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縱身跳入洞內,入眼處,是一個直通地下的斜坡,羽境和瀟湘可兒在前面帶路,越往下走空氣就越渾濁,斜坡的盡頭,就是煉獄了,煉獄比上面一層更大,一眼望不到邊,滾燙的岩漿在一個個深坑里沸騰,難怪被稱作煉獄,果然名副其實。
煉獄里沒有燈,唯一的光源來自滾燙的岩漿,我小心翼翼的走在後面,偌大的空間出奇般的安靜,並沒有看到巨鼠的身影,再往里面走了一段距離,熱氣騰騰的熔岩烤的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煉獄的深處,地面坑坑窪窪,長著奇異的植物,想必這就是九尾狐說的靈藥吧,只是九尾狐說煉獄里怪物橫行,而我們一路走來卻不曾見到一只怪物。
我隨手拔起一顆泛著白光的植物,拿在手里仔細觀察起來。植物的葉子上微微泛著白光,我拿起聞了聞,幾乎嘔吐,那是什麼樣的味道啊,就像死了很久嚴重腐爛的尸體一般,臭氣燻天,我一把將它丟在了岩漿里,植物一接觸到岩漿,整個山洞就開始劇烈的搖晃,我好奇的望著滾燙的岩漿,羽境把瀟湘可兒護在了身後。
山洞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不時有大石頭從上面落下,我一邊閃躲一邊提醒羽境小心,片刻後,煉獄不在晃動了,岩漿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我確定我沒有看錯,羽境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確實是有什麼東西在動。
只見一只通體漆黑如墨的人形生物從岩漿里站了起來,類似人的身體,頭上卻長著兩顆犄角,雙眼中燃燒著火焰,人形怪物的突然出現,讓我們三人大感意外,我迅速凝聚一個黑色能量罩將我們所在的一片區域包圍,三人慢慢的後退,拉開與怪物之間的距離。
怪物一爬出岩漿就朝我飛了過來,無視黑色能量罩,直接穿了進來,為什麼要說飛而不是跑呢,因為它是腳不著地的,怎麼形容呢,就像電影里的超人一樣飛射過來,雙手合並,直沖過來,我本能的抬起雙臂護住頭部,人形怪物的雙手重重的擊在我的胸口,一陣劇痛傳來,單膝跪地捂著胸口,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站了起來。
其實怪物沖過來的一瞬間我要躲閃是完全可以的,只是身後就是羽境和瀟湘可兒,我躲開的話難免會傷到他們。
在怪物跳出岩漿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凝聚黑色氣體,只是怪物的攻擊太快,空間太小,我沒辦法施展拳腳,我站起的同時抬起右腿以膝蓋狠狠的撞向人形怪的月復部,人形怪受了我的一擊後自然彎下了腰,我順勢踢在它的下巴處,人形怪直接飛了出去,掉入岩漿內。
我趁此時機讓羽境兩人退到一邊,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無所顧忌的跟它硬踫硬了,可我全身冒著黑氣等了半天,卻不見人形怪爬上來,我小心翼翼的向岩漿池邊走去,剛走到池邊,一只黑色的大手就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腳。
巨大的力量從怪手上傳來,怪物拖著我向岩漿里沉去,要看我的腳就要觸踫到滾燙的岩漿,我能感覺到從腳底板傳來的絲絲熱氣,千鈞一發之際,我的手扣住了池邊的石頭,羽境此刻也跑了過來,準備救援。可就當羽境俯子準備拉我上來時,手中的石頭由于承受不住我和人形怪的體重而斷裂,我向著熔岩落了下去,這下真的要死了,沒想到會是這個下場,死了都不能留個全尸。突然下落的身體停止了,睜開眼一看,原來是羽境抓住了我的手,羽境此時雙腳勾在池邊,整個身子頭朝下垂了下來,瀟湘可兒一雙手死死的抓住羽境的腳往上拽,奈何,兩個人的體重,加上一個人形怪物在下面死死的拉住我的腳,憑瀟湘可兒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拉的動。
正在我一籌莫展時,上面隱隱傳來了腳步聲,我心里一喜,莫不是有人來救我們了。可是我猜錯了,瀟湘可兒在上面驚呼道:「是一只白色的大老鼠,你們兩個堅持住,我來對付這只老鼠。」鼠王,真是個無恥的東西,我暗罵一聲對羽境說道:「怎麼樣?能不能挺的住?」
