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先祖那五道神念早已是無主神識,以常情推論應是毫無意識才是。
可它們現下面對那噬魂獸的血盆大口,居然露出驚恐的表情,叫人匪夷所思。
軒嘯驚叫一聲,「不好!」金家這五位先祖無一不是萬里挑一,若被聖尊吞噬,只怕實力再更進一步。
軒嘯倒不是忌憚這聖尊實力有多強,而是噬魂獸的絕技便是當日對尊所使「千魂嘯」,不但能迷惑人心智,更能叫人瘋魔成性,自殘而亡,實力卻不容他人小看。
此時,金世勳已是滿面冷汗,本以為喚出五位先祖神念,便能將那聖尊給解決,不想卻讓這幾位成輩即將成為它的食物,實在汗顏無比。
三大殺招齊施而來,聲勢驚人無比,就算不至于叫聖尊死無葬身之地,至少亦能叫他受些傷,如此這般,至決戰之時,必叫他十死無生。
金世勳狂吼道︰「軒兄,千萬別叫這畜牲得逞」
二人相識不算太久,不過交情確是深厚,金少主幫過軒嘯兄弟三人多少大忙,這點請求,當然會應允,何況軒嘯也不想那聖尊將五道近似仙元境的元神吞入月復中,到時動起手來,會更加麻煩。
軒嘯雙目望著那噬魂獸雙目之間那一道紅線,吼道︰「凌前輩,助我一臂之力!」
凌沐陽哈哈一笑,言道︰「好外孫女婿,你也該叫我外公才是,既然你有所求,老夫必是有求必應啊!」
軒嘯翻身躍起,只見那五元結界瞬時土崩瓦解,如柱五槍倒拔而出之時,五道虛影正朝那噬魂獸的血盆大口中飛去,顯然是身不由已。
紫芒突閃。只聞軒嘯暴喝一聲,「山勢!」大地陡然猛震,土動山搖,冰層開裂,眾人驚呼不斷。
尤其是那雷道子,這山勢當年他可是見識過的,不想方才兩年,當日土包般的威力已大過流雲山,這可真叫他喜出忘外。
噬魂獸悲吼一聲,吸力不再。五道神念終是擺月兌那漩渦,倒飛而去,沒入五道金槍之手。
金世勳朝那軒嘯投去感激的目光,探手虛抓,瞬時將那五柄烏金槍收回。
同一時間,凌沐陽已身處數十丈高空之上,倒飛而去,狂旋不止,周身靈氣實如凝結一般。氣溫再降。
天空之中本是飄著的雪花,突然變成了冰雹,足可見他這身冰靈之氣已達出神入化之境界,不愧為無限接近仙元的存在。
凌沐陽白發飄飛。衣衫鼓舞,那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是慘白,雙目凸瞪,喝道︰「冰勢!冰荒無際!」
噬魂獸所處之地。人早已逃了干淨,連那公孫止與公孫兆亦退出百丈開外。
掌風冰寒,狂浪般地襲卷大地。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連靈魂亦是在顫抖。只見那自空地之上,冰層如化一般,緩緩旋轉,漸漸將噬魂獸給吸附。
噬魂獸狂吼驚呼,不斷掙扎,連山勢亦是困它不住。
好在凌沐陽所使之冰勢,如沼澤淤泥一般,死死將噬魂獸纏住,附著力驚人無比。
眾人見狀,冷汗齊流,這噬魂獸吞噬了不知多少亡魂元靈之氣,現下實力驚人無比,一個不好,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命喪于此。
半晌過後,噬魂獸不再掙扎,獸身白芒一片,厚厚的冰層已將它周身盡數凍住,如巨獸冰雕一般矗立在這冰原之上。
清霜與瓏月立在一處,相互望了一眼,就這片刻時間,兩人便如姐妹一般,再無嫌隙。
瓏月趁著這短短的時間將自己的立場道出,清霜面紅心跳,極是羞澀,她雖听聞軒嘯要娶她之事,不想他竟當下天下豪杰的面將此事道出,心中是又驚又喜。
此刻,見得自己的外公如此厲害,自豪無比,雖然她自身的實力弱,不過卻有凌沐陽這強大的靠山,與一位多年隱居天元,不知深淺的父親。
怎的來看,也當是配得上軒嘯了。
