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按下乾充三人小組對珀斯空軍基地展開襲擊之後的逃亡不表,回頭說說同時間,sq730上面的情況。
大約在索爾收到珀斯空軍基地關于轉降備用機場的命令之後,那時飛機距離珀斯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航程。
就在這個時候,飛機上發生了一些事情,情況隨之變化。
一如李路同時也寄希望于飛機上的劉小光等人能夠扭轉飛機上的局勢,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最好的。
但是李路清楚,選擇在飛機上動手,中情局勢必是有著一整套完善的方案,處于被動位置的劉小光等人想要扭轉局勢,幾乎不可能。
不過,做任何事情都離不開運氣這個成分。
劉小光的運氣,或者說李路的運氣,似乎一向不錯。
前提到,飛機上有139名天朝旅客,除了幾個旅游團之外,還有一個學術交流團,以及一些散客,其余的都是來自不同國家的乘客。
變數在學術交流團里面。
這個民間學術交流團很普通,都是由一些民間的藝術家、高校教授這些人組成的,前往新加坡參加研討會議。當然了,他們是去開會呢還是去洗錢,這方面的事情不在當前的討論範圍之內。
需要指出的是,一般這種跨國化層面的交流出訪,閑得蛋疼的國家內務安全總局(以下簡稱內務總局),都會派一兩個人隨團出訪的。當然,有時候也會不派人,視情況而定。
這一次,總局派了一個人隨團,按照慣例,是三局派出的人員。三局還有另一個名字——政經情報局。事實上除了政治、經濟,化領域也在該局的主管範圍之內。
應當說,這是一次例行性的工作,所以派出的是年齡將近五十歲的資深探員閆究生。
在內務總局里,這個年齡的探員一般都會從外勤線上退下,轉而做一些培訓方面的工作,或者搞搞內勤,差不多就該退休了。像閆究生這種二十多年來滿世界跑的外勤探員,能夠順順利利地走到今天,是很難得的。總局對這樣的人後面的生活,都會有妥善的安排。
事實上此次任務的確是閆究生最後一次外勤任務,局里正處于青黃不接的階段,又因為軍方情報部門出現的問題影響,新人沒能按照計劃上來,他們這些老人就不得不多干一段時間。
事情發生後,閆究生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劫機。但是隨後的情況表明,這不是劫機那麼簡單。一直到和劉小光短暫的目光交流,隨即劉小光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那支洛洛克17手槍扔到他這邊來,他頓時明白了些許。
有自己人在飛機上,也有敵人在飛機上。即便他尚不知道敵人是中情局,抑或是其他國家的情報部門,但一定是隱秘戰線的人。
劉小光決定示敵以弱,不僅讓萬塔露面,還把放棄了主動權,三人皆落入對方手里。
這是因為,他決定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閆究生身上。
他不認識閆究生,更不知道閆究生的真實身份。至于劉小光是如何在當時極短的時間內斷定白發蒼蒼的閆究生是同行,至今都是一個謎。
也許是因為他過人的觀察能力,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
總而言之,他決定冒險,用已經被對方掌握的己方三人,來換取一個更加有利于閆究生行動的環境。
的確如此,經濟艙里僅有兩名手持mp5沖鋒槍的槍手一前一後地看守著。
索爾並非一個大意之人,相反,他很謹慎。飛機上所有乘客的背景資料都在他的腦子里,他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除了劉小光這三個人。
而當前索爾的精力都放在飛機如何瞞天過海,在飛抵珀斯西北大約一千公里的時候制造一個墜海的假象,然而轉向正東飛行一個小時,降落在珀斯地區。
中情局唯一和軍刀團一致的地方是,不管萬塔配合不配合,都不能讓他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之下。相對來說,中情局更加的害怕萬塔以及萬塔計劃被公諸于眾,這本來就是中情局四年如一日地滿世界尋找萬塔的根本原因。
制造墜海的假象,顯然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辦法。一艘洛杉磯級核潛艇已經抵達預定海域,會配合地釋放出一些準備好的飛機殘骸,完成假象的制造。就等sq730到達既定的空域。
而如何解決掉萬塔體內炸彈這個事情,就是索爾頭疼的另一件事,此時,技術小組正在緊鑼密鼓地工作著,準備采取全頻段屏蔽的方式,讓劉小光那個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遙控引爆器失去作用。
