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老爺已經在大堂等了好一會兒了,再找不到小姐,小心我摘了你們的腦袋!!」
「是!」
「是!」
「可是我們已經找了一晚上了」
「屁話!就因為找不到才要找啊!」
「我們連晚飯都還沒吃」
「啪!」
「你不想要這條爛命那就繼續在這偷懶耗著,別以為新來的就有借口!紅珠和采玲已經被關起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出來——還是你也想和她們一樣的下場?!」
「」
「快!快!你們再去遠一點的地方找找!」
「吳管家!」
「人找到沒?」
「沒有!廟會幾乎都沒幾個人了」
「沒有?紅珠不是說在廟會嗎?」
「我想」
「你想什麼,快說!」
「那位小姐應該已經回來了」
「啪!」
「哎呦!」
「回來個屁!人呢?連個鬼影都沒見到!不是說好沒找到人不準回來嗎?我養你們這幾條狗算是白養了,連個姑娘家都找不到!」
「這狗好像不是你養的吧,吳管家?」
白沐卿實在看不下去吳管家的那副勢力嘴臉,一直站在陰暗處的身影從躲在一旁的樹蔭下走了出來,明晃晃地站在了白櫻公館大門刺亮的路燈下。燈光源源不斷的熱量猛地打在白沐卿的臉上,使她不覺感到有點晃眼。
「白小姐?」吳管家一看是怎麼也找不到的白沐卿,先是吃了一驚,隨後臉上的慌張和囂張的神情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恢復到了以往的淡定︰「白小姐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您玩得歡不記得回來了呢。」
說著,吳管家對白沐卿彎了彎腰,態度是真誠但話語卻听得叫人渾身不舒服。
從吳管家與下人們剛才的那番話,白沐卿確信紅珠是什麼都告訴了他們。也好,省得她白費口舌。
「哼!是不是我不回來了,你吳管家的腦袋也搬家了啊?!」白沐卿冷淡地瞟了吳管家一眼,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脖子悠哉悠哉地從大門走了進去。留下吳管家難堪的嘴臉在身後慢慢地跟著。
這還是白沐卿第一次這樣從正門大搖大擺地走進白櫻公館,如果是春天就好了,那時一定是落英繽紛的情景。
白沐卿就這樣沒事人一樣走進公館,大步向前邁。盡管神情囂張得意,可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擔心,尤其是看見自己的一時不見,惹得這麼多人去需找的架勢。不由地有點僥幸沒有真出了什麼大亂子!
「小,小姐回來了!!」
幾個下人丫鬟一看見白沐卿的身影就像是看見福星和災星的合體一樣,又驚又喜地飛奔相告,情景有點浮夸卻那麼真實。白沐卿也沒怎麼理會,依舊沒事人般地大膽地放眼環視四周,卻驚奇地發現公館的下人們竟全都聚集在了一起,簇擁在寬闊的大廳里,卻顯得有點擁擠。甚至是葛飛,億青也都在!
這樣的隆重架勢瞬間就讓白沐卿感覺有點懵。忐忑地幽然轉頭瞄向大廳正面的主位沙發,心里念叨著不要看見最不想看到的那個人。
可事與願違,果然,劉左昂不動如山的尊位穩定地聳立在那里。只見他兩腿大張,背靠沙發,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另一只手無聊地把玩著一個精致的小茶杯,雙眼微耷,像是在想什麼事,又像是要蓄勢待發著什麼似的。整個大廳,不是,是整個公館的氣氛此刻都變得極其詭異和壓抑。白沐卿幾乎能听見一些下人牙齒打顫的聲音。
葛飛不時地對著白沐卿皺著眉頭像是在暗示什麼;億青只是抬頭淡淡地望了望她,什麼話也沒說。兩人的怪異表情又將白沐卿不安的心理加重了幾分。再望向四周,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她一個人!
「紅珠她們呢?」
白沐卿的聲音猶如被打扁了的蚊子一般,嗡嗡的,卻一點也提不起勁來。這個問題好像是在問劉左昂,又好像是在問所有人。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接話。她看了看葛飛,示意他說幾句話,但是他竟然很沒義氣地別過了臉去。
也對,這幾天盡跟他對著干,是誰也不會在這個危難的時機出手幫你的。
見眾人一副死樣的德行,被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氛圍折騰得有點煩躁的白沐卿,終于忍不住地鼓起勇氣走到了劉左昂對面的沙發旁邊,又重復了剛才的那句話︰「紅珠和采玲呢?為什麼她們不在這?」
白沐卿特意提高了一個分貝。但是似乎這個結果並不妙。
「我們在這里等了一晚上,你一回來就問兩只不知道盡忠職守的看門狗的下落。白小姐看來眼里根本就沒有我們這一干人?」
一個冷到極點的聲音突然響起,仿佛空谷深淵里揚揚飄起的陰冷迷霧般打破了大廳的寂靜。卻讓人听了更加顫心。
劉左昂抬起眼皮冷冷地看著白沐卿,停下了把玩茶杯的手。
「你什麼意思?」
白沐卿被他突然陰冷的眼神看得發毛,一個本能的反抗意識,也狠狠地瞪了回去。
也許這就叫做找死吧!
