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子蘇正撅著小**趴chuang上一邊啃隻果一邊兒看書,也不知孔瑄哪里給她找來的神仙居家一百問,看到太上老君喜歡一邊摳腳一邊兒揉仙丹的地方她笑得很奔放,啃隻果的汁水都噴到了被子上,特別特別沒氣質。舒愨鵡
忽然門被人不客氣的打開,她抬頭看著不請自進的人,不由得一愣。
來人是個女人,有一張美麗至極的臉兒,紫色長發略略梳整過,細白如玉石的肌膚上有著精致的五官,彎彎的柳葉眉、秀氣的鼻、紅潤的唇,一雙眸子清冷高貴,不帶一絲人間的煙火氣。
她縴縴玉手挑開珠簾,不盈一握的細腰上面連著滾滾波濤,下面連著圓潤翹臀,而這所有窈窕的曲線只罩在薄薄的雪紗之下,每走一步都可以看到雪白渾圓的大腿。
堪比毒藥的香味兒飄到子蘇的鼻子里,她不能控制的打了個噴嚏,看著美人拿袖子擋了臉,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子蘇才爬起來正襟危坐,同時還挺了挺胸前有點變大的小豆包。
「你就是他帶回的那個凡人子蘇?」
美女張口的一句話徹底破壞了子蘇剛才還把她當做坑爹的秦時明月里雪女的感覺,這還用問嗎,我在他chuang上不是他帶回來的難道是你嗎?大女乃妹妹別說你不認識我,敢上人家chuang上來挑戰,你當自己是正牌呢還是小三?
吐槽小丸子在心里默默念叨一番,這種語速和頻率下一次念唐僧的緊箍咒一點壓力都不會有。她也學著對方冰冷冷的盯著看,並不回答。
「哼,果然是個沒有教養的野丫頭,一點禮貌都不懂。」
槽槽,貶低別人能提高自己嗎?看看你自己大冷天穿這麼少以為來自怡紅院,外面的狐狸精都沒有你騷。
子蘇很高冷的說︰「連門都不懂的敲的人教養也好不到那兒去吧?」
q版小人兒在子蘇心里鼓掌,說的好,對待狐狸精神馬的必須要像寒冬般無情。
女人高貴的小鼻孔朝天哼哼︰「你知道我是誰嗎?」
子蘇搖頭,順便在雪白的絲巾上擦擦手︰「不認識,我又不是算命的,難道還能給你算出祖宗八代生日流年?」
女人的臉因為生氣有點扭曲︰「不認識不要緊,我來告訴你,我是瑄哥哥的未婚妻,天女梨迦。」
臥槽,尼瑪真是重口味,雖然很好奇你們神仙有沒有例假那玩意兒,但是也不用當成名字天天叫上幾千遍!
梨迦看著子蘇一張小臉表情豐富精彩,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被無情的yy,她瞪著眼裝不了淡定︰「你自己在嘟囔什麼?」
子蘇好容易憋住笑,恢復到高冷狀態︰「這位—大姐大媽大女乃女乃,」子蘇換了好幾個稱呼都覺得不對,尼瑪大我好幾千歲的出土古董真不知道該叫什麼。
梨迦被她的稱呼簡直氣爆了,自古以來,年齡都是女人的禁區,子蘇直接把球從人家門將的褲襠下踢進去,讓對方丟人丟到了褲襠里,看著梨迦臉色青紅不定,那張臉像面具一樣露出了裂紋,她才有把剛才愚蠢出場的劣勢扭轉過來。
「叫仙子吧,這位仙子,請坐。」
梨迦冷冷哼一聲,並不坐。
子蘇沒蛋也蛋蛋的不高興,哼來哼去不知道會很惹人討厭嗎?
