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畫的奇遇,成為了費神通的奇遇,而何來的奇遇,同樣也被費神通認為,必會成為自己新的奇遇……
只是,因為一個不慎,這一切,終歸成就了何來的奇遇。
……
奇遇,總是屬于有機緣的人。
或者是謹慎的聰明人。
……
陳殺無疑是個聰明人。
而一個真正聰明的人,也往往就是一個謹慎的人。
所以,真正聰明的陳殺,當然的是一個謹慎的聰明人。
……
在遇到火魔的許多年後,陳殺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次奇遇。
天月國終于在輝月公主的傾力推動下決定,全力襄助陳殺,沖擊大宗師境!
不過索要的回報,同樣不菲。便是要求陳殺在其有生之年內,每逢百年國戰之期,就須毫無保留的相助天月國!
陳殺同意了。
陳殺沒有資格不同意。
所以,陳殺很是干脆,並甘之如飴的同意了,沒有絲毫的糾結、拖沓。而後,更是全身心的借助著天月國,及其背後的龐大資源,開始了搏命般的修煉。
……
命,唯有在有命,並且這條命還富有價值的時候,才有機會去搏的。
陳殺深諳此理……
……
……
南山城,又是一年立春。
不變的熙攘人流,緊湊而又有序的從各個或大、或小的城門進出著,繼續著他們或是平淡,或是不凡的人生。
何來便在其中。
只是在經歷了如此之多,相隔了十二年後的再一次入城,卻注定了何來,必將是那不凡中的一員。
……
外城,‘三通客棧’。
作為歷史悠久,且又經營得當,位置優越的客棧,‘三通客棧’,自是生意興隆,客似雲來。
為數眾多的伙計們,就在客棧的各層之中,不斷的忙著招客遞菜,引路排房。
而天南地北的許多消息,也在各方客人不經意的談論中,慢慢的流露,然後被‘三通客棧’的專人分辨真偽,明晰輕重,接著匯總、傳出。
這是一間很令人滿意的客棧。
這是住客的感受,同樣也是鷹閣的感受。
因為,這間客棧,就是鷹閣安置在外城的一處哨探所和聯絡點。
……
何來走進了‘三通客棧’,徑直行到了正在櫃台後撥弄著算盤的掌櫃面前。站定之後,何來連敲了三下台面,就在掌櫃抬起了腦袋,望過來時,何來又將右手微舉,在電光火石間,連比了數個動作。
掌櫃習慣性的諂笑面容微微一滯後,便恢復如常,隨即拍著櫃台高喊道︰
「大犢子出來迎客啦!九號房!」
何來對著掌櫃和煦一笑,點了點頭,便跟著殷勤招呼的‘大犢子’緩步離去。
看了眼何來離去的背影,掌櫃低下了頭去,面色立時一緊!快速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小紙,迅速的寫了幾個字後,四下望了一眼,見無人關注,方才將小紙放入了櫃下的一個密格,接著扭動了一旁的機關。感受到了機關啟動帶來的櫃台微微震動,掌櫃這才舒了口氣,面容自然了起來。
……
一個時辰後,一名鳩形鵠面的灰衣漢子來到了‘三通客棧’,與掌櫃對上了暗號後,同樣被‘大犢子’引到了一間以偏僻隱蔽的精舍為掩飾,位于地下的鷹閣密室——
‘九號房’。
見到了眼前這位已從椅子上起身,高大強壯,卻偏偏面色白皙,相貌平凡的青年,灰衣漢子略一思索,同腦海中何來的畫像大致對上後,便伸出雙手,連續比出了幾個手印。見得對面的青年,應對無錯,灰衣漢子遂放下了心來。
面容一松,灰衣漢子便大咧咧的走到了原本何來的位子上坐下,斜著眼,看向了一旁那仿佛恭敬且無害,靜靜站立著的何來。
「鷹崽何來?」
嘴角一撇,灰衣大漢隨意的問道。
「正是何來。」
何來微微拱手一禮,平靜的答道。
「金光寺很了不得啊!順了些什麼東西?拿出來給本使看看。」
何來聞言,眉頭微微一蹙,卻只是拱手而立,不言不語,也不動作。
室中氣氛,頓時為之一滯。
片刻之後,灰衣大漢「嗖」的一下,從椅上彈起,而後轉身。
面對著何來,灰衣大漢「嘿嘿」冷笑一聲,開口道︰
「本使可是貴為藍袍!更隸屬于先天高手,紅袍李道長座下!」
略微頓了頓,留出了讓眼前的青年有足夠的消化時間後,見得何來仍無表示,灰衣大漢目光一寒,聲音不由更冷了幾分︰
「如今鷹閣大難,李道長可是被閣主提攜,現已是分管一方的大人物!孝敬本使,便是孝敬李道長!
