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成城,冀州河間郡的治府,而且位于河間的南邊邊境,在袁紹治下的幾個郡城之中,也算是比較安全的。////不過,自從五年前,袁紹不得已將中山、渤海送給了劉備之後,河間就與幽州相鄰,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幽州南下首當其沖的橋頭堡!也正因為如此,袁紹對河間可是極為看重,派遣了麾下大將淳于瓊駐守此城,又遣呂曠、呂翔輔佐,謀士逢紀獻計,光是樂成一城的守軍就足足有一萬余人!
在袁紹麾下眾將當中,淳于瓊算不上名氣最大的,但卻是深得袁紹信任,在眾將當中,地位僅次于顏良、文丑,就連張頜與麴義都比不得他。這是因為,淳于瓊投效袁紹的時間,比誰都要早!早在當年洛陽西園軍的時候,袁紹擔任西園軍的中軍校尉,而淳于瓊則是西園軍的右校尉,論地位可不比袁紹低,卻能甘心為袁紹所用!正是因為有了這層關系,所以淳于瓊才會如此得袁紹信任。
當然,淳于瓊也沒有辜負過袁紹的信任,淳于瓊的武藝雖說比不上顏良等人,但在袁紹軍中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盡忠職守,袁紹以前交代的任務,卻從沒有失手過。如果非要說淳于瓊有什麼缺點,那就只有一個嗜酒如命了!而此刻,眼看著還未入夜,淳于瓊就已經是喝得爛醉如泥了。
「淳于將軍!淳于將軍!」看著眼前渾身酒氣,斜躺在議事廳地上的淳于瓊,謀士逢紀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要上前喊醒淳于瓊,可已經完全醉倒的淳于瓊,又如何喊得醒。試了好幾遍卻沒有效果的逢紀也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頭對身後的呂曠、呂翔兄弟倆說道︰「兩位將軍,這淳于將軍根本醒不過來,那該如何是好?」
五年前,呂曠、呂翔兩人與張頜聯手圍攻趙雲,卻是被趙雲給一擊就擊落馬下,倒不是他們兩人武藝不行,而是實在趙雲太過厲害了。當年他們被擊落馬下,卻是僥幸活了下來,只是兩人的臉上都是多出了兩道疤痕,使得兩人看上去特別的凶惡。听得逢紀的話,呂曠、呂翔哥倆都是皺起了眉頭,老大呂曠忍不住說道︰「這可不行啊!主公是任命了淳于將軍為軍中統帥,我們都只是淳于將軍的副將,若是沒有淳于將軍的命令,我們可不敢擅自行動啊!要不,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看能不能把淳于將軍給弄醒?」
「大哥!萬萬不可!」听得呂曠的話,呂翔卻是嚇了一跳,他當然明白呂曠的意思,無非就是用涼水潑一下淳于瓊,立馬就是攔住了自家兄長,說道︰「淳于將軍是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件事也不過只是一個捕風捉影的傳聞罷了,又沒有確實的證據,對淳于將軍太過失禮的話,只會惹怒了他,到時候,我們三人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呃!」听得自家兄弟的話,呂曠也是猶豫了起來,淳于瓊深得袁紹信任,因此也養成了淳于瓊目中無人的性格,自己若是單憑幾個捕風捉影的傳聞就對淳于瓊作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只怕到時候倒霉的只會是他們兄弟,要承受淳于瓊的怒火了!最後,兄弟倆又是將目光轉向了逢紀,呂曠說道︰「逢大人!你是主公身邊的謀士,淳于將軍平日也要敬重你幾分,不如……」
「不妥!不妥!」逢紀那也是精明之人,立馬就听出了這哥倆的算盤,分明是要讓自己來做這個惡人!當即逢紀的腦袋就是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說什麼也不肯答應,最後干脆就是一甩衣袖,就是往外走,臨走前丟下了一句話︰「這件事,我看,兩位還是探查清楚了再來吧!」
看著逢紀轉眼就是跑得沒影了,呂曠、呂翔哥倆立馬就是沖著逢紀的背影啐了口口水,最後卻是相視無奈一笑。這幾日,呂曠和呂翔倒是接連收到情報,說是幽州劉備南下冀州,已經入侵了河間,處在幽州邊界的易城、文安都已經相繼淪陷。得到這個消息的呂曠和呂翔也都是被嚇得驚慌失措,可偏偏這些消息都是一些傳聞,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些消息的真實性,所以呂曠和呂翔兩人也不敢擅自做主將這件事稟告給淳于瓊得知。
而今日,呂曠和呂翔又是得到消息,傳聞連任丘也已經被攻破了,這下呂曠和呂翔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這才拉來了逢紀,想要一塊來找淳于瓊商量商量,卻沒想到,正好踫到淳于瓊醉成這副模樣。眼下逢紀也不敢多事,剩下他們兄弟倆,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主,最後兄弟倆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沒有那個膽量敢冒著惹怒淳于瓊的風險去弄醒他,只能是掉頭離開了。