子蘇正色道︰「仙子,對于你剛才的介紹我明白了你叫天女梨迦,可瑄哥哥的未婚妻又是個什麼東東?」
梨迦在來見子蘇前就像魅綃打探過,都覺得她就是個小蠢貨,可是今天看來情報有誤,這個蠢物牙尖嘴利,說話還讓人不懂,簡直是個前所未有的厲害角色。
梨迦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付眼前的小蠢貨,「瑄哥哥就是孔瑄,只有我一個人可以這樣叫他,我們的親事好幾百年前就定好了,我才是她將來要明媒正娶的妻子。」
子蘇打了個哈欠,最近這是怎麼了,整天都睡不飽,她用手捂著嘴說︰「叫就叫吧,青梅竹馬挺好的,哪像我整天連名帶姓的亂喊,逼急了就小混蛋老妖怪王八蛋。」
此話一出好比倒出了一大缸老陳醋,瑄哥哥和混蛋王八蛋哪個更親密無間不言而喻,梨迦臉上的裂紋又多了些。
子蘇忽然有了正牌皇後的趕腳,本來以為
這小三手段有多了得,雖然活了幾千年,可是她的腦子並沒有和年齡成正比,胸大無腦果然是千古顛僕不怕的真言,幸虧自己是a,所以智商更a。
梨迦臉色變了變隨後又冷靜下來,她可是一點都看不起這個長相一般沒前沒後沒氣質沒背景的凡人,她除了有一張和那個踐人一樣的臉,哪一點又能趕上自己?
梨迦自己坐下來,伸手拿起小桌上的瑪瑙佛手把玩,她縴長如玉的手指很好看,子蘇不得不承認這個老女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精致。
梨迦輕輕把佛手放出去,媚長的眼楮一挑,極輕蔑道︰「你不過是個人類,滿打滿算活了幾十年,那在我們神仙手里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等你雞皮鶴發滿臉皺褶的時候他還會喜歡你嗎?人妖殊途,我勸你還是在最好的時光里離開他,給他留下個好想念,否則被拋棄的滋味可不好受。」
這一局梨迦切中了子蘇的痛處,這個問題她想了千百遍千百回,最後自欺欺人和他過一天算一天,反正自己也不過是佔了別人身體的游魂,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消失不見。可是和他在一起,越快樂就越貪心,沒想過永生永世,卻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多一天再多一天,現在梨迦迎頭給她扣上一盆雪,澆滅了她狂風中那麼一點微弱的光。
子蘇也不是一個會隱藏情緒的人,梨迦很清楚的從她臉上看到了痛苦,不由的泛起一個冷笑。
子蘇低下頭,寬大袍袖里的手指甲掐到手心里,等她在抬起頭時,眸子清亮堅定︰「仙子,既然我只能短短活個幾十年,既然我的幾十年也不過是你的彈指一揮間,那你為什麼就等不了,巴巴的跑來讓我離開?仙子我和你說呀,能和孔瑄在一起每天都是我最美好的時光,不管是紅顏還是白發,那是我們的事,您還是回家等著這一揮間吧。」
「你……。」梨迦 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氣呼呼的就往外走,子蘇看著她走一顆心才算放下來,可是沒想到她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道︰「是我救了你,難道你不該跪下來謝我嗎?凡人都是這麼忘恩負義不知廉恥嗎?」
子蘇心里啐了一口,媽蛋你這女人有完沒完,讓老子陪你演宮斗劇上癮了你丫,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老子是m大出名的辯論小能手。
