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流油的何來同揪揪,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真味樓。
真的很好吃!
何來感嘆!
……
……
「我若答應了他們,這天下間便可少死數以萬計的人。」
「但我沒有答應。」
「揪揪可否會覺得大哥哥太過冷血?」
「世人大約都會如此覺得吧……」
何來一嘆,略微有些自怨自艾,只是,並未多作解釋,更未指望揪揪有所回答。
目視何來,揪揪卻沒有半分的猶豫和閃躲。
「世人如何想,揪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揪揪只知道,只要大哥哥覺得是好的,就是好的。大哥哥覺得對的,就是對的!」
目光清澈,唯有著依戀同信任。
何來無言。
……
……
風嵐國,暗部。
「啪」
一個茶碗摔到了地上。
「你說魯達他們死了?死在了賀東來手下?」
「你腦子沒被驢踢了吧?一個剛入先天五層樓的賀東來能殺得了他們三個?那是不是從大街上隨便拉個不會武功的老太婆,也能隨手把你這個先天高手給拍死?」
看著下方靜靜跪著,依舊沒有出聲辯駁的那名自己最為信任和得力的下屬,仝大弓眉頭深深一皺,人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確認?」
正跪倒在地的王荃聞言,暗自松了口氣,知道堂主恢復了正常,立即答道︰
「確認。」
接著請示道︰
「要不要通知那幾國?」
仝大弓來回走了幾步,想了想。
「通知吧,這事瞞不住,現在說,是份人情恩義,待到他們吃了虧自己發現,我們既得不到什麼好處,他們的損失也還在承受之中,沒有大用!除非能坑到他們的先天九層樓,倒還差不多。」
「我們這邊暫時停手,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再說。」
「你現在就去辦吧,要快,估計他們也快發動了。」
王荃領命退下。
屋中只剩下了仝大弓自己,望著桌上收回的一件魯達舊物,仝大弓恨聲道︰
「魯兄你安心去吧,這個仇兄弟我會替你報的,必要時,便是壞了規矩,我親自出手,也在所不惜!」
……
……
南山,暗室。
鬼面人听完了下屬的匯報。
「話語直接印到腦海中?」
正有些驚疑和不確定,又一名下屬匆匆進入,呈上了一份最新的消息。
鬼面人打開看完,嘴角一咧,冷笑一聲道︰
「死得好!」
接著坐了下來,想了想,對下方道︰
「給國內傳回消息,已確認,賀東來天生神識,曾有暗部親身感受過其神識傳念,後又有風嵐國一名先天六層樓和二名先天五層樓頂死于其手。以上兩事足以佐證上述結論!後續如何行動,叫他們研究研究,但我的意思是照舊,迷迭靠的可不是武功。」
「記住!賀東來天生神識的消息要保密,這樣的話,說不定還能再大大的坑那幾國一回,甚至兩回。」
「哈哈……」
「神識之力,雖則妙用無窮,但只要知道了,像這樣並非是大宗師的天生神識者,可也不是沒有抑制的手段……」
……
……
隨著魯達三人死在賀東來手上的消息傳開,諸國對付何來的行動,一時俱都偃旗息鼓。
這正合何來心意!
便是透露其擁有神識,也是何來故意為之。
這一切,只有一個目的——
爭取點時間。
何來現下所缺的,便是時間,而且是沒有干擾的時間。
此時,正是何來修為高速增長的時候,如能將所有的心力盡皆集中到修煉上,修為的突飛猛進,是可以預見的。而若是每日把許多的精力都耗在了防備之上,勢必會大大拖延何來修為增長的速度。
可偏偏不防又不行。
所幸,何來自詡,自己一身修為增長的速度,必會遠遠超過那些勢力的預測,而神識之強大堅韌,更非他人所能想象!
是以,何來故意留下了些許戰斗的痕跡,讓人明白魯達三人未假人手,就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這是個震懾!
