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劉左昂沒有半絲猶豫地答應著,眼神卻一直盯著白沐卿剛才的動作。
他話音剛落,其他人見狀就都出去了。
外面的窗大開著,風就像肆無忌憚的小男孩一樣從外面肆意地灌進了。現在雖是三月份,也許是白沐卿溺水的原因,總覺得連迎面吹過來的風都會瞬間化為雨鑽進自己體內一樣。她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又走到了壁爐旁靜靜地望著燃燒著正歡的火苗,思緒也被帶到了遠方。
「說吧,什麼事。」房間里只剩兩人,劉左昂繞過去,站在了白沐卿對面,倚靠在沙發背上,一臉的淡漠。
見狀,白沐卿也坐到了壁爐旁邊的沙發上收起傷心,淡淡地問道︰「他是怎麼去的?」
「……」劉左昂知道她一定會這麼問,沉默了幾秒面對著壁爐輕描淡顯道︰「自殺。」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這個回答讓白沐卿很不滿地大叫道︰「是誰干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劉左昂皺起了眉頭,顯然很不高興的樣子。
「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白沐卿說︰「父親是被人陷害的吧?他不可能拋下我的!」
「不知道!」劉左昂瞥了白沐卿一眼,聲音壓得很低︰「你也不需要知道。他應該是這麼希望的吧。那就好好地遵循他的話。」
「現在是我的父親被人迫害而死,你說我是否有資格知道?你不願說的話,我自己會找到答案。」
白沐卿激動地站了起來,憤怒地瞪著眼前這個足足高出她一個頭還要多一點的男人。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個口嘴嚴實的男人一定知道些什麼,不然父親也不會將她托付予他,卻又警告自己不要和他有任何過深的瓜葛。這足以證明,這個男人,不可信!
「你不要妄想報什麼仇,這簡直是不自量力!」
「你知道是誰!?」白沐卿眼前突然一亮,隱諱地閃現了一束光芒。
意識到被套話了的劉左昂立馬露出不爽的表情冷怒道︰「我能體諒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不要仗著這點就想要做一些出格的蠢事。不要給我和你自己找麻煩,最後倒霉的絕對會是你自己!還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的責任就是代替君千煬照顧你。所以等你身體好全了,我就會將你送回英國!」
「……」
劉左昂毫不留情地扔下這句話,弄得白沐卿只能愣愣地看著他,沒有再說什麼了。
君千煬沒了,君家沒了,錦文檀汐也走失了。一瞬間白沐卿幾乎一無所有了。她是個聰明人,就算再傷心再氣憤不過也還是能夠理智地分析自己現在的處境。眼下她是寄人籬下,不能再任著性子來,不然的話,受苦的真的就只會是她自己。
被劉左昂的冷酷的話語一下子冷靜下來的白沐卿漸漸地耷下眼瞼不再去刻意去和劉左昂叫板。這才第一次見面,這個男人就如此毫不客氣地挑明了態度,她告訴自己,不能將自己想得太高,因為自己已經不是那只高高在上的鳳凰了。
「……君家……現在怎麼樣了?」少了之前的憤怒的白沐卿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淡定,無力地陷阱沙發里,降低了聲音這麼問道。
劉左昂沒有耐心繼續和她糾纏,扯了一下外套,扔下一句‘很好’準備往門口走去,但是走到中途又停了下來,似乎在顧慮什麼的,猶豫著轉過身淡淡地對低著頭的白沐卿說道︰「過些天會有一個拍賣會,到時君家的家產會以拍賣的形式被幸運的人拿走。」說到這兒,他有意識地又瞟了一眼那人的反應繼續說︰「你的存在已經被抹滅了。君漣漪這個人已經死了,君家從此再沒有後人!」
劉左昂說完正欲走,可白沐卿卻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噌’地上前一步攔住了他一臉的鄙夷︰「拍賣會只是將看得見的家產拍賣掉罷了,真正的精華其實是被你吞掉了對吧!」
劉左昂半眯著眼楮打量著這個出言不諱的落魄女人,沒說一句話卻看得白沐卿全身發麻。
「你知道嗎,很多人的死都是因為禍從口出。我並不一定要堅守承諾的。」劉左昂意味警告地探出頭在白沐卿耳邊陰陰地說道。
這言下之意就是,他要誰生誰就生,他要誰死誰就得死!