「仙子,你救我可不是因為我,普天之下那麼多人怎麼就不見你去救別人呢,你不過是拿著我做人情討好你的瑄哥哥,說到這個跪你倒是該給我下跪,要不是我身受重傷疼的死去活來給了你這個機會,你能讓你瑄哥哥感動嗎?」
子蘇的話把梨迦氣的渾身發抖,就連她薄衫下的大女乃也像個充飽氣的氣球一樣要炸開,她用顫抖的青蔥指指著子蘇︰「你以為他喜歡的是你嗎?若不是你和那踐人一模一樣的臉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我等著,等著他對你這個贗品厭煩的那一天。」
「哼,我也等著那一天,看看你是不是有機會登堂入室,堂堂天女,還要等著給贗品當替補,你好有報復。」
梨迦抬手就拽斷了水晶珠簾,形狀各異的珠子叮叮咚咚滾落一地,一顆顆亮晶晶的,就像眼淚,梨迦踏著這些眼淚走出去,她的腳下齏粉一片。
子蘇下chuang,把沒有碎的珠子一顆顆撿起來用裙擺兜著,撿著撿著,她的淚水也像珠子一樣 里啪啦掉下來,一顆顆砸在手背上,生疼。
過了好一會兒,子蘇蹲的腳都麻了,她想站起來,下月復卻傳來尖銳的疼痛,她一**摔在地上,裙子里的珠子嘩啦啦又滾落地上,有些東西,注定掉了就再拾不起來。
子蘇只覺得肚子里像有把刀子在攪動,一點點想把里面的什麼給挖出來,她額上冷汗一片,眼前漸漸發黑。
「娘親,娘親。」金色光暈環住的小孩兒又出現在她面前,胖胖的小手拂開她額前的亂發,紅紅的小嘴在那里印上一個吻。
「熊孩子,你怎麼又出來了?」子蘇握著他的小手,真柔軟呀。
「因為那個壞女人欺負你呀,爹爹不在,我要出來保護你,娘親,你一定要挺住。」
「熊孩子,叫麻麻,娘親太別扭了。你上次讓我挺住,你看,我真的就挺住了,可是你真是我的孩子嗎?你粑粑他說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
小女乃娃臉上浮現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爹爹是個傻瓜,凡事都有個萬一,反正我當你們的兒子是當定了。」
子蘇的臉色暗淡︰「真的嗎?我真能給他生孩子?可是我能看到你長大娶媳
婦嗎?你在我肚子里都這麼老氣橫秋,是不是一生下來就會走會跑,跟哪 一樣?」
小女乃娃撇嘴︰「他可是在他娘肚子里累了他娘三年,生下來還是個肉球,而且永遠都長不大,才不要像他。」子蘇看著小女乃娃那狂傲的口氣真是孔瑄的翻版,不由的伸手揉他的頭發。
小女乃娃淡淡的不好意思,小臉兒竟然紅了︰「娘親不要這樣,咳咳。」
子蘇大力揉亂他的頭發,「你才兩個月,這麼有節操干什麼,你比你爹都老成,小心長大了沒有姑娘喜歡你。」
「娘親不要開玩笑,對了,娘親你要小心剛才的那個女人,她雖然是仙女,但是元神滿是戾氣。」
「知道了,她要來和我搶你爹,我才不听她哼哼。對了,我剛才棒不棒?」
小女乃娃含笑點頭,眼里的金光想暖霧籠罩著子蘇,子蘇想抱抱他,結果一下子抱了個空,接著她就感覺有人拍她的臉「子蘇姑娘,子蘇姑娘。」
子蘇睜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chuang上,魅綃正彎腰叫她。
根本沒有什麼小女乃娃,難道又是一個夢?
她艱難的抬了一子,下月復已經不疼了,但是渾身的肌肉卻酸軟無力,而且雙腿間有些黏膩不適,她問魅綃︰「我這是怎麼了?」
魅綃皺了皺眉,慢慢道︰「你見紅,好像是來月事了。」
「月事?」濃重的失望涌上心頭,來月事就代表不會有那個萌萌的小女乃娃了!
