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怎麼回事?」有人開始將不解疑惑的目光投向西門寅,與之前的炙熱擁戴不同,現在需要他能給出一個解釋。
死去的皇上是假的,臨終還手指向西門寅,就算那些大臣再深受蒙蔽,當看到真正的皇上出現時,也不得不懷疑起這件事跟他們一向看重的三皇子月兌不了干系。
「我只是一個呆在翠竹閣的病秧子,卻被一個冒牌皇帝指為皇位繼承人,若不是軒王帶著父皇出現,我也蒙在鼓里不明真相,我不知道軒王為何害我,為何大費周章的設計出這些事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西門寅表現的很無辜,仿若他才是最大的受害人。
「他臨終手指向你,並非是在下遺召,而是想指認你,因為在你得知本王不在昭和殿的時候,是你命人將他毒殺的,讓他死,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原本他只是想做一個受你擺布的冒牌皇帝而已,雖然為你所用,但還不想送上自己的命。」西門靖軒淡淡的瞟了眼那具棺木,再抬手一揮,棺木應著強大的力道碎裂,棺木中的尸首跌落在地。
他不配身居屬于皇帝的靈柩中。
「誰都知道軒王居心叵測霸佔昭和殿,壟斷朝堂,妄圖只手遮天,做出圈禁皇上,魚目混珠的事又有何難?不如听父皇說說先前是怎麼被他下毒致病,又怎樣被帶離錦陽宮?」
西門寅說著,看向西門靖烈,對上西門靖烈眸中的火意,不急不慢的道,一雙平靜的眼楮仿若能將西門靖烈穿透。
「是朕,是朕在自作自受!」
西門靖烈顫抖的話一出,再次令眾人驚異,他們的皇上從來沒有如此坦白過。
「哦?」西門寅挑挑眉。
「是朕想出假作生病之法,想要揪出軒王的不是,結果卻被潛入錦陽宮的人掉了包,淪為囚徒,所幸被軒王所救,才重返朝堂,整件事是朕生疑在先,目不識人!」西門靖烈瞪著西門寅,他萬萬沒想到想要坑害他的會是他最愛的皇子!
原來皇上的病是偽裝的,所以才毒不像毒,病不像病。
西門寅原以為,為了維護顏面,西門靖烈是不會承認做過的那點見不得人的事的,若照平日,西門靖烈一定會含含糊糊的回答他的話,也就容易讓他抓到話柄反擊。
當得知西門靖烈確實是在假裝生病的時候,西門寅也很意外,這是他將西門靖烈偷擄出皇宮之後,讓冷冽仔細檢查之後做出的判斷,一段時間里,他都不信冷冽的話,直到看著西門靖烈在他手中的折磨下假裝不下去,一點點恢復正常才信了。
身為一個皇帝,因為自己的那點疑心,置朝廷不顧,使出這樣卑劣的手段,又讓他自己反受其害,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不想西門靖烈出乎了西門寅的意料,開口便招認了。
看來,西門靖軒帶著他出現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充足的準備。
「錦陽宮不是一直有軒王在把守,怎麼會被人潛入將皇上掉了包?」有人追問,事態重大,不能放過任何疑點。
「誰說本王一直在把守錦陽宮?別忘了冷宮失火,本王因皇嫂出事而緊張,那時本王的注意力可是都在冷宮,現在本王倒還要問一下三皇子,冷宮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火?」西門靖軒道。
西門靖軒說的沒錯,西門寅就是趁冷宮失火,「轉移了」他注意力的那短暫的時間里,通過密道潛入錦陽宮將西門靖烈換走的。
那場火燒的莫名其妙,令西門靖軒不得不在暗處設防,果然被他發現了西門靖烈身上的微妙變化,替身就是替身,不可能跟本尊做到完全一致,細微的差別逃不過西門靖軒的銳眼,他沒有及時作出反應,不等于他一直被蒙蔽。
從那時他就開始秘密追查西門靖烈的下落,同時根據西門亥曾出現在五里峰的線索順延查到了淮安縣,一切便都不動聲色的落在了他的掌控中。
雖然**堂的力量被西門寅暗中轉移了,但是他的秘密據點淮安縣還在,那里是他的咽喉,掐住了咽喉就是掐住了這支勢力的命脈,不管他們再有什麼舉動都能做到游刃有余的應對。
西門靖軒的話令眾人無從再反駁,誰都知道他對姜子音的在乎,恐怕絕對高于皇上。
听西門靖軒如此反問,西門寅知道自己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落進了軒王伸開的網中。
雖然西門靖軒說他被冷宮失火的事情引出了錦陽宮,但或許那也是他故意放松錦陽宮的機會,是故意留出的一個布袋口。
他是被請君入甕的,可惜一路以來渾然不覺。跟著思路重新打亂整理疏通,西門寅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沉,現在他也想明白,西門靖軒出現在七星山的蹤跡不是被人給發現的,而是故意要讓人都知道的,為的就是要引出今日的局面,一招置他于死地!
軒王,難道今日他也要死在其手中嗎?
西門寅看向西門靖軒的眼楮里蒙上了恨意,精心布置了多年還是以失敗告終,他死不瞑目!
「寅兒,你為何要這般對朕?你想要天下,朕一定會留給你的,三個皇子,朕最喜愛的就是你了。」西門靖烈走向西門寅,散去眸中的惱怒,無限悲傷。
「如果,我以自己本來的面目出現,你還會喜愛我麼?」西門寅冷笑。
他曾趁夜悄悄的離開皇宮奔往淮安縣去「看望」他的父皇,西門靖烈對真正的他並不陌生了。
卸去偽裝,他是多麼猙獰狠厲的人,他猶記得西門靖烈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他時的震撼。
「如果你一直是自己原來的樣子,想要得到什麼都比現在這樣要輕松許多,你又何必出此下策?」西門靖烈搖搖頭,無比痛心的道。
「我就是想讓你嘗到皇位被奪去的滋味,那樣才能讓我感受到勝利,何況就算改立我為太子,等到你傳位又需要過多久,你舍得退位做太上皇嗎?」西門寅還是一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