「……」白沐卿緊緊攥著拳頭,一言不發地愣在原地。從來沒有人這麼桀驁不馴,幾近猖狂地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憤怒更多的是委屈,就像一把舌忝血的刀子般深深地割著她毫無遮擋的自尊。如同君千煬的警告一般,光是這個男人吐露出來的氣息就已經讓白沐卿覺得很恐怖,他全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混蛋!」
「你說什麼?」劉左昂抬了抬眉毛,一下子被眼前這個女人弄得有點真的較真起來。整個大上海,誰敢這樣當著自己的面罵出這兩個字的?那不是找死嗎?但是,這個女人做到了,而且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劉左昂實在很驚奇,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君千煬攬上這麼一個全身透著麻煩的包袱?!他心生疑慮,冰冷著臉,透著一股邪氣,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白沐卿走去︰「你真是讓我驚訝了一下啊。」他用修長的手指冷不丁地挑釁般撩起了白沐卿的一縷青絲,眼神幾近玩弄又極其冰冷。
白沐卿被他的傲慢和無力嚇得連忙一個退步,‘啪’地毫不客氣地將他的手打落了下來,隨即就是一記嚴厲的警告︰「請你自重!」
「哼!」劉左昂冷笑了一聲,匪夷所思地嘲笑道︰「弄清楚現在你自己的處境。你是寄人籬下,不是高高在上!」說著,他將嘴輕輕地貼向了微微顫抖的白沐卿的耳朵。白沐卿一個冷顫,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般求救著。
「……檀汐……錦文……」
你們在哪里?
劉左昂嘴角上翹,很滿意白沐卿的反應幸災樂禍地故意刺激她般冷言冷語地說︰「她們也許和君家一樣沒了,也許被人不知道賣到哪里去當下人或是……」
「你!」果不其然,白沐卿猛地將他推開,憤怒的雙唇上下擺動著直顫抖著。她對他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感到無比地惱火︰「劉左昂!你就算不知道也不要隨便惡毒地詛咒她們,她們都是我的家人!」
「家人?」劉左昂輕挑眉尖,一臉的不以為意︰「你連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思關心其他人?」
「你什麼意思?」
聞言,劉左昂已經傾身而下,將白沐卿直逼牆角調戲道︰「你以為我是來盡賓主之儀來請你好好休息的嗎?」說著,他的眼楮定格在了白沐卿胸前的一片雪白上。
「你想干什麼?」他的這個舉動嚇得眼前的人兒連忙本能地雙手護住胸前害怕地警惕瞪著自己,身子更是往後挪了一寸。
「哼~~」劉左昂覺得很好笑,戲謔地冷哼幾聲,然後猛地一把抓過了白沐卿將她翻了個身,背朝自己。整個過程毫無紳士風度,甚至幾近粗魯。
白沐卿早就已經氣得連反抗的力氣有沒有,只能哆嗦著被劉左昂冰冷之間劃過的白皙皮膚,無力掙扎著︰「你在看什麼!」
「我說的是這個。」背後傳來了劉左昂陰沉的聲音,他冰冷的指尖觸模著白沐卿白女敕的背部肌膚,瞬間引起伊人敏感的陣陣顫栗。可這卻讓劉左昂更饒有興致了起來,不覺湊近眼微眯著鑒賞道︰「嘖嘖嘖!!!這朵蓮花開得還真夠艷的!」
「!」
白沐卿猛地一個靈激。肌膚的顫抖哪兒比得及心靈的震撼?!她背部的文身除了君千煬檀汐錦文知道外,再沒有第四個人!為什麼劉左昂卻像早就知曉般,一上來就朝著自己的背部襲來呢?
白沐卿越想越害怕,她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眼前這個透著危險氣息的男人。驚異,惶恐,襲向了全身。
父親說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可是自己卻輕易地被這個要命的男人看見了。這種無能為力的委屈使得白沐卿心里又多了一份沉重。
而此時,身後的劉左昂在眼楮觸踫到白沐卿背上的蓮花文身的那一瞬間,臉就像垮塌的大樓般,眼神也變得陰冷到了極點。
竟然如此神似!?
「大小姐被水溺得連腦子都進水了難道?」劉左昂直起了身,離開了白沐卿的身體,但是他的態度卻變得更加惡劣了一倍,話也更加尖酸刻薄。
「你!」
「君千煬雖然死了,但是尸體卻不見了。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嗎?」
她不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才剛剛回來,還來不及傷心,你叫她怎麼知道呢!?
劉左昂的眼神仿佛是要吃掉白沐卿一樣,走近了一步警告道︰「這件事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只要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那事情就會更麻煩!你要清楚,君漣漪已經死了!所以,」他冷冷地瞪著白沐卿,霸道強硬地一字一頓說︰「你背上的這個東西除了我以外,不準給任何人看見!誰都不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