「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魅綃本來就不喜歡子蘇,現在更不可能像軟軟那樣伺候她。
等魅綃出去後子蘇換了干淨的衣服,看著換下衣物上的斑點血跡她總覺的有什麼不對。
魅綃剛出門口臉色就變了,她徑直像後殿走去,她想去找破軍,眼下的這件大事必須和破軍商議。
「魅綃,去哪里?」
魅綃回頭一看正是梨迦。她微微一福身︰「見過天女。」
梨迦走到她面前,笑著問︰「你這樣慌慌張張的是怎麼了?」
「沒什麼,天女您怎麼在這里?」
「我來了好一陣子了,走,去你房間里,我們說說話兒。」
梨迦拉著魅綃去了她的臥房,進去後她並不說什麼只是打量著魅綃的房間,過了一會兒才咯咯笑道︰「想當年可是听說破軍避你三十里外,現在你們倒成了鄰居。」
魅綃有些不安,她勉強笑道︰「現在這種情形,虎王也沒有辦法。」
「魅綃,告訴我,那女人怎麼了。」梨迦的眼楮冷冷盯著魅綃,似乎看到她心里。
「她懷了身孕。」
「懷身孕?這不可能。」梨迦面色一變,為這個突然的變數感到氣悶,本來還想著讓那個賤女人多活幾天,看來要加緊時間行動了。
「我也不敢確定,但是看征兆像,您剛才對她做了什麼?」魅綃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前後一聯想,可是對梨迦反問。
梨迦一挺胸,伸長脖頸像個優雅的天鵝,但是卻掩飾不住心虛︰「我能做什麼,你少胡說。」
破軍不再眼前,魅綃無須再裝淑女,她搖著九條大尾巴掃過梨迦的腳面︰「天女,明人眼前不說暗話,你還敢做不敢當嗎?」
梨迦忽然袖里鑽出一條白紗緊緊纏在魅綃脖子上︰「憑你一個小狐狸精也敢這樣對我不敬?」
魅綃臉色發青可是她笑得卻愈加妖媚︰「天女,打狗還得看主人,我的主人可是明王。」
「明王,若是明王知道破軍和人勾結害他被困在這里,不知道會怎麼樣對付他?」梨迦一手拽著紗巾,一手勾著長發,笑得一臉算計。
「你,明明就是你誘逼虎王,梨迦,你真不要臉。」
「魅綃,你我都是女人,我想得到孔瑄,你想得到破軍,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幫我除掉那個凡人,我讓破軍死心塌地的要你,怎麼樣?」
魅綃冷哼一聲︰「破軍喜歡的是你。」
「這個
你別管,我總有辦法讓他不喜歡我,你幫還是不幫。」
梨迦的紫發飄上魅綃的紫眸,漸漸的融成一種顏色,狐狸就是狐狸,始終只能為自己著想,她點了點頭。
梨迦收回紗巾,拍伸手道︰「好,別的不用你管,等我想好了辦法你听我的吩咐就是了。」
魅綃略一遲疑,還是把手和梨迦拍在一起。
瑯夜說孔瑄飛羽傳信今天就該回來了,子蘇听了後不高興︰「為什麼他回來先告訴你不告訴我?」
瑯夜甩了甩他酷帥狂霸拽的發型,說︰「因為你不會法術。」
切,恢復法力了不起呀,等向軟軟告你的狀,分分鐘把你變成大黑狗!
瑯夜看子蘇嘿嘿獰笑知道她不安好心,忙飛身逃走︰「你要不要去望星台那里去等他,給他個驚喜。」
望星台就在斑彩湖下面,據說可以透過湖水看見人間天上的星星,是到魔殿的必經之路。
子蘇果然去了那里,她不知道人間現在是黑天白夜,但是她知道孔瑄就是她的星星,有他,她的世界才有光明,而且她要把小女乃娃的事情告訴她,她覺得她這次見紅不是來月事,必須要讓孔瑄帶她看大夫,一定要把小女乃娃帶到孔瑄的身邊。
站在高台上,底下黑雲翻滾,深不見底,她忙退後找了個安全地方,尼瑪掉下去可就歇菜了。
子蘇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是覺得小肚子餓了,小腿麻了,她正嘟嘟囔囔吐槽她男人的時候,忽然頭頂上平靜如鏡的湖面忽然篩入琉璃樣的碎光,隨著湖水的朦朧波動,就像金子融化潑灑。子蘇倚在巨石後面,完全被這景象吸引了,她甚至想到孔瑄以前會不會也經常來仰望湖底星光,所以才愈加萌生看到真正星星的決心?
忽然,就像鏡面被打碎了,湖底起了漩渦,那漩渦的中心越轉越快,接著一個巨大的白影從中心里一躍而出,落入地面的那一刻就變成了長發白衣的大美人。
子蘇手撫著胸口,剛才的那個大白鳥就是她男人的真身?是白色的呀,一直以為他是動物園里開屏的花孔雀,原來是珍貴的白孔雀,好可惜,沒有看清楚!
子蘇剛想出去纏著他男人變個孔雀給她看,忽然听到一個好听的女人在說話︰「瑄,好久不見。」
子蘇心里咯 一下,這個聲音明顯不是自己不是魅綃也不是那個**天女梨迦,這個魔殿還有第三個女人,槽,到底有多少女人在覬覦孔瑄!