「把紅珠和采玲帶過來。」
劉左昂忽略了白沐卿自尋死路的行為,撇開眼朝著一旁這麼喝道。立刻,兩個身材魁梧的身影便赫然闖入了白沐卿的視線之中。映帶著,雙手被鎖鏈緊拷著的紅珠和采玲。
「小姐對不起」紅珠一見白沐卿就哭著道歉。想必是被屈打成招的才說出了她的下落。
她們被連拖帶拉地拽到白沐卿的跟前。紅珠疼得直叫,但采玲卻始終忍咬著牙一聲也不啃地強忍著。她們的衣服上微微滲著淡淡的血跡,甚至隱約還能見到被打破的表皮。
白沐卿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只有在電視里才能看到的被虐待毆打的場景,一時有點不知所措,有種眩暈感襲上腦間,恐懼,心疼,憐憫,氣憤。百感交集,涌上心頭。
「你太過分了!」白沐卿第一時間就是質問那個冷魅的男人,轉身就瞪向了劉左昂。微垂著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頭。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劉左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極其冷漠的言語刺痛了白沐卿的耳膜︰「我早就警告過叫你要安分守己,出了岔子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我應該這麼說過吧?白小姐不會這麼健忘的,我想。」
說著劉左昂瞥了一眼吳管家,吳管家立馬心領神會似的轉身對著身旁的一個下人叫道︰「去!」
「是!」只聞一個響亮果斷的回聲,那個下人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把刀,提著刀頭就直沖向了紅珠和采玲的位置。
「不要!不要啊老爺!!!我不敢了,紅珠再也不敢了!!!!!不,不要啊~~~~~」紅珠看勢嚇得拼命地扯著嗓子大叫著,淚水,鼻涕,充斥著那張了小小的臉蛋,讓人看了很揪心。
「不要,老爺,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就連一直沉著的采玲也終于忍不住求饒了起來只是比起紅珠的歇斯底里顯得多了幾分冷靜,可淚水還是流滿了一臉的恐慌。
「你要干什麼?!」
白沐卿驚慌地沖了過去,伸手就拉住了那個提刀的男人,卻被劉左昂叫住了︰「手還是腿,自己選吧!」
「你!」
「嗚嗚嗚嗚嗚~~~~~~~~老爺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嗚嗚」
「不可以!我不準!」白沐卿憤怒地大叫一聲,沖過去使勁地扯著提刀男人的衣服,但是他力氣很大,順手便將她推了開去。
白沐卿猛地吃了一個趔趄,差點順勢倒地。幸好她身手敏捷,馬上反應過來不依不饒地又沖了過去。趁那個男人沒有注意之際,使盡全身的力氣一推,弄得那個男人也一個晃悠,然後順勢一個扳手,將那個男人手上的刀迅速奪了過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聲怒吼道︰「我說了我不準!!!!」
「小姐嗚嗚嗚~~~~」紅珠嚇得連爬帶走地躲到了白沐卿的身後,兩只顫抖的手牢牢地抓著她的裙擺。就仿佛白沐卿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抽抽搭搭地在她腳邊抽泣著。
見這番情景,白沐卿也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她的一時興起,也許她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遭受如此恫人的經歷了。這麼一想,內疚無比的白沐卿募地挺起了胸膛,走到了紅珠和采玲的中間,很是帥氣地擋在了她們身前。
從紅珠她們的角度看去,此時白沐卿的背影是那般地遼闊。可在劉左昂的眼里,這不過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沒事的,沒事的」白沐卿撫模著哭得都顫抖的紅珠輕聲安慰著,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白沐卿這個大膽的舉動驚了一跳。尤其是葛飛,眼楮瞪得跟燈籠一樣大得不可置信。但畢竟經歷多了,也見慣了這種刀光劍影的場面,很快他就恢復了原來的神情︰「爺」
「你去!」
「啊?我?」
被劉左昂這一點名,葛飛可就再也淡定不住了。他連忙不安地望向劉左昂,又看了看白沐卿,終究被劉左昂冰冷的眼神給趕向了白沐卿的方向,還是硬著頭皮往她那邊走去︰「你還是不要管這事為好。」
「不可以!這事是因為我,紅珠和采玲才會」
「你最好讓開,不要讓我難辦。」
「不!」
白沐卿擋在紅珠身前,咬著牙,對著葛飛倔強地搖了搖頭。
「今天就是要讓大家好好學學該怎麼做一條對主人忠誠的狗!阿飛,動手!」說著,劉左昂將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頃刻,茶杯被四分五裂變成了很多個細小的碎片。在觸踫地面的瞬間,又被反彈了起來。那個畫面,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的話,白沐卿會覺得很美。但是,現在,她根本無心欣賞它破碎的悲美。一些茶杯碎片彈到了她和葛飛的腳邊。就像是帶著劉左昂的憤怒一般,也傳遞到了白沐卿的心里。
葛飛緊了緊手,一把將白沐卿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