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嘯粗略一數,來人十數騎,為首之人身騎熊掌靈貓,劍齒外露,朝軒衛二人低頭怒吼。
楊稀伯正欲出手教訓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被軒嘯攔住,朝他遞去眼色,聚音成線,「大哥,想在島上多待些日就別反抗。」
話音剛落,軒嘯背上便挨了一鞭,本來無關痛癢,軒嘯朝楊稀伯一眨眼,瞬時滿地的滾,故作痛苦之狀。
楊稀伯見狀,連忙告饒,「大人們饒過小的吧」,心中想的卻是,「等老子玩夠了,必叫你幾個蠢貨吃不了兜著走!」
一念至此,臉上便挨了一鞭子,瞬時捂面,倒地痛呼。島民見了此幕,紛紛搖頭,暗叫可惜,這兩個外鄉人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萬域人眾之中一人方聲言笑,「索老二,你方才不是說這兩個小子挺能耐的嗎?我看不過如此,定是你昨夜睡那兩個娘們兒,耗精竭力,手腳發軟吧!」話音一落,眾人不禁莞爾大笑。
索老二橫眼怒望,咬牙暗罵,這火氣只得沖地上二人發泄,撿起地上方才丟掉的鞭子照二人一陣猛抽。
他邊打邊叫,「起來啊,剛才的威風哪兒去了!」
二人只顧抱頭痛呼,並不還嘴,幾十鞭子過後,索老二有些乏力,隨手抽出身旁一騎斜挎的鋼刀,「我宰了你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牲!」
楊稀伯心生感應,再不還手小命可就不保了,求助般地看向軒嘯。後者朝他連眨雙眼。
果然,那鋼刀揮至半空,為首之人喝道︰「住手!」
索老二極是不甘,回首望去,言道︰「獸使大人,這兩個賤種先前辱我,不殺他二人,以後叫我如何在這島上立足?」
軒嘯聞得獸使之名,腦中瞬間便知此人身份,萬域有一族群,善御獸之法,族中盡是御獸能人,族長之下設六尊位,稱獸尊,尊位之下獸使無數,已至聚靈化形的境界,亦算族中稍有地位之人。
獸使笑道︰「這兩個小子初到此地,不知你索老二的威名乃常事,出手教訓教訓便是。這些日子中山島上死了太多蠻子,這兩個小子看來身強力壯,殺了可惜,等你出完氣,便將他二人先關起來吧,明日送到中山島上去!」
言罷,雙腳夾那靈貓月復下,轉身離開。
索老二冷哼一聲,惡笑連連,暗道︰「獸使叫我不殺你,老子活活將你二人抽死。」舞鞭生風,「啪啪」亂響。
軒楊二人不敢以靈氣護身,鞭鞭到肉,火辣無比。
軒嘯還好些,連年模爬滾打,皮實得緊。那楊稀伯細皮女敕肉,痛得眼淚汪汪,若不是為了島上的女子,何以受這般苦?
索老二終是沒了力氣,一**坐在沙地之上,罵罵咧咧,「抽不死你兩個小賤種!」
其余幾人紛紛言笑,「索老二,方才你就是被這兩個小中用的小子給踢了幾丈遠?我看不是他們不中用,而是你不中用!」大笑四起。
索老二見兩人沒了反應,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幾人正欲將他二人拖走之時,聞得二人**之聲,驚訝無比,「命硬的小子,將他二人關進木牢,明日送至中山島!」
夜深人靜,螯蝦島中唯一一座木牢之中,軒嘯與那楊稀伯二人閉目打坐,靈光閃現,晝時所留鞭傷已好得七八。
不時,楊稀伯睜開眼來,言道︰「三弟啊,為兄何時受過這種苦,為了你,也就忍了。」
軒嘯臉生笑意,言道︰「大哥,你別當我無知,與其說是為了我,不如是為了這島上的女子。」
楊稀伯尷尬一知,腳步聲細微,卻清晰無比地傳入二人耳中。
木牢之外,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行來,楊稀伯看得清楚,分明就是那老者身旁與楊稀伯眉來眼去的女子。
女子打開木牢,鑽了進來,只見她手中捧著一個竹籃,當中放了些反果,女子悄聲言道︰「兩位公子整日未盡食,快吃一些吧!」
楊稀伯心生感動,二話不說抓起一個果子扔給軒嘯,當下抓住女子那縴手言道︰「姑娘,大恩不言謝。」
雙手在握,女子嬌喘,倒是那楊稀伯,故作羞澀,突然撒手,言道︰「在下唐突冒犯,還望姑娘莫怪,姑娘貌美如花,心地善良,想必早已許了人家。」
楊稀伯乃花叢老手,對付這偏島荒民那是綽綽有余。
女子激動言道︰「公子當真覺得我貌美?」
楊稀伯一楞,這女子長相放在天元那也是不多見,肌膚雖是黝黑,可看來仍是光滑無比,仿若那黑珍珠一般。
楊稀伯言道︰「當然,我楊某人此生還未見過比姑娘更美的人!」
軒嘯暗罵他無恥,當日得見瓏月、花易落、清霜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此刻竟睜眼說瞎話,他可真是服了這大哥了。
女子低首,心喜不已,言道︰「哪會有人要我,族中男兒取妻,皆以豐腴為首選,如我這般瘦弱,卻是無人問津。」
楊稀伯聞言又驚又喜,忖道,這東海的風俗還真是奇了,男子眼光獨特,豈不是便宜了我?