在這種情況下,閆究生準備做點什麼了。
他不知道商務艙和駕駛艙正在發生著什麼,但是他知道僅有兩名槍手的當前,是最好的機會。他也沒有過多地去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僅僅是出于為了飛機上一百多名天朝乘客的生命安全。
悄無聲息地把座椅底下的洛洛克17手槍撿起來,閆究生注意到,坐在他身邊的一個少婦在驚恐地看著他。
他記得這個少婦,她是嶺南藝術學院的美術老師,很有韻味,胸大腰細的。在新加坡訪問期間,經常進出訪問團里面幾位領導、教授的房間。這些,都逃不過一位資深特工的眼楮。但閆究生顯然不會去管這些破事,只要你別添亂。
「我是便衣,別引起注意。」
閆究生低聲說了一句。
那少婦張著紅艷艷的嘴巴,瞪大了眼楮,兩手護在胸口處,連連點頭,急促的呼吸聲听在閆究生的耳朵里非常的清晰。甚至,他還看到少婦渾身都在顫抖。
突然,一陣尿騷味涌上來。
閆究生有些無語地看著少婦,眼珠子轉了轉,扭頭沖距離最遠的槍手喊了句︰「這里需要幫助!」
安靜的經濟艙里,突然有人說話,讓那兩名槍手不禁心髒跳了跳。在閆究生身後艙門位置的槍手走過來,槍口對準著他,冷冷地說︰「干什麼!」
那一頭的槍手準備走過來,被這個槍手用手勢止住。他們都戴著面罩,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
「她失禁了,請允許我帶她去一趟洗手間。」閆究生早把槍藏在了身上,雙手抱頭,畏懼地看著槍手,顫抖著聲音說道。
槍手估計也聞到了尿騷味,猶豫了一下,指著少婦說,「起來,你一個人去。」
閆究生不敢多言,扶著那少婦站起來。那少婦哪里還有半點思考能力,對自己失禁更是沒什麼感覺。平時只在新聞上看到的劫機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早已肝膽俱裂,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槍手讓出一個身子,警惕地注視著。
閆究生扶著少婦起來,隨即放開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誰承想,那少婦雙腿發軟站立不穩,就要倒下去。槍手下意識地伸手去扶,此時,他的手指離開了扳機。
說時快那時遲,閆究生突然發動,猛地站起來,同時快速掏出槍,左手伸過去一把摟住槍手的脖子,右手的洛洛克17就頂在他的左肋處扣動了扳機。
必須要承認,一個資深特工的臨機反應能力是遠比年輕特工來迅猛的,臨場的選擇也是非常的精準的。
從表面看,閆究生沒辦法確定槍手是否穿了防彈衣,于是他選擇了最保險的方式——射擊他身體的側面。
很輕微的兩聲槍聲,子彈從肋骨之間射入,擊穿了槍手的心髒。由此可見,即便是這般情況下,閆究生依然能夠精準地在可以射擊到心髒的部位開槍,體現了一個資深特工的沉穩素質。
然而,再輕微的槍聲,在安靜的機艙里也顯得突兀。
遠處的那個槍手听見了槍手,條件發射板地轉身舉槍朝這邊就要開槍射擊。閆究生猛地一推尸體,子彈噗噗噗地打在尸體身上,他絲毫沒有停止動作,一個側身飛出,同時連連扣動扳機。
閆究生倒在對面座椅上的時候,第二名槍手也睜大著眼楮轟然倒地,他的眉心之間是兩個非常顯眼的子彈洞。
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閆究生站起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幸虧對方使用的是加裝消音器的mp5沖鋒槍,否則槍聲一定會引起商務艙那邊的注意。
閆究生掃了一眼那個被嚇癱了的少婦,她驚恐地看著死在面前的槍手身上不斷地流出黑紅黑紅的鮮血,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閆究生豎起食指放在嘴唇邊,從經濟艙的這邊放輕腳步地沿著通道朝商務艙快速走去,同時低聲對乘客們說︰「我是便衣,大家不要緊張,不要發出聲音。」
乘客們看到了生的希望,瞬間就把所有的希望目光放在了閆究生身上,同時紛紛下意識地閉緊了嘴巴,生怕發出聲音來,引起「劫匪」的注意。而更多的人,對于白發蒼蒼的閆究生,是否能夠挽救大家,也存了深深的懷疑。
他們可不是什麼行家里手,絲毫看不出剛才閆究生射殺兩名槍手時體現出來的戰斗技能,即便他已經快五十歲了。
閆究生檢查了一下彈夾里的子彈,腦子里回憶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槍手還剩下幾個,心里有了把握,慢慢地朝商務艙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