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嘯 第0017章 焰靈狂沙

作者 ︰ 悼念貞操

多數弟子對宛路的勝利不覺稀奇,驚的無非有兩事,其一,宛路何時將逸仙鎮派劍法——《流雲九式》的第四式「狂風卷」學會,且看來熟練無比。要知這逸仙派能人眾多,除雷道子可以完整使出九式外,基本無一人可全部使出。至于第四式,三代弟子中,無人能使。此番看來,宛路的劍法造詣當得三代徒眾第一人。怎能不讓在場所有人吃驚?

這二來嘛,驚的是那軒嘯,他是如何得知三招之內可分勝負。難道僅憑猜測?眾弟子看軒嘯的眼神變得復雜,甚至帶有一絲忌憚之意。

若要問軒嘯如何得知,他自己未必說得清楚,那是一種直覺,想到並月兌口而出,亦可能是說的比想的更迅速。當時軒嘯便心生悔意,若是三招之內無結果,叫他顏面何存?

軒嘯嘆了口氣,心道,總算是蒙對了!

接下來幾場無一例外,有權挑選的弟子,選的盡是實力低于自己的對手,全勝之,包括那清霜。

選人之時,清霜問過軒嘯,可挑選公孫兆上台,為軒嘯除去一心頭大患。

軒嘯不允,實則不想讓清霜冒險,錯失十強之機。

清霜心中不免擔心,見那軒嘯自信滿滿,亦不再堅持,隨意挑選,並一招將其擊敗,毫無懸念。

這第八場之戰即將來臨,待選之人僅剩,軒嘯,衛南華與那陰笑不止公孫兆。

此時柳胥轉身面對那公孫兆,微微低首,言道︰「師兄,看來只有我們二人比試一番了。」

公孫兆笑意全斂,全盤計劃盡數落空,誰也不知公孫兆打的什麼鬼主意?只見他臉上有些慌亂,旋地又恢復正常。

那公孫兆輕一拂袖,帶著失望的氣息率先朝擂台之上走去,路過師弟胖子身前稍作停留,輕言道︰「須拼死讓那叫花子受傷,不然我就沒你這個師弟。」

聲氣輕若蚊蠅,興許只有那胖子才能听得見。這不難看出,公孫兆這第一輪根本沒打算出力,算準胖子師弟可挑選自己,從而達到輕松晉級的目的。不想那柳胥比胖子晚入山門一年,優先權在手,讓他計劃難產。最讓公孫兆可氣的是,柳胥竟和叫花子站到了一邊,他竟全然不知。為何半點風聲都沒有?

怪只怪公孫兆人緣差,平日里跋扈至極,眾弟子很是默契,所有大事小事,公孫兆必定是最後一人知曉,可悲。

衛南華目不斜視,對軒嘯說道︰「師弟啊,你何德何能,竟可讓派中佼佼另願放棄十強,也甘願為你出力?」

軒嘯苦笑,心道,我何嘗不知柳胥這傻小子想干什麼,簡直胡鬧。

柳胥本年長于軒嘯,礙于輩份叫他一聲「師叔」,心中實則將那殿外滿身泥濘,被潑水後仍是一臉笑容的叫花子,當成了自己的弟弟。這種心情何止矛盾那麼簡單。柳胥此時挺身是早已看出公孫兆的心思。正如公孫兆對胖子所言,柳胥拼死也要公孫兆重傷在身,與那五強無緣。

柳胥對上公孫兆半分勝算也沒有,可他公孫兆想要取勝必要付出些代價,至此柳胥目的已然達到。

公孫兆立于擂台一角,所站之處本是白雪掩地,卻因他的到來,露出台面本來的顏色,紛飛大雪片不沾身。這一幕當真是詭異至極。

再說這柳胥,站于一角,身周的白雪盡是化成冰水,頃刻蒸發,外表看來,如同他全身正在冒煙一般,更是讓人模不著頭腦。

兩人四目相對,誰亦沒搶先出手,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軒嘯沉不住氣,不知向誰問了一句,「為何不出手?」

