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兒知道,現在西門亥還不會完全听從她的話,但是他現在已經開始「怕」死了,這就足夠。
對于孤身一人又不怕死的人來說真有些不好對付,西門亥開始想活下去,珍貴起他的命,便有了弱點。
就在西門亥失神著,萌生了活下去的願望的時候,林馨兒腳步輕易,眨眼間便靠近西門亥。
西門亥剛想執劍應對,手腕被擊,劍不由的松落,被林馨兒輕巧的挑起,他根本沒有看清林馨兒的出手,劍已經握在她的手中。
冰涼的劍刃抵在西門亥的脖頸。
「你好卑鄙!」西門亥恨恨的罵道,無奈受控于人,不敢妄動。
換做剛才的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跟她拼命,現在好對付多了。林馨兒笑笑,「就算給你機會,你也不是我的對手,不如這樣迅速解決的好。」
「你想怎麼樣?」西門亥此時對林馨兒是無法形容的恨,拿林可兒將他誘到這里,費了一番口舌,喚起了他對生的渴望,轉眼便拿命來要挾他。
「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林馨兒道,「你若不想做逃犯做對付太子的朝廷叛賊的話,應該知道自己怎麼做才對,也只有做對了事,你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你想讓我撤掉對太子的圍攻?」西門亥再傻也知道林馨兒想要的是什麼,「破壞了我們的計劃,豈不是讓你們的陰謀得逞?我們的人毀于一旦,之後我靠什麼報仇?」
「報仇的方法千萬種,你的命只有眼下的這一條。」林馨兒冷冷的道,「還有,那不是你的計劃,你跟他們的計劃無關,一個連棋子都算不得的人,你不應該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他們的身上。」
西門亥咬唇不語。
山窪附近傳來有人踏雪的聲音,一定是有人尋著西門亥的蹤跡尋來了。
「如果你不答應,我這就殺了你,大不了再去找下一個替你出面的冒牌首領。」林馨兒手持長劍,在西門亥的脖子上淺劃了一下,血便滲了出來,涂抹在了劍刃上。
伴著寒風,西門亥只覺得自己的脖子生疼生疼,雖然這些日子他吃了不少苦,可是刀劍之傷從未受過,這輕輕的一劍對他來說好像割斷了他的半個脖子,心跟著抖動。
「就算我無法得手,由你跟太子一起去陪葬當真也不錯。」林馨兒說著,手上的力又重了一分。
不可以,他不能跟西門徹一起死!
西門亥暗叫,西門徹死了,皇上還有西門痕跟西門寅兩個皇子,而他爹就留下他這麼一個兒子了!如果站在他上面的那個人真的是西門寅,皇上的一脈並未變動,而他,先皇的第四子就要跟二王爺與三王爺一樣,無後斷根了。
受到林馨兒的影響,西門亥此時對死極為不甘,他為什麼不能將報仇與振興逍遙侯府一起實現?天無絕人之路,還有他的爹娘在保佑著他,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好,我答應你!」西門亥妥協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些日子讓他也學會了隱忍。
林馨兒將劍從西門亥的脖子上拿開,隨手一丟,準確無誤的插進了西門亥掛在腰間的劍鞘里。
同時,腳步聲已經靠近,尋到山窪的人看到了西門亥,一邊大呼一邊跑過來,「西門公子,我們的人已經圍困獵場一天一夜,照估算太子的人馬糧草斷缺,我們是否開始發起猛攻?」
糧草,向來都是從內地運往邊疆,邊疆的人返回京城隨身帶的糧草並不多,因為每經過一個大些的城鎮都可以持特定的令牌從城中儲備的軍糧中調集一些供給,之後朝廷上還會補回。否則動用那些千里迢迢送到邊疆的糧草便浪費了邊疆的物資。
西門徹帶領的這些人也是一邊返京一邊順路籌集所需的糧草,因為誰都沒有想到太平盛世會在半途受阻作戰,所以根本沒有提前備下足夠多的糧草,只等著到了下一站從地方糧庫征用。只要過了獵場就到了下一個糧庫,隊伍里儲備的糧草本就不多,結果偏偏被阻在獵場,獵場一戰,被困了不到二十個時辰,便沒有補充體力的食物了。
雖然剛開始的戰況雙方不相上下,但是隨著時間消耗下去,明顯外圍的優勢強于被困在獵場里面的人。
「先停止進攻,讓所有的弟兄歇息調養。」西門亥命道。
「西門公子?」那個人驚訝的看著西門亥。
雖然西門亥這個「西門公子」只是個傀儡,可是在這幫人當中,他就是他們的「老大」,他的命令都代表著上面的意思,早在行動前幾個主要的負責人就被告誡,必須遵守。
「這是安排好的計劃,照計劃行事。」西門亥道。
「怎麼會這樣?」那人倍感疑惑。
這個時候要是停止攻擊,很容易被困在獵場里的人反攻,他們這一戰不是要剿滅太子嗎?為什麼還要給他們喘氣的機會?
此時,林馨兒低垂著頭,站在西門亥的身後側。
西門亥不敢隨便言語,他知道只要林馨兒一出手就能果斷要了他的命。
「你想問的話就等東南來了之後詢問,現在要做的就是照計劃行事。」西門亥冷下臉道。
那人想想也是,面前的這個「老大」也是听命與人的,問了也沒有答案。
「西門公子,你的脖子怎麼了?」那人發現西門亥的脖子受傷了,本能的警惕起來。
「剛才練功,沒有用對招數,傷了自己。」西門亥道。
肯定不能說是被林馨兒傷的,也不能說是有人行刺他,那樣肯定會引起慌亂,也不是林馨兒想要的結果。所以,西門亥想了想,只得說是自己傷了自己,找了個牽強的理由。
這個人是跟隨著西門亥從淮安縣一起來到這里的,可以說從見到西門亥,除了期間西門亥偷偷離開過一陣,便一直跟他在一起,自然知道西門亥的武功怎麼樣,也知道他後來有多起勁的練功。
所以那人對西門亥練功的說法沒有懷疑,反而暗笑他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