來第一次被皇上訓斥,對此他一直都是懷恨在心。
張文遠好幾次都見到張天殊看向齊惟盛的眼神中含有殺氣,所以有了皇冊一案,張天殊怎麼可能不出手,說不定這皇冊一案也是經由他壓下的。
不然的話,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被朝庭知道,但是張天殊為了能夠讓他們徹底的倒霉,就一直的壓制著,要讓他們一點一點的走向滅亡。
正應了那句話,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湯家就是這個樣子,他們居然敢把整個屏江城的地全都收在手中,這簡直是不知死活。
終于等到他們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弄到不可救贖的地步,張天殊出手了,只是他居然不親自出手,而是通過張文遠的手來揭開這個蓋子,真是不負他陰險之名啊。
想報仇還想要名聲,真是太會算計了,只是這樣的話,有誰知道他張天殊才是真正的主使者呢?這種復了仇還不揚名的行為,不免有些錦衣夜行的味道啊。
張文遠很是鄙視他,真是太讓人瞧不起了,就這樣的人還想要爭奪太子之位,如果他是皇帝,就一定不會選這樣的小人當太子,大好的江山交到他的手里,最後不出事才怪呢。
倒是張天嘯為人還算不錯,張文遠因為和張天嘯的關系比較親近也就自然是傾向于張天嘯了。
不過想起玉靈兒對他的警告,他也覺得太子之位,他還是兩不相幫的好,無論誰當皇帝,他都不過是一個親王而已,再怎麼弄也是不行的,這里面的危險可是大大的,稍一不小心,連自己的小命也要給弄進去了。
張文遠是個很愛惜自己小命的人,他可不是傻子,這樣的事情,他一般還是選擇隔岸觀火才是正途呢。
只是很多事情,很多時候並不一定都能隔岸觀火,坐山觀虎斗的人,一是要實力,二是要眼光。
屏江縣令湯玉和覺得自己兩者都沒有,所以他無法的隔岸觀火,不然的話,看著黑手與張文遠相斗,那也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啊,可惜,這個案子偏偏就發生在了屏江,如果不在屏江那該多好啊。
而這最要怪的還是要怪他沒有眼光,如果不把張文遠給留下,也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但是他要是有一個好實力,能夠不被受牽連,那麼事情就算是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也是沒有關系的。
既然不能隔岸觀火,那就火中自保,雖然也有火中取栗一說,可是他沒有那個實力啊。
說到底,一切還得要靠實力,湯玉和不禁感嘆,張文遠就是在火中取栗啊,一直看著整個事情都對他不利,可是他卻是在這一系列的逆境中,慢慢找到到了突破口,從現在看來,他已經成功的從這些事件中月兌身了。
湯玉和嘆了口氣,他什麼時候才能夠月兌身呢?
「大人,您怎麼又來了?」
就在湯玉和分神之際,他已經走到了大牢的門口,那守牢的牢頭很是奇怪地看著他,往日大人十天半月也不來一趟,這兩日怎麼接二連三的往這里跑呢?
湯玉和一听那人問話,頓時就怒道︰「本官一心破案,自然要來審理犯人了,怎麼著?你是厭煩本官了是不?這個大牢就是你的地盤是不?本官來這里冒犯你老人家了?」
一听湯玉和發怒,那個牢頭立刻就嚇得跪倒在地,連聲說道︰「大人熄怒,小人沒有那個意思,小人只是一時嘴賤,這里屏江縣所有的地方都是大人您的地盤,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哼,你還知道這屏江縣是本官的地盤啊,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是一天的屏江縣令,就沒有人可以藐視我。」
湯玉和大聲的叫嚷著,好似要讓全世界的人都听到。
那個牢頭連忙說道︰「是的,大人就是屏江的天,誰敢對天不敬啊。」
「好了,滾起來吧,給本官開門。」
湯玉和其實就是心中不爽,他也不想跟一個小牢頭多糾纏。
牢頭松了口氣,連忙打開了牢門,走進去,早就有其他牢頭站在那里恭迎湯玉和,因為听到了湯玉和發怒的聲音,他們都知道了,大人的心情不好,誰也不要惹到他不高興。
所以一個個的都是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湯玉和走在他們之中,不禁得意的哼了哼,這里還是他的地盤,他還是屏江縣令,在屏江,誰也要看著他的臉色生活,無論你是親王還是閣老,全都沒有用。
惹怒了他,那就等著進大牢吧。
「新來的那個姓宋的犯人在哪里?」
湯玉和這次來的就是沖著宋躍來的。
一個牢頭說道︰「在七字監呢。」
「他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湯玉和一邊問著,一邊就向前走著,這個大牢他當然熟了,自然就知道七字監在哪里。
牢頭回答道︰「沒有,他進去之後不喊也不鬧,好像什麼事也沒有。」
湯玉和眉頭一皺,看來這個宋少邑果然有問題,在他和張文遠的面前叫的那麼歡,怎麼進來卻又不叫了?
來到七號監,果然就見宋躍正坐在那里,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宋少邑,本官來看你了。」
湯玉和站在牢門外,仔細的觀察著宋躍。
宋躍睜開眼楮,心中卻是一突,湯玉和居然叫他宋少邑,難道是不知道他的大名?平王沒有告訴他嗎?還是說平王也不知道?
宋躍心中連閃三個問題,他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一定是張文遠也不知道他的大名,而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他的姓與表字,所以便這樣的稱呼他了。
這麼說來不是紫玄出賣的他,如果是紫玄出賣了他,那也不至于連名字也不告訴他們,有了這個算計,宋躍的眉頭不禁鎖了起來,除了紫玄還有誰知道他的存在呢?難道是池明?
不應該啊,池明又不知道後續的事情,更不知道他的住處,而且池明更不會以宋少邑這個名字來稱呼他,這個出賣他的人,一定就是外人,難道真的是平王調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