此時,女子手中拿起先前備好的草藥,于楊稀伯身上查看,半晌後,奇道︰「直是怪了,為何公子身上沒一處傷痕?」
楊稀伯得意道︰「我從小強身健體,區區幾鞭子如撓癢一般,哪能傷得了我?」
女子兩眼放光,眼中盡是仰慕之情。
軒嘯听得好笑,他這大哥怕是早忘了白日時那殺豬般的慘叫。
二人竊竊私語,視他為無物。軒嘯再听不下去,起身朝木牢之外走去。
女子驚道︰「公子,你去哪兒?」
軒嘯尚未答話,那楊稀伯替他言道︰「人有三急,姑娘不必在意,讓他去吧!」
軒嘯苦笑一聲,身後傳來女子聲音,「公子,你小心一些,夜里會有巡夜之人」
話未說完,便是一陣哼哼唧唧,喘息之聲不斷
海風吹來,溥雲掠紅日而過。
天明之時,幾名萬域中人便將軒楊二人送上了木筏,繞島半周,朝西劃去。
不多時,中山島便被映入二人眼中,四面八方足有數百只筏子朝那中山島劃去,何其壯觀!
楊稀伯精神大好,一撐懶腰,滿面春風,船上所乘的島民莫明其妙,這是去做苦力,那小子怎地跟是去享清福一般。
軒嘯暗笑,唇動傳音,言道︰「大哥,昨夜過得可好!」
楊稀伯答非所問︰「想不到這島上女子如些豪放,比起天元那些扭捏作態的嬌小姐便有味道。」
楊稀伯側臉朝軒嘯看去,點頭言道︰「三弟,昨夜你去哪兒?可讓我好找!」
白眼一翻,軒嘯心中笑罵,他哪有功夫會去尋自己,軒嘯昨夜回到木牢之外時,二人于牢中揮汗如雨,嬌喘不斷,什麼「小寶貝、小心肝兒」地叫個不停。
軒嘯早知人事,豈會不懂他們在做些什麼,他不想壞了別人興致,找了處僻靜之地,睡了一夜,黎明之前方才回到木牢之中。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間,筏已靠崖,迎接他們的是一群手持長鞭,滿面凶相的漢子。
百筏之上眾人匯集,浩浩蕩蕩幾百人如長龍一般,沿沙灘岸線一路行去,稍慢一步,便被鞭策,哀聲一片。
走了二十幾里,繞至中山島的背面,眼前之景,叫二人目瞪口呆,那海面之上整整齊齊排了數十條巨船,岸上還有數艘正在建造之中。
二人稍一站定,後邊便亂作一團,呼喝傳來,軒嘯與楊稀伯各中一鞭,回首怒視,那揮鞭之人心驚不已,竟不敢再揮鞭抽擊,只得叫罵幾聲。
時至正午,眾人只顧干活,連口氣亦不讓人喘,更別提喝水了。近日來,不斷有人受不了這高溫炙烤,月兌水而亡。轉而便被萬域中人扔去給靈獸作吃食,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此時,一島民將手中木板朝地上一扔,怒道︰「不干了,連水都不叫人喝一口,不是要將人渴死嗎?一做便是幾年,何時才是頭?」
監工來了四五人,那鞭子揮得如暴雨般朝那島民身上猛抽,不時便皮開肉綻。
不過這島民也算硬漢一條,不論這鞭子揮得再猛,他硬是沒哼一聲。
軒嘯看得著急,身旁一位島民手不停活,言道︰「小兄弟,別看了,每日都會有這般不怕死之人,你再看下去,下個挨抽的便是你。」
果然,一個監工遙指軒嘯,叫道︰「小兔嵬子,你是不是也不想干了。」
軒嘯連忙彎下腰來,故作忙活,此時遠處走來一行人,那為首之人穿著打扮與萬域、群島中人不同,身罩藍袍,披頭散發,眾人簇擁而來,看來身份不一般啊。
他身旁幾個島民扮相的男子,身高九尺,看得軒嘯心驚膽顫,這世間竟有如此高大威武之人。
只見那為首之人大喝一聲︰「住手!」
幾名監工見得來人,極是恭敬,急忙拜倒,齊聲稱道︰「參見獸尊!」
軒嘯一楞,此人竟是萬域御獸一族的四大高手之一?
那男子點頭微笑,將遍體鱗傷的島民扶起身手,探出一手,身後之人知趣,將只羊角水袋遞致他手中。
獸尊將水袋遞至那人手中,言道︰「既然渴了,那就喝吧!」
那人倒也不客氣,拔出木塞,仰頭狂飲,直至最後來滴清水落入他嘴中,方才悻悻將水袋還給獸尊,後者笑問,「夠了嗎?」
那男子點頭言是之時,獸尊閃電出手,氣芒橫斬,眾人驚呼之際,那人的頭顱便滾落沙灘,血涌如柱,紅了一片。
獸尊若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輕言道︰「拖下去!」
他身旁一九尺巨人臉龐閃過一絲不忍,這並未逃過軒嘯那敏銳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