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花叢老手,楊稀伯閱女無數,無不是對他愛得死去活來。(平南文學網)何曾有有過被女子抽臉的經歷?一耳光叫他半晌沒緩過勁來。
木宛晶屈身一躍,便已到了凌青身側,背對眾人朝那凌青言道︰「小舅,你不是來尋我的嗎?我們走吧!」
凌青苦笑一聲,忖道,這小子有哪里好,值得你這般對他。當下朝那楊稀伯淡淡言道︰「小子,下次言語之時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實力這般不濟如何配得上我處甥女?勸你三兄弟早些離開乾坤,再讓我踫見,便沒這般好運了!」牽著木宛晶,眨眼之間便消失在那山林盡頭。
這片天地突然變得無比安靜,楊稀伯躺在地上,先是微笑,再到狂笑。
楊稀伯知道軒嘯並未睡著,先前生的一切他都清楚,見他這番模樣,楊稀伯怒不及,翻身而起抓住那軒嘯,吼道︰「三弟,別睡了,再睡下去,這乾坤我們就待不下去了。瓏月還在等你,地宮門人還在等你,你還有大把兄弟等著你回去。你難道望了天元還在水深火熱當中嗎?」
「瓏月瓏月」軒嘯心中默念,怎的也想不起這瓏月是誰,她為何要等他?
楊稀伯撿起那長劍在軒嘯跟前瞎比劃,叫道︰「清霜她沒死,她還活著,你為一個還活著的人**,值得嗎?」
軒嘯將原本兩個心愛的女子之名在心中念了千遍,喃喃道︰「她沒死,她死沒死跟我有何關系?為何我一想到她便會如此心痛?」
楊稀伯聞這細語道來,終于喘了口長氣,當初未將他錯手殺了清霜之事道出,便是怕他再受刺激。現在人又沒死,想來沒什麼不以說的了。
楊稀伯吼道︰「你心痛,說明你心中有她,你心痛是因當初你差些錯手殺了她!」抓住那軒嘯臂膀大聲言道︰「三弟你听我說,她不恨你,若她要置你于死地,早在那淼庭城中你的小命就已經不保,又怎會活到現在?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振作起來,你有時間耗,天元萬民耗不起,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百姓全倒在萬域狗賊的屠刀之下嗎?」
軒嘯緩緩睜開眼來,難得一見的面露笑容,淡淡道︰「大哥,我看你不是怕天元萬民沒救,而是怕我一蹶不振,讓你不能跟大嫂不能成親!」
楊稀伯面紅耳赤,舌頭打結,言道︰「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懶得理你,快把你二哥放出來,看看他的情況如何!」
被他這麼一說,軒嘯方才想起月復中翻雲珠內還有個衛南華,意念沉浸,月復中黑洞再顯,人影從那黑洞之中緩緩鑽出。
楊稀伯見狀,調侃言來︰「三弟,怎的看來都像你在生孩子。」
不時,衛南華束個人已躺在地上,渾身散著白芒,那傷口早已痊愈。只見其緩緩睜開眼來,莞爾一笑,言道︰「大哥,多日不見,你這張嘴還是這般喜歡胡說八道。」
衛南華飄然起身,仰頭一旋,活動筋骨,體肉靈氣運氣自如,氣血通暢,功力境界較之原先來更有精進,實乃因禍得福。
將他收入翻雲珠內亦是軒嘯突奇想,連兩只聖獸都能裝得下,何況是個人?
衛南華摯熱地望著軒嘯,言道︰「三弟,此次真是多虧你了!」
軒嘯言道︰「我們三兄弟相識也非一兩日,何需這般客氣?」軒嘯話語突轉,言道︰「想必二哥已經知道你衛家是因何被屠,不如說來听听。」
衛南華言道︰「事實證明水家與這事的確月兌不了干系,水瓊海當日亦是說得不清不楚,只道是我衛家祖先不識好歹之類。」
二人一驚,這事又怎麼跟衛家祖先扯上關系?衛南華亦是一臉茫然,言道︰「此事容後再談,將來抓住那水瓊海狠狠折磨一番,不怕他不從實招來。」
軒嘯點頭言是,想起東海之事,言道︰「二哥,我將你族人已經盡數接到了東海群島之上!」
「哦?」衛南華極是驚訝,听軒嘯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越听越是心驚,好在有個三弟思慮周全,不然他那夫人及衛府的下人就遭了大難了。
期間,楊稀伯去捉了些小獸,待軒嘯翻烤一陣,三人邊吃邊聊,將近來生之事如數道出,听得衛南華心驚肉跳。
楊稀伯本欲朝東走,原因是四家之間已是撕破了臉,遲早會一有戰,不如去到風家早作打算。
軒嘯卻搖頭不允,原由很簡單,此刻千水郡必是精銳盡出,全力圍捕他們,尤其是水風邊境之地,必有數以百計的高手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三人當下決定一路北上,于雷霆郡中繞道再回風邪,想來只要進入雷霆郡三人便暫時安全了。
三人吃飽喝足,那楊稀伯從袋中取出三套他喬裝之時所準備的衣物,一人一套換上,相視而笑。
時間仿若回到三人初識那一刻,不禁唏噓感嘆。想當初軒嘯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連煙花之地也不知是什麼,哪會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便成為名動天下的人物?