子蘇偷偷往外看,這一看她渾身的血都涼了,外面的那個女人分明就是自己,不對,不是自己,那個女人比自己多了一股仙氣,也比自己魅力溫柔有氣質。
孔瑄呆呆的站著,目光近乎貪婪的看著那個女人,還半天才顫聲道︰「光目,好久不見。」
光目?就是地藏王渡無量劫前的真身?書上說她不是死了嗎?可是她為什麼會長得這麼像自己,不對,是自己為什麼長得那麼像她?贗品?粗糙的贗品,到底誰是誰的贗品?
子蘇腦子里亂成一團,耳朵里轟鳴作響,也沒有听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只看見光目上前拉著孔瑄的手,然後抱住了他的腰。
慢慢冷靜下來,子蘇看著那對狗男女。
光目頭伏在孔瑄胸前,淚水一顆顆順著小巧的下巴落在孔瑄衣服上︰「三百年了,我不來找你,你為什麼就不來找我,反而和一個像我的人在一起。」
孔瑄抬手模著光目的長發︰「三百年了,你生死未卜,我去哪里找你,但是孔瑄卻一直守在這里,等著你。」
「瑄,瑄,我來了,我終于來了,再也不離開你。」
「嗯。」
光目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兒︰「那個女人呢,她怎麼辦?」
「我和她在一起不過是要她心頭血,她有佛印加身我取不了,要尋找機緣巧合讓她自己給才成,你放心,離這一天不遠了,她本是你身上的一魂一魄幻化而成,等她死了,再把魂魄給你取回。」
「我不要了,少了一魂一魄我還是我,可是我卻不能沾染上別人的記憶。」
孔瑄抱住那個女人長吻在一起,子蘇大腦一片亂哄哄,胸口疼得厲害,好像針扎一般,踉蹌退後一步,差點摔倒。此時此
刻,她真的好想沖上去給他倆一個人一個巴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沒勇氣,她是什麼?人家身體里的一個小零件?孔瑄當她什麼?贗品?解藥?那那些曾經的甜言蜜語不過是隔著這個身子說給另一個人听?子蘇無力的轉身,像個幽魂一樣輕飄飄的走了,有些事她忽然就想通了,孔瑄為什麼會出現在神祠,為什麼會接近自己,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喜歡自己,為什麼他的人見到自己會吃驚,為什麼寒鴉要說他喜歡的只是自己的這張臉,為什麼梨伽要說自己是贗品,懂了,現在她全懂了。
石頭那邊的孔瑄和光目看著人走了,兩個人交換一個眼神,露出得逞的笑容,然後閃身消失。
子蘇深一腳淺一腳就像踩在棉花上,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倒是瑯夜見到了她,伸手把她拉住︰「子蘇,你去哪里,怎麼不去望星台等孔瑄?」
子蘇眼瞳渙散看了瑯夜好一會兒才認出他,子蘇艱澀的說︰「他回來了就看到了,哪用得著巴巴去等,我有點不舒服,要回去睡覺。」
「你就整天睡吧,睡成豬看孔瑄還要不要你?槽,又是一個不省心的。」瑯夜說著就拽住子蘇的胳膊,「這條路不能走,看見前面沒有,黑乎乎的,那是封魔池,當年神魔大戰死去的妖魔亡魂全封印在那里。」
子蘇點點頭,然後向著魔殿的方向走,孔瑄望著她的背影道︰「神神叨叨,想男人也不能想成這樣子,那鳥兒就那麼好使?」
瑯夜念念叨叨走到望星台,剛站住,孔瑄就從上面下來,瑯夜忙迎上前︰「鳥兒你怎麼才回來,你女人等不及你估計是生氣了,自己回去了。」
孔瑄拍拍瑯夜的肩頭︰「路上出了點狀況,子蘇她剛回去?」
「現在大概到家了,你這次去花果山沒出什麼事兒吧?」
孔瑄緊走幾步,眼楮一直望著前方,有一種望眼欲穿的焦急感︰「還好,孫悟空很不錯,心思單純,本領也高強,我很喜歡他。」
瑯夜緊走幾步追上孔瑄︰「看把你急的,只是幾天沒見,我也好幾天沒看到軟軟了。」
孔瑄米米眼楮︰「子蘇還病著呢,我一直不放心。」