走出了官邸之後,呂曠和呂翔哥倆只能是站在大門前發愣,完全是無所適從的樣子。過了好半天,呂翔才是回過神來,一臉苦笑著對呂曠問道︰「大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嘖!」听得自家兄弟的問話,呂曠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但呂曠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若是當真有事,河間有失,那就算是他們哥倆再幸運,能夠逃出生天,回到袁紹那邊,也逃不掉袁紹的處置!袁紹的性格,他們兄弟倆跟隨袁紹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夠了解麼?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是失敗了,那就肯定要受罰!想到這,呂曠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即陰沉著一張臉,說道︰「之前派出去的探子難道還沒有回來嗎?按照這路程,也應該有消息傳回來才是!」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呂曠、呂翔自然不會真的什麼都不做,早在剛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呂曠就派了一隊斥候前往北面探听虛實。只是這幾天過去了,按理說,那隊斥候應該傳來消息才是,可到現在也沒有個動靜。呂翔也是低頭琢磨了一下,突然臉色一變,對呂曠說道︰「大哥!斥候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該不會,該不會是,劉備真的南下了吧?」
听得呂翔這麼一說,呂曠的心也是立馬咯 一下,差點沒被嚇得驟停。隨即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是緩過勁來,卻又不敢搖頭否定這個猜測,若是真的能夠否定的話,他們哥倆這幾天還用得著這麼擔心嗎?可呂曠也實在不敢承認這個猜測,最後只能是長舒了口氣,陰沉著臉說道︰「無論如何,我看我們還是下令讓守軍嚴加戒備才是!對了!你再挑一隊斥候到北方去,一定要探听清楚北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正如一開始呂曠所說的那樣,他們兄弟倆都只是淳于瓊的副將,就算是有心有些什麼作為,但沒有淳于瓊點頭,他們也調動不了兵馬,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做到這一步了。听得呂曠的話,呂翔也只能是點了點頭,有些垂頭喪氣地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大哥,我就先去軍營里挑人了!」
說完,呂翔便是從旁邊拉出了自己的坐騎,翻身上馬,就是朝著城內軍營方向趕去。目送呂翔走了之後,呂曠也是有些不甘心地捶了捶大腿,長嘆了口氣,自從五年前他們兄弟倆為趙雲所敗之後,在袁紹跟前,他們兄弟倆就越來越沒地位了,這次竟是被派到淳于瓊手下當副將,而且連兵權都沒有!長此以往下去,他們在袁紹麾下可就真的是沒有什麼前途可言了!
心中雖然有些怨恨,但呂曠卻沒有那個膽子去背叛袁紹,最多也就是在心里罵上幾句罷了。搖了搖頭,也是同樣牽出了自己的坐騎,翻身上馬就是朝著城頭方向趕去。
這行進了半路上,呂曠突然隱隱約約听得從前面的城門方向傳來了一陣陣喧鬧聲,當即呂曠就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在呂曠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守城士兵勒索進出城的百姓太過火了,惹了眾怒吧!這樣的事情,倒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想到這,呂曠就是不由得覺得煩躁,眼下劉備的兵馬很有可能已經入侵河間了!雖然按照路程,還沒這麼快來到樂成,但依著眼下樂成守軍的素質,這要如何抵擋那如狼似虎的幽州軍啊!
想到這,呂曠也是越發覺得生氣、惱怒,直接就是一甩馬鞭,重重地抽在了坐騎的**上,只听得戰馬嘶鳴一聲,立馬就是撒開四蹄朝著前方狂奔,呂曠這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重整軍紀,好好教訓那幫子兵痞!
眼看著就快要到城門口了,遠遠看著前方一片混亂,百姓們爭先恐後地朝著城內跑來,當即呂曠也是愣住了,看這樣子,卻不像是之前呂曠想得那麼簡單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正想著呢,突然,一聲暴喝有如晴天霹靂,震得呂曠兩耳轟鳴,腦袋都是一陣陣發暈!好不容易從這突如其來的暴喝聲中回過神來,正要抬頭朝著前面望去,就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是突然出現在自己跟前,還未等呂曠看清楚對方的模樣,頓時一道勁風襲來,瞬間就是刺穿了呂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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