待得諸方勢力消化完了這個消息,又對自己再度試探完畢時,許多的時間便過去了,在此之前,想必不會再有什麼強殺或過激的行為。
但當下次再有人來襲,自己可就不是他們所認為的先天五層樓了……
……
至于泄露自己擁有神識之力,不止是為了讓那個自己臆想中可能存在的敵對勢力忌憚,從而爭取時間,最為主要的,卻還是何來的另一番,即使是何來自己,也有些難明的心思。
何來很想借此確認一下,那名在自己心中留下了揮之不去身影的女子,究竟有沒有問題……
……
造化神奇,無數年來,無數人中,確實偶有天生神識者。但只要不能如大宗師那樣,神識交融天地之力,卻也有著一些抑制和應對神識之力的方法。就連何來,也曾經從夜梟處,听得了數種抑制神識之力的手段。
而老天爺心中,仿佛也有著一桿秤。
但凡那些天生神識者,或是短命,或是傻子,或是武道天賦極為不堪……總之,這樣的人,必在某方面有著極大的缺陷!
歷史上天生神識而又武道有成者,據夜梟所知,卻是一個也無……
至于應對那些抑制神識之力的手段,擁有‘增神訣’的夜梟,卻是毫不在意,自有方法。
如今,擁有著‘鍛神’的何來,則是比夜梟擁有著更多、更強大的應對抑制手段的方法。
……
……
六年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
……
一處荒野山間,一名魁梧的白面青年,仰躺在草地之上,嘴角含笑,閉著雙目,懶洋洋的享受著正午的陽光。
有只調皮的松鼠自他身上走過,有群飛鳥從他身體上方掠過,更有昆蟲在他身旁鳴叫,便是叢叢綠草,也倒向著青年的身軀。
青年的身體,仿佛就是一方天地的中心般,為萬物鐘愛所匯聚。
……
身軀微微一動,青年伸了個懶腰,隨即睜開了雙眼,緩緩起身。
伴隨著青年的動作,昆蟲不再鳴叫,倒地不動,飛鳥從空中**,再無聲息。
四周的綠草迅速的枯萎,垂落一旁,大地飛快的干枯,開裂,失去了所有水份,仿佛再無一絲生機。
青年舉步。
左腳踏出,干裂的大地上,忽然布滿片片冰霜,右腳踩上,本是霜凍的大地卻又塊塊焦黑。
而待青年走遠,這或凍裂,或焦裂的大地卻又再度合攏,甚至恢復了那微紅的本色;而枯萎的草兒,也同時重新煥發著生機,翠色陣陣漫出,直至完全挺立了腰身;四腳朝天的昆蟲搖搖晃晃的重新站起,繼續鳴叫;歪倒在地上的鳥兒抖了抖翅膀,再次展翼高飛……
一切就如夢境一般!
究竟是變了,還是沒變?
……
青年步步行來,一幕幕奇異的景象在其身旁不斷上演。
青年猶若未覺,只知向前,向前,再向前!
……
青年停住了腳步。
只因一座高大的山崖,橫亙身前。
似是遇到了疑難,青年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是該破崖穿行呢?還是該登岩而過?」
……
這一站,就是一天**。
早晨,一只小獸路過,打了個洞,鑽進了山中。
晚間,一只猿猴奔來,抓著山藤,攀上了山壁。
……
青年突然雙目一亮,哈哈大笑。
「崖厚便攀山,山高就破崖!能達目標就是,手段存乎一心即可,卻又何必糾結?何苦糾結?何須糾結!」
最後一字出口,青年身周的氣勢陡然拔高,渾身猛然間綻放出了十丈金光!
金光中,青年伸手一劃,山崖立時便被破開了一個大口,青年邁步而入,山崖的裂縫,卻詭異的合攏。
金光消失,青年消失,山林間恢復了平靜。
……
三日後,山崖劇震,大地也在微微顫動著,無數野獸,嚇得四下奔逃。
一道金光破山而出,向著遠方的龍城直直掠去。
……
南山歷元合四十年,何來于無人山間,成就了先天八層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