此時子蘇卻沒有回到宮殿,她迷了路。
本來她是照著瑯夜指的一直走下去,魔殿的路其實並不復雜,可是今天就憑空出來了很多岔路,她七拐八拐竟然來到了一片淤泥沼澤。
子蘇一靠近這里救覺得特別不舒服,有一種壓抑窒息的感覺,她望著四周黑乎乎的一片,不禁抱住了胳膊。
她想照著原路退回去,可是完全就沒有了路,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踫撞,可是大荒無垠,到處都是一樣的黑淤泥。
有東西在她腳下一絆,她摔倒在地上,子蘇順手一模腳下,她嗷的叫了一聲就把東西扔出去,原來那是一個頭骨。
子蘇趕緊站起來,她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寒氣一點點從腳底透到全身,哀怨淒厲的哭喊就像用錘子一下下擊打著耳膜,空氣中的腐臭越來越濃重,令人作嘔。
不知什麼時候這里透出一點清白的顏色,子蘇才知道自己就是站在活生生的亂葬崗上,黑黑的淤泥冒著詭異的氣泡,橫七豎八插滿了粗細不同的棍子,每一根的頂端都挑著一個重度腐爛的骷髏,也不知是人還是動物,森森的牙齒仿佛還在笑,頭頂上干枯的頭皮連著幾縷毛發,一個個睜著黑洞洞的窟窿眼,從四面八方迎視著子蘇。
子蘇只覺得一陣陣陰寒從腳脖子往上冒,通過脊椎,背後一片冰涼,她撒腳狂奔,一肚子的心灰意冷全給嚇沒了,畢竟她還不想死,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這種倒霉地方。
沼澤里無聲的伸出一只只爛肉破皮剜洞生瘡白骨森森的手,抓著子蘇的腳就往下拖。
子蘇使出吃女乃兒勁兒掙扎,還要不停廝打伸過來抓手臂的,她的身子越陷越深,很快淤泥就埋到了腰月復間,被那種污穢的沾滿死氣的淤泥包裹,她完全失去了掙扎的力量,整個人變成一團軟肉,任憑宰割。
沼澤里的魔魂厲鬼聞到了新鮮的香肉味道,都從四面八方聚攏來,他們伸出沾著腥臭粘液的舌頭,開始流下惡心的口水。
魔魂越聚愈多,他們好像為誰獨享子蘇發生了爭執,他們都是一群強悍的妖魔所化,從來都是獨享獵物而學不會分享。
眾魔物廝打在一起,有
一個小小的魔魂乘機擠到子蘇身邊,它知道憑它怎麼都搶不到一點好處,不如趁亂撕塊肉。
它長長的獠牙在混亂中叉向子蘇的手腕,正好叉在子蘇手腕的玉環上。
玉環咯 被它啃破,忽然間沼澤里金光四射,接著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咆哮聲,一頭人面虎身的怪物出現在沼澤上。
他飛快的咬斷了幾只鬼手,然後咬著子蘇的衣服把她從沼澤里提出來,飛快的逃離。
子蘇似乎是被一陣雨聲給吵起來,她睜開眼卻發現那只是岩洞里水滴的聲音,她動動身子就覺得四肢像給捆住一樣特別的難受,不僅輕輕的哼出聲。
「主人,你別動,你中了尸毒,我給你封在手腳上,還需要三個時辰才能清理干淨。」
子蘇循聲望去,只見她旁邊坐著一個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在眉心正中還有一點朱砂,她有些吃驚,我在哪里見過他?
「我認識你嗎?」
那少年點點頭道︰「認識,主人。」
「主人?你你是馬月復。」
「是,主人。」少年一笑,露出貓科動物特有的尖牙。
子蘇晃過神來仔細打量少年,忽然發現他脖子以下是沒有穿衣服的,少年特有的勁瘦腰線下連著兩片翹臀,修長的腿走起路來像貓一樣邁著直線的步子,甚至腳都像有肉墊兒一樣柔軟輕捷。
至于最重要的那個部位子蘇沒好意思看,雖然男人都有比大小的習慣,但是自從她被老妖怪這樣那樣後已經開始萌生男女有別的心,那就是出了她家男人的果體其余男人女人的都不能看,就這麼一低頭就想到了她男人,子蘇一陣錐心的痛,若是剛才自己死在那沼澤里,他孔瑄是該如願以償的哈哈大笑還是會為她掉一點傷心淚?
