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沙城外突現一道火紅艷光,沖天而起,直至九宵之外。行人不禁駐足觀看,駭然無比,皆道,難不成是天人下凡于那野外大戰?
此光如柱擎天,傳至萬里之外,忘憂盟陣之中,一高山頂上,有位老者于那處打坐,本是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掐指一算生笑意,暗道,我那徒兒現下正在那處,不想這小子還有些本事,竟能算得此事,後繼有人啊。
這老人算盡天下之事,人得他賜言必是逢凶化吉,他便是聞名天下的神算,卜世,卜天算。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行至他身後,言道︰「卜兄,又算到些什麼?」
卜世再次閉眼,笑意不減,言道︰「南際狂風至,攜雲蓋青天,野鶴非閑散,仗劍走世間。」
「卜兄,你又給我打啞謎,誰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卜世哈哈大笑,「天下事天下知,天下不知我亦知!老朽壽元將近啊!」
來人一愣,竟久久說不出話來
暖陽當空,遍地生火,衛南華被木林森刀勢緊鎖,抽身不得,暗地里竟覺得不管逃到哪里也躲不過這驚天一刀。
既是無可避那便不再躲,運轉靈氣,招牌靈絲尚是首次不用,黃芒大盛,與那數道艷紅爭鋒相對,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刀勢起,氣兵斬,那數道氣刃蓄力已久,終于傾瀉而來,勁氣壓頂,焰靈之兵終是朝衛南華當頭斬下。
衛南華挺腰,咬牙之下,雙臂舉過頭頂,冒似只顧那頭頂一刀,四面氣刃侵體而來,速度快到了極致。
轟然數聲巨響,大地生裂,方圓數丈塌陷。
此招一出,木林森再不容意外發生,貼地滑出,朝那平地突陷的深坑中跳入。
只見那深坑之中,再起一道氣兵刀刃,朝那木林森斜挑而上,居然跟剛才木林森最後一招大致相同,只是那靈氣卻不一樣,不是艷紅,反而是黃芒,光亮甚至有些泛白,耀眼之感更勝方才。
大驚之下,木林森以臂擋之,身子頓時翻飛數丈之遙祝,落地之時一個踉蹌,差些站之不穩,兩手背于身後,顫抖不已。他面色陣紅陣白,瞬時之後,輕咳了一聲,旋地穩住。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吃了些小虧。
五招已過,衛南華若是沒死,這場必殺之局他便勝了。軒嘯手心之心滿是汗水,心中復雜之極。
楊稀伯首先回過神來,朝那深坑之中掠去,傳出一聲大喊,「三弟,快來!」
軒嘯心叫不好,兩步便入了坑內,只見那衛南華平半躺于楊稀伯懷中,渾身是血,慘狀叫人不敢睹視。
楊稀伯急得冒出淚花,不停呼喊那衛南華姓名,毫無反應
听得嚎叫不斷聲,木林森終于心安,暗道,那小子果然是強弩之末,不過垂死掙扎得有些厲害,這小子天賦奇高,我那九曜焰靈斬最後一式,門中無一人能使出,不想這小子僅看了一眼,就學得七八,雖未得其意,就這形來講已算完滿,天妒之才啊!死了可惜!
修行中人若知他衛南華得木林森如此評價,定是名聲倍漲。
木林森仰天長嘯,「陽兒,爺爺將那姓衛的小子送來陪你了,你再不孤獨」
回音響徹,久久不願散去。
木林森本有些傷感,興許是因為他那「苦命」的孫兒,也許是為天才殞落有些唏噓。但旋地一想,五招之內既然殺了衛南華,那軒嘯不已是他瘤仙君的徒兒?
想到這里,木林森一掃臉上陰霾之氣,笑意漸生,只不過一瞬,那笑意便凝住了。
三道人影從那深坑之中飛出,穩穩落地。兩側之人將中間那位架住,只見他頭搭在胸前,兩腳無力,全是拖在地上。
少許,那人緩緩抬起頭來,雙目精光乍閃,咬牙切齒,「老怪物,今日你怕是殺不了我了!」
這不正是幸免于難的衛南華嗎?
原來,那數道氣刃斬來之時,衛南華早已看破虛實,只有那當頭一刀為實,共余皆為幻象。
所以才有那先前兩臂交于頭頂接招一舉。
木林森全力一擊著實叫人不能小覷,衛南華極速運轉靈氣,自己無意煉得至陽之體,焰靈本與他體內的至陽之氣同源。
焰靈侵體之時,便被至陽氣同化,只是那刀勢與氣勁之余威著實讓衛南華吃了大虧。
衛南華入了洞意以來,感觀敏銳度之高,叫人無法想象,見那木林森殺招一出,便照貓畫虎。
他此舉實為自保,四招已過,這最後一招絕對不能硬撐,必須搶攻,想到此時,那木林森已然來襲。
倉促間,將體內至陽之氣運到了極致,照虎畫貓,使有後來那驚人一式的焰靈焚天,不過應改名叫,至陽焚天!