小子,你莫要不識抬舉!」
說完後,灰衣大漢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注視何來,負手傲立!
何來沉默少頃,最後輕輕一嘆,收回了持禮的雙手,垂于腿旁,接著挺直了腰身,抬起了頭,直直看向了灰衣大漢。
何來一眼望來,即便未曾四目相對,灰衣大漢仍是突然覺得渾身一緊!
接著,如同立時被天地萬物所孤立拋棄般,且身、心之間,更是感覺同時遭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排擠!一種舉世皆敵的感覺,立時再灰衣大漢心中,油然而生!
不僅如此,灰衣大漢的一身骨絡,也同時‘吱吱’作響,大有不堪重負,即將碎裂之憂!
然而,這一番感受,來得突兀,去得更疾!
灰衣漢子剛被駭得幾乎魂不附體,就立覺渾身一輕,恢復如常。
有些不自然的轉過了頭來,迎向了何來那依然平淡,但在灰衣大漢看來,卻似飽含譏諷的目光,灰衣大漢顫聲問道︰
「先……先天高手?」
一個激靈,不待何來回復,灰衣大汗已猛然跪倒在了何來身前,當即磕頭如搗蒜,口中大呼︰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您老看在李道長的份上,便繞了小的這一回吧!」
也不知此人是犯傻還是故意,這般時候了,竟然仍不忘點出李道長。
何來哭笑不得之余,也若有所思。
「看來,這李道長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恐怕不能以普通的先天高手視之。」
不動聲色的避開了灰衣大漢抱腿的雙手,何來淡淡說道︰
「起來吧,只管前面帶路就是,無需在此恬躁。」
灰衣大汗聞言,心頭一松,立即起身,抹了抹一臉的鼻涕眼淚,諂笑道︰
「屬份低微,所知甚少,無知之下,沖撞了大人,幸得大人胸懷寬廣,饒過了屬下,屬下實在是感激涕零!些許意思,還請大人笑納。」
說完,灰衣大漢從懷中模出了幾張銀票,滿面恭敬,實則肉痛的雙手呈上。
何來想了想,接了過來,說道︰
「時候不早了,走吧。」
灰衣大漢此時方才真正把心放下,腳步輕快的引著何來往鷹閣行去。
……
一路上,灰衣大漢對何來拼命的套著近乎,而何來,也欲對現時鷹閣的情形作些了解,是以不甚冷淡。
于是,在郎有情,妾有意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居然變得頗為融洽,一路行來,二人都覺頗有所得,心情不壞。
憑借著這個名為‘張超’的灰衣大漢攜來的鷹閣令牌,何來二人一路前行無礙的來到了聚鷹堂外。
請何來駐足等候後,張超趕忙快步行到了堂門之處,恭敬的向著堂外的守衛作了稟報,而後,又回轉何來身邊,向著何來拱手一禮,恭聲說道︰
「大人您請在此稍待,小的得回去覆命了。」
何來微微一笑,對其點了點頭。
張超隨即恭敬而欣喜的離開了。
雖說是倒貼了不少銀子,但能搭上何來這名先天高手的線,卻是得大于失!兩人在來路上有過交流,張超更是表明了態度!現在聚鷹堂前,自是不便多言,日後只需維持好這條線便是。
……
張超走後片刻,剛才那名得到了張超稟告,而後進入堂中回報的守衛,已從堂內走了出來,略一猶豫,不曾呼喚,反是向著何來走了過來。幾步間,守衛便已來到何來身前停下,對著何來拱手道︰
「大人們請您進去。」
何來笑著點頭謝過,定了定神,運起了‘鍛神’一訣,平靜的走向了聚鷹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