羽境咬牙堅持道:「暫時還挺的住。」
「好,穩住身形,我要從你身上爬上去,待會下面那個東西被我拖上來之後你想辦法牽制住它。」我一邊說一邊抓著羽境的身體向上爬去,人形怪被我拖了出來,羽境伸出雙手就抓住了它的雙臂,羽境似乎用足了力氣,怪物卻還是不肯松開抓住我的那只手。
羽境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看著那如干尸一般的手臂咬了下去,人形怪終于松開了手,我順利的抓住了池邊的石頭,還沒等我爬上來,鼠王躲開瀟湘可兒刺來的一劍,前爪一揮向我抓來,我現在不能動,否則有可能掉進岩漿里面,只能略微的往後縮了縮腦袋。
瀟湘可兒的劍狠狠的刺進了鼠王的後背,我的臉上也留下了幾道爪痕,鮮紅的血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我雙手用力一撐,跳出了岩漿池,忙把羽境拉了出來,我轉過身怒視著鼠王,想不到這種生物的報復心這麼重,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對我施展報復。
鼠王看情況不對身子往前傾斜擺月兌了背後的劍,轉身就要逃跑,我豈能給它逃跑的機會,右手對著虛空打出一掌,黑色的氣體和熊熊烈火朝著鼠王襲來,火焰接觸到鼠王就開始燃燒,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焦臭味,鼠王尖叫幾聲便躺在地上不再掙扎,顯然已經無力反抗,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對面的牆壁上,無數只巨鼠在一個個漆黑的洞內伸出頭張望,卻沒有一個敢下來,我拖起鼠王來到岩漿池旁邊,一腳把它踹了進去,只听到幾聲尖叫傳來,鼠王就淹沒在岩漿池里,剩下的巨鼠看了看轉身鑽進了洞里。
這就是無恥的鼠類,當面對危險時,一個個畏首畏尾,掙相逃命,面對比自己弱的生物時,全體出動,都想分一杯羹。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鼠類般啊,遇到強大的敵人時,只能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洞穴里,不同的是,我不會丟下自己的同伴,一個人逃命!我擦了擦臉上的血走到瀟湘可兒面前。
這時危險已除,人形怪也沒再爬出來,我才注意到瀟湘可兒的劍,那是一把兩尺長的短劍,劍身寬一寸,雙刃,看起來異常鋒利,瀟湘可兒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收起短劍說道:「這是娘留給我的劍,爹一直不讓我用,可我還是會時不時的拿出來把玩,那天從斷腸涯出來,我什麼都沒帶,就帶了這把劍。」
瀟湘可兒說起這把劍時眼神略帶憂傷,想來這劍的背後一定有一段故事,我突然想到羽境和瀟湘子都不用劍,不由感到好奇,我走到洞內一片寬闊且干淨的地面坐了下來,羽境和可兒也坐在我的旁邊,我望著羽境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和瀟湘前輩都不用劍的原因。」
劍魔宗出來的人不用劍,想必其中一定有隱情,羽境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出了事情的緣由,原來,羽境的師娘曾是劍術出眾的奇女子,羽境的劍法多半是跟師娘學的,師傅瀟湘子的劍法略差一些,瀟湘子退出劍魔宗以後,本以為可以在斷腸涯安安穩穩的度過余生。可不曾想,劍魔宗的對頭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竟趁瀟湘子教羽境練劍之時趁機潛入斷腸涯,用**將羽境的師娘迷昏擄走,並威脅瀟湘子,讓其自廢武功,無奈之下瀟湘子選擇了妥協,可羽境的師娘知道恐怕廢了武功之後這些人會連本加利的報復,所以羽境的師娘做出了悲壯的決定。
鮮紅的血液順著脖頸流淌下來,染紅了白色的長袍,那一刻,瀟湘子的心碎了,他如瘋了一般沖進人群,殺光了所有肇事者,隨後又殺到劍魔宗,最後劍魔宗宗主出面這件事才暫且擺平。
從此瀟湘子便不再用劍,並且不準羽境和瀟湘可兒用劍,因為正是自己獨創的劍法惹的劍魔宗的各大長老眼紅才招來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