子蘇垂下眼楮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小肚子。
來不及難過,她雙手護住上面下面,「你到底干了什麼,誰讓你月兌我衣服的?」
「你衣服有尸毒,不能穿。」少年的聲音淡漠平靜,好像在說天氣的好壞。其實本來他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馬月復雖然幻化成人,但是他和孔瑄瑯夜是不一樣的,他只是有了個人形,其實心還是和野獸沒什麼區別,不對,他是野獸的時候其實還是很睿智的,可是變人了就弱智,基本上他就是野獸中最笨的人,人中聰明的野獸。
子蘇大聲哭喊︰「我死了用你管嗎?你說你不好好的呆在玉環里跑出來多管閑事干什麼?」
對于子蘇的哭鬧馬月復完全無動于衷,他像老僧入定般閉起眼楮。
子蘇哭喊累了,便躺著不吱聲,已經這樣了她自己也無能為力,後一刻巨大的痛苦又襲來,她覺得心那里有人在切肉臊子。
子蘇似乎又昏昏沉沉睡著了,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咬她,她睜開眼,果然馬月復正匍匐在她身邊低頭咬破她的手指。
「你又是做什麼?」
「排尸毒。」馬月復說話真利落,多說一個字就怕累著他老人家。
咬破傷口後他就擠捏著子蘇的指肚,烏黑的血從小小的傷口里涌出來,十指連心,子蘇給他又擠又捏的,疼的直哼哼,可是在外人看來,在外人听來就完全不是排尸毒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當孔瑄領著一幫人看到子蘇和一個少年赤身果體靠在一起子蘇又哼哼唧唧時,他簡直要爆裂了。
沒說沒問沒看,孔瑄一腳就踹在馬月復後腰上,少年給他踹了好幾個翻滾,最後滾到一塊岩石旁。
孔瑄月兌下衣服就給子蘇蓋上,後面的瑯夜直接吆喝著出去出去了,大家外面等著。
破軍一臉不屑,魅綃暗地里和梨伽對望了一眼,瑯夜卻濃眉緊蹙,他開始擔心這個局面要怎麼收拾。
孔瑄定定的站著,一言不發,可是胸口卻劇烈的起伏,一看就是生氣到了極點。子蘇從他踢馬月復那一腳就開始平靜下來,裝的真像呀,真像一個被戴綠帽子的丈夫的模樣,可惜我已經看透了你的本質,孔瑄,我不會再相信你!
孔瑄的兩眼被紅絲纏繞著,看著想要吃人,他眼下兩塊烏青,人在蕭殺中平添了憔悴,他不懂,為什麼那個單純的小呆瓜會做這種事,他日夜趕路就是為了早點回來看她,當他在魔殿里找不到她時
他是多麼的失望。封魔池傳來異像,孔瑄在沼澤里發現她的一只鞋子的時候簡直快瘋了,破軍一個勁兒在他耳邊說她是個闖禍精,孔瑄反手就給了自己的兄弟一巴掌,瘋子一樣沖進沼澤里。把那些鬼手骷髏全砸了個稀巴爛。
忍住胸腔內的氣血翻涌孔瑄奔跑在無間魔界,有好幾次他停下來嘔血,可是當他找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幅場面,孔瑄渾身真氣鼓蕩,掌上銀光流轉,他動了殺心,他一定要把這個敢染指子蘇的少年拍死。
子蘇裹著他的袍子撲到少年的身前︰「孔瑄,你殺了我就得了,別拿其他人做法。」
孔瑄瞳孔收縮︰「你以為我不敢還是不舍得?」
子蘇真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不敢?不舍?你孔雀大明王害怕什麼?孔瑄,甭裝了,裝他媽的**樣惡心誰?」
「唐子蘇!你這個踐人!」孔瑄身上銀光大盛,更有絲絲縷縷的血色環繞,他舉掌對著子蘇的天靈蓋就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