木林森見衛南華還有反擊之力,又使得他成名絕技,心神失守,慌忙之間與之硬拼一招,衛南華頓時再遭重創,終于是挺不住,昏死過去。
而軒嘯趕到之時,發現他鼻息極弱,再過不久,便會絕了那生機。軒嘯毫不猶豫掏出一顆三色果實,喂入他嘴中,再以識海之中借得一絲泛金靈氣,入得衛南華體內,幾瞬之間游遍全身。
生機再起,氣息漸強,衛南華撐住了,一口污血吐出,同時醒轉,只是身體那不適之感叫他生不如死,不過亦在不斷減弱。
這一切都歸功于三色果。這便是軒嘯的後手,只要有一口氣在,衛南華便不會死。
若沒那口氣吊著,別說三色果,就是天上的神果亦救不回衛南華。只能算作時來運轉吶!
木林森雙目無神,望著三人,這突來的打擊讓他心靈受措,予他日後修行無益,本是離那地元之境近在咫尺,現下卻不知何時方能晉升。
衛南華將自己搭在軒楊二人肩上的手拿下,輕推二人,竟然已能站立,只听他豪言大放,「老怪物,今日你殺不了我,這一生,你也休想殺我。」
楊稀伯听得心驚,忙言道︰「二弟,別犯傻,那老家伙此時已怒不可及,他若食言,此處又無旁證,就算我們以三敵一,亦是毫無勝算吶!」
果然如那楊稀伯所料,焰靈氣刃再起,勁風火辣無比,竟比先前又猛了數倍。
軒嘯無懼,踏前一步,將二人護在身後,放聲言道︰「前輩是想食言嗎?」
木林森先是微笑,再是大笑,後來那笑聲變得撕心烈肺,如鬼哭狼嚎,叫人慎得心慌。
楊稀伯見此,低聲言語,「這老家伙不會是被我兄弟三人給氣瘋了吧!」
笑聲止,焰刃怒斬而下。
只見那軒嘯扯下胸口玉蝶,高舉空中,焰靈氣刃于玉蝶之上一寸之上斬勢不再。
氣浪如刀,刀刀**,吹得軒嘯臉皮生痛。不時,半身青衣便冒出煙來。
軒嘯那泛金靈氣透體而出,高溫消散,帶給軒嘯的一絲清涼之感。就算不使靈盾,軒嘯亦不會有事,只會讓身著青衣遭難。
這青衣不僅是義母所贈,上面更有道道如圖補丁,燒之可惜,軒嘯當然不舍。
焰靈氣刃憑空消失,若從未使出。
木林森不發一語,腮幫緊鼓,閉眼之時,他絕然轉身,拖著沉重的步子越走越遠。
三人不知在原地立了多久,待那木林森只剩一個黑點之時。軒嘯原地一躍,仰天呼喊,似要讓天地與他一同享受這勝利喜悅。
楊稀伯則輕拍胸口,暗叫好險。
等二人回過神時,方才得見衛南華早已倒地,且是口吐白沫
九天之上,祥雲涌動,清風不止,靈獸隨處可見,是為仙境矣!這處有一宮殿,殿中深處那高台之上,一中年男人似臥,似坐,在那寬椅之上,于半夢半醒之間。
突然殿門之外疾速行來一青年男子,對椅上之人極是恭敬,單膝跪地,垂頭言道︰「稟殿主,已查明先前那焰靈之氣的來路。」
中年男人睜開眼來,這大殿之內如受春風洗禮,不再剩那器設冷冰無溫。
男人那細眉輕微抬起,言道︰「哦?說來听听!」
只听來人言道︰「原是天元界天元大陸上,那靈雲盟中的星石門主木林森使他成名絕技九曜焰靈斬時所散發而來,那濤天刀勢亦是由此。」
男人再問道︰「原是一派之主,定上了些年紀,有這等威力不足為奇。他與人相斗之時,我隱約感到一絲至陽氣息,不知與他相斗的是何許人也!」
來人如實言來,「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男子,姓衛,名南華,同樣出自靈雲盟,流雲山門之中。」
「流雲山?」男人先是自問一聲,接著言道︰「可是那流雲山中的逸仙派?」
來人不可置否,輕一點頭。只見中年男人勃然大怒,先前和顏不在,青筋暴起,吼道︰「點什麼頭?不會言語,要那舌頭何用?」
來人大驚,神色緊張,忙言道︰「殿主恕罪,殿主饒命。正如殿主所料,衛南華便是出自逸仙派。」
中年男人瞬時斂去怒氣,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這人性格多變,翻臉快過翻書,性子著實叫人模不透徹。
男人邪氣十足,微笑自言,「龍須子,你這一脈當真出大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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