次日清晨,三人在細雨醒來,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掃往日不快,身體狀況極佳。
翻過身前一座大山,只見一條大道在叢山之間蜿蜒前行。
軒嘯朝二人言道︰「那水家族人此刻定是想方設法追捕我們,不如改走大路,料他們做夢也猜不到。」
衛南華稍有疑慮,問道︰「三弟,我們為何不御空飛行,這樣不是又快,又省事嗎?」
軒嘯淡淡言道︰「我們對千水郡邊境之地並不熟悉,那夜在主城之中鬧出那般大的動靜,此時全境之內必已知曉。水家高人無數,只怕是已在那處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我們。若是御氣飛行,一翻損耗之後再來大戰,必會吃不消,還是以逸待勞省事一些,說不定神不知鬼不覺便叫我們混了出去。」
二人聞言,深感言之有理。再不廢話,朝那大路之上疾行而去。
自入修行之道來,三人極少像個普通人那般,單靠腳力行走,此番行來,反而覺得有趣。
那楊稀伯更是在大道之上七變八拐。只有軒嘯是知他正是以這種方式試圖忘記那木宛晶離去帶來的傷感。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密集般的馬蹄之聲。三人側目望去,只見那遠處數騎正沿這大道趕來。
少許,便已到了三人之後,領頭一人手持馬鞭指著三人背影,喝道︰「你三個小子趕緊讓開,難道不知好狗不擋道一說嗎?」
三人相視,各自苦笑,均有種虎落平陽遭犬欺之感。被這麼一說,三人更不想讓路,反而是並肩而站,直直地走在路中央。
身後那人大罵不斷,三人如若未聞,跟孩童賭氣一般。
那人再忍不住,跳下馬來,踩著泥水大踏步地沖到三人身後,揮鞭就抽。
軒嘯頭也不回,抬手一把那那馬鞭接下,旋身言道︰「你這人好不講理,大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怎麼走便怎麼走,你管得著嗎?」
那人氣極,張口便罵︰「你三個欠管教的小畜牲,我今日便替你們爹娘好生管教你們。」
衛南華最不喜人言他父母,本不想再生事,兩眼精光一閃,那人全身癱軟,險些倒地,連連朝後退去,指著三人叫囂道︰「你三個小子知道我們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楊稀伯嘿然道︰「那我倒想听听你們是誰,看看能不能將我三兄弟嚇死!」
那人正要開口,突聞人聲喝來,「馮卓,你給我閉嘴,出門之時我是怎麼訓示你們的?」
眾人靠邊,馬車行來,只見那布簾揭開,當中坐有一名灰衣老者,在眾人攙扶之下,來到三人身前。
那馮卓微微低首退到他身側,老者抱手柔聲言道︰「下人不懂規矩,還望三位小友莫怪。」
觀這老者氣度不凡,錦衣玉帶,當是大戶人家之人,身份尊貴,話已說到這份上,三人再得理不饒人,便有些說不過去,何況也不是那馮卓一人之過。
楊稀伯笑道︰「老先生言重了,是我三人無禮在先。」言罷,三人便退往一旁,好讓這人馬車隊通過。
那老者客氣兩句,旋身之時若想起什麼,轉而言道︰「我觀三位小友器宇軒昂,定是來歷不凡,想必是修行中人吧!」
三人心中一緊,這般直言探查三人底細讓他們不得不防,何況這天底下笑面虎不計其數,誰知道他們與那水家有無關聯。
軒嘯淡淡言道︰「老先生這次怕是看走眼了,我三兄弟倒是會些拳腳,卻遠未及那修行門檻。」
老者當然知他言不盡實,亦不戳破,笑道︰「此地到雷霆郡僅這一條大路,想必三位定是要去那處,不如就與老夫同行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三人互望一眼,不知這老頭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老者見他們三人猶豫不決,當下言道︰「三位既是會些拳腳,這一路行去近千里,路上亦不太平,不如就臨時給老夫充當個護衛吧。」從那袖袍之中掏出一錠元錢,眯眼笑道︰「當然亦不會虧待三位小友!」
軒嘯不問大哥二哥的意思,立馬接過那元錢,抱手言道︰「那便謝過老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