衛南華答得也算迅速,「看似未出手,實際從公孫兆上台之時起,他們至少已換過數十招,此時,誰先出手,便落了下風。」

軒嘯乍舌,「竟有這般神奇?」

衛南華突地皺眉,「公孫兆這紈褲果真稍勝一籌。」

軒嘯根本不知衛南華一語為何意。場中能看明白這一切的不過僅有十數人,衛南華便是其一,境界非常人可比。

一語言畢,柳胥搶先出手,靈氣覆于劍刃,帶著熱浪朝那公孫兆當頭斬下。

本是相距三丈有余,柳胥出手之時便已身至柳胥上方,速度之快令人贊嘆不已。

「可笑!」公孫兆輕蔑一喝,祭出斬馬刀跺地橫刀于頂與柳胥刺來的長劍硬實拼上一記。

那公孫兆沉腰坐馬,下盤穩當,刀劍相交之際,那劍氣如烈焰般由刀身傳導而來。

公孫兆體內血液沸騰,如燒開般的水。公孫兆知曉這一劍玄虛,不敢輕視,腰身發力,靈氣護體,大喝一聲,揮刀橫砍,便將那由上而下的長劍給劈得改變方向。

柳胥在空中不知翻了多少圈,還未落地,公孫兆便追身而上,身體如凌空陀螺,斬馬刀在手,飛旋著朝那柳胥追去。

一翻對一旋,轉眼刀劍拼了數十記,「鐺鐺」金戈之聲不絕于耳。

這可算得上是大比首日最為精彩一戰,眾人無不叫好,連一向不苟言笑的雷道子亦是喜上眉稍。

位列末坐的少男,輕哼一聲,言道︰「小孩子打架,有何精彩可言?」

前一日同來的幾人亦有同感。只有雷道子不以為然,這兩位弟子也是逸仙門中翹楚,豈容他人指指點點。小輩胡言,只當是蚊蠅放屁,無味亦無聲。

擂台之中,柳胥終于穩住身形與那公孫兆硬拼一記,全身白煙更盛,面紅耳赤,整個人身處煙霧繚繞之間,身影不實,亦幻亦真。

公孫兆手中斬馬刀炙紅如烙鐵,但凡有雪花覆上,便是「嗤嗤」作響。

牛洪天與那許蒼松見各自門中弟子如此出色,同時叫好稱快,帶動全場氣氛,打氣助威各有不同,仔細听來,仿佛只有洪天門中是為公孫兆吶喊,其余盡數是為柳胥後援。人緣好壞,不言而喻。

只消片刻,兩人同時緩過勁來,朝擂台中央拼殺而去。兩股截然不同的氣勁拼到一起,強大氣流將台中雪花盡數震飛,眾人頓時被這紛飛雪花迷了雙眼,紛紛撓面,只望不錯過任何精彩一幕。

刀劍相拼,一觸即分,柳胥余氣已盡,新氣未生,那公孫兆先是後仰,再是接踵而至,斬馬刀橫劈而來。

頓時,柳胥被刀氣籠罩,抽身不得。外人見是一刀,可是柳胥眼中,刀影連閃,早已從一把變為數把,虛實無從分辯。

無奈之下,柳胥立劍于身前,心道,只要護住關鍵部位,還有反擊之力。

一念至此,那層出的刀影卻無一刀砍于劍上,轉眼柳胥全身上下各中數刀,豁口盡顯。身子與四肢無一幸免。

那刀影漸合為一,被公孫兆握于手中,一刀砍在他劍刃之上,氣勁吞身,柳胥立身不穩,雙腳離地倒飛,重重摔在擂台邊緣。

柳胥全身竟被砍出十數道傷口,那公孫兆明明只出一刀,何以至此?場中除實力高超之輩,無人能看得明白。

衛南華嘆了口氣,言道︰「柳胥敗了!」

清霜一听,便想上前,這一舉動無非是讓柳胥認輸,可軒嘯卻伸手攔住清霜去路,言道︰「修行之士的尊嚴,你們比我更清楚,如果是我,尚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認輸。柳胥性格執拗,你們莫做讓他悔恨一生的事!」

衛南華豈會不知這道理,那柳胥在公兆手中撐的時間越久,來日的修行之路便會更加平坦,走得亦會更遠。

柳胥若似血人,血水流出之際,便被那體表高溫蒸發待盡,竟無一滴落在擂台,只剩斑斑血漬依附長衫。那白衫之上如被繡了朵朵紅牡丹,卻毫無美感。直叫人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公孫兆揮手致意,以為勝利在握,誰曾想先前毫無反應的柳胥身體微動,伏于台面的頭竟然抬了起來,只听他言道︰「師兄,現在高興似乎早了些,你覺得我輸了嗎?」

柳胥長劍撐地,將傷痕累累的身體硬是挺了起來,戰意之濃更勝方才。

公孫兆怒意盡出,喝道︰「師弟,你若想死,師兄便只有成全于你了。」

公孫兆氣勢再變,勁氣帶得風向亂變,毫無規律可循。

台下衛南華問道︰「師弟,你可曾見過沙暴?」

軒嘯當然知道衛南華問的是自己,搖頭表示不知,衛南華解釋道︰「颶風將那黃沙吹起,風狂而無向,滿天黃沙處于亂風,卻有吞天食地之威,公孫兆此刀法名狂沙,便是由沙暴演化而來,不懼群戰,對一人和對十人並沒區別。師弟,讓柳胥認輸吧,他無力破這狂沙刀法。」

軒嘯還是搖頭,那柳胥看似強弩之末,可臉上神情依然堅定,若是叫停,柳胥從此落下心結,要想踏上那修行極道,希望無盡渺茫。

公孫兆將自己氣勢提至前所未有的高度,表情之間不乏猙獰,只听他大喝一聲,「狂沙掩尸!」

斬馬刀朝柳胥當頭斬下,數百刀影朝柳胥群起而攻之,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柳胥臉龐突生笑意,九竅齊開,天地靈氣瘋狂入體,柳胥的氣勢此刻竟能與公兆平分秋色。刀影襲來之際,柳胥橫身躍起,雙手握劍朝那刀影之中一頭沒入,不見其人,聞得其聲,「火禽卷!」

柳胥手中長劍烈焰盡出,化作一只大鳥看似凶猛無比,朝公孫兆飛去,瞬時將之卷入其中。

那狂沙刀影亦將柳胥砍得體無完膚,終于落出了台外。被許蒼松接在懷中,不醒人世。

再看那公孫兆,白淨的長衫早已變得千瘡百孔,長發眉毛如被大火炙烤,焦臭味四散,那一張還算白淨的臉,此時竟比軒嘯黑了數十倍,口中更是吐血連連,受傷不輕啊。

雷道子手中茶碗突然碎裂,其余賓客更是張嘴驚嘆。只听那雷道子自言道︰「焰靈之氣,居然是焰靈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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