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軒……」林馨兒輕啟唇瓣,叫了一聲,全然不顧周圍的異樣神情。
西門靖軒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底並無什麼熱情,對她的叫聲仿若未聞,轉而對西門靖烈道,「皇上,我有要事去辦,先行一步。」
西門靖軒大步走出昭和殿,幾乎是與林馨兒擦身而過的,但是並未停留一剎,疾步匆匆的從她的身邊一掃而過,似乎有十分要緊的事等著他。
「軒王!」林馨兒改了口,扭頭高聲叫道,見西門靖軒依舊沒有回應,緊跟著朝那個青色的背影追去。
西門靖烈坐在龍椅上,看著林馨兒追隨著西門靖軒匆匆離去,雙手搭在龍位扶手上,不覺加了幾許力。
他記得,他曾承諾過林馨兒從北疆回來後立她為妃,甚至給她皇後的位子。但此時,她似乎對這件事忘記了,毫不在意。
她的心里一直有西門靖軒!
當西門靖烈確定了這個答案後心里很不快,被人擄走成了囚犯遭遇見不得天日的羞辱,此時他雖然身處龍位,但是比八年多前重返朝堂上的底氣差了許多。
經歷了這番事,西門靖烈不得不承認,最合適坐在這里的是他的弟弟軒王,只要軒王要坐,他根本沒有能力守住。
可是,龍位無形之中偏向了西門靖軒,就連他曾經欽點過的女人也還是偏向西門靖軒,身為一個皇帝,無非江山美人在握是最大的成功,他當真做的如此失敗?
二十年前,眼看著心儀他的女子成為了自己父皇的妃子,眼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子不得已的離他而去,現在他只是想留下「她」的身影。
當年他為了保住皇位棄她不顧,今日他對這個皇位失了信心,還得不到「她」嗎?
西門靖軒的步伐很快,雖然沒有將破影功揮到極致,但是速度也快的令林馨兒難追。
宮中布局錯雜,追了沒多遠,林馨兒就被甩掉了。
「妹子,好久不見。」
有人在用不羈的口吻打招呼。
林馨兒皺皺眉頭,停下腳步,不需去看那個人也知道是誰。
整個宮中,也只有西門痕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了。
「小半年不見,氣色恢復的可以了,不像離開京城的時候那麼病殘。」西門痕站在林馨兒跟前,品頭論足道。
「是啊,這麼久不見,你的嘴是越來越不像樣了。」林馨兒瞟了眼西門痕,譏諷道。
「怎麼不像樣了?」西門痕並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之前你是皇嬸,我也稱你小皇嬸,但是後來你不是了,稱你聲妹子也能顯出咱倆的交情,不是麼?」
「交情?」林馨兒挑挑眉,看向西門痕,「你告訴我,西門寅是怎麼逃月兌的?」
回到宮中,她就听說西門寅逃走了,西門靖軒就等著最後全力一擊,怎能讓一個重要的人給逃了?除非是西門寅還有幫手,但是他的人都自顧不暇,能幫到他的還有誰?
本來一路上她還想著再次見到那個溫潤致的三皇子現在換成了怎樣的面孔,看看那個間接害死月瑤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麼難的問題,我怎麼回答的上來?」西門痕若無其事的笑道,「不如你跟我來分析一下?」
「先閃一邊,我沒時間。」林馨兒冷哼,避開西門痕湊上來的臉,接著四處搜尋。
「你在找皇叔吧?」西門痕道。
「你知道他去哪兒了?」林馨兒問,想到西門痕這般突然出現,肯定不是只為了跟她說閑話。
「當然知道。」西門痕得意的道,讓林馨兒看著頗有些幸災樂禍,偏偏不打算說吊人胃口之嫌。
「請你告訴我。」林馨兒用很客氣很禮貌的語句道。
西門靖軒那麼突然走了,對近況不熟悉的她確實一下猜不出他要去做什麼。
「嘖嘖,話說的好听,但不誠摯。」西門痕搖搖頭。
「說!」林馨兒面色一凜,想要挾她?說不夠誠摯,她就拿最誠摯的來應對。
音落,卷著風雪的掌力向西門痕迎面襲去。
此時雪已經停了,風也沒那麼大,只是地上積了很厚的一層都來沒來得及清掃。
這股突然而至的勁風雪舞全憑林馨兒的功力打出的。
西門痕有些狼狽的避開,接連揮手,「好了,好了,我說,我們都一起上過床了,你還這麼對我,當真是無情。」
這哪里是什麼求情,分明是要激怒林馨兒。
林馨兒一掌劈在了西門痕的肩上,但是力道刻意的小了許多。
西門痕口中嚷嚷,身子竟然不躲,說實話,她也不屑真的出手傷一個逞口舌之快的人,所以掌風所致,並無殺傷力。
「你真是舍不得傷我呢。」西門痕嬉笑著拍打拍打落在身上的飛雪,「看在你對我有那麼點心軟,我就告訴你。皇叔準備新冊立的王妃被關押在天牢……」
西門痕的話沒說完,林馨兒就明白了。
見林馨兒立馬轉身離去,西門痕停下故意拖長的尾音,正了正身形,遠遠望去的目光晦暗了幾分。
林馨兒還沒有靠近天牢,就看到了已經將梅夫人從天牢里帶出來的西門靖軒。
不能說是帶,看起來似乎受了不少苦頭虛弱不堪的梅夫人正被西門靖軒抱在懷中,因為迎面踫到了追隨來的林馨兒,西門靖軒的腳步稍稍停頓下來。
烏梅輕輕的將埋在西門靖軒懷中的臉轉過來,正踫到林馨兒那雙看不到任何波動的眼楮。
其實,事情的大概在七星山的時候林馨兒已經知道了,只是一路以來不願去想不願相信,當切眼見到的時候,並無驚詫不解,心瞬間寧靜。
她的眼前只有西門靖軒在洞中血書的情形……
林馨兒沒有做擋路神,沒有說任何話,身子輕輕的側開,為面前的人讓開了道。
現在,他做什麼都不是他的本心,但是她要依著他,讓他的心情好一些,不要讓現在的他將她看做一個討厭的人。她一定還有辦法尋回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