加之得到瓏月這正房的首肯,以後再不怕受人白眼。
雷昕站在遠處,將目光從軒嘯的身上移至二女身上,醋意難掩,眼中已有些怒色。
李道同低聲道,「佷女,當初你愛上她之時,便應想到有今日這局面,此時怪不得你,只能說是嘯兒太過出色。」
雷昕眼眶一比,望著身側敏兒與鐵連生,再看看自己形單影只的模樣,胸中更有一絲淒涼,眼眶一紅,自覺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
李道同怎會不知她心中想的是什麼,言道︰「佷女,莫要傷心,你可別忘了,我是他義父,雖不能讓他成為你一個人的,但讓他娶了你應當沒太大問題!」
雷昕嬌軀一晃,望著李道同,眼中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只聞李道同言道︰「昕兒,你得有足夠的耐性才行,若沉不住氣,又怎能得到他的寵愛?持之以恆方才是關鍵!」
雷昕心中豁然開朗,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與軒嘯相識的時間不足一年,何況當初還利用他,差些將他當作棄子給除掉。
念及于此,雷昕暗自下定決心,忖道,軒嘯,不管你身旁有多少女人,我雷昕將來一定會是你最重要的女人。
目光所及,只見軒嘯橫身疾掠,無傷劍帶炙熱紅芒,眨眼之際便已抵近那冰雕頭首之外,朝眉心之間猛然刺下。
劍氣灼熱,鋒利無比,一劍便將那冰層給刺穿,劍尖直取眉心那道紅線之處。
軒嘯未及心喜,便見那紅突然張開,化成一只橢圓的長眼,眼球血紅,極是妖異!
鴻蒙于識海之中狂叫,「怎麼可能,噬魂獸怎會開第三只眼!」
軒嘯根本無暇細問,雙目再那從那只妖異的眼楮上挪開。
腦中如驚雷炸響,眼花一花,全身熱血沸騰,如要爆開一般,難過欲死。
軒嘯痛苦萬分,終于吼出聲來,猛眼睜開眼,四周環境早大變。
瓏月、清霜、雷昕、尚茹四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朝軒嘯一擁而上。
軒嘯大吃一驚,方才不是與那聖尊正在生死相搏嗎,為何此刻卻到了鳥語花香之地,這不是當初王家村的後山之上嗎?
泉水如一,三色仙果樹立在一側,與往常並無兩樣,只不過果子不見了罷了。
軒嘯離鄉之前便將十顆果子摘下,且用得精光。
軒嘯蹲在那泉水之旁,將手探入水中,捧了一捧,淺嘗一口,與記憶中的味道別無兩樣。
軒嘯不顧身旁這四個女人的拉扯,忖道︰「這里真的是王家村,可是聖尊去了哪兒?」
思索之際,耳朵突然一痛,側臉望去,只見瓏月死糾著他耳朵不放,叫道︰「呆子,又想別的女人了吧?當初本以為只有我與清霜妹妹,沒想到你本事一大,就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雷昕一把將瓏月的手拍開,喝道︰「瓏月,你別太過份,他是你夫君,不是你的下人,若你再敢欺負夫君,我便跟你沒完。」
瓏月冷笑一聲,「就憑你一個地元境的臭丫頭,我動動手指頭便能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雷昕哼然道︰「那你動動手指頭給我看看!」說著便將那雷靈降妖杵取出,朝那瓏月揮去。
玉簫繞飛,瞬時與那降妖杵交擊一處,脆響一聲之時,勁風狂卷四散,連軒嘯亦被掀翻在地。
軒嘯苦笑一聲,坐起身來,見得清霜將瓏月死死抱住,叫道︰「瓏月,別鬧了,都十年了,你們還沒吵夠嗎?」
雷昕被震飛十靈敏丈之遙,搖身一震,降妖杵高舉朝天,風雲突變,電閃雷鳴隨即而來。
尚茹見狀,拖著那雷昕的手,低聲道︰「三姐,你別這樣,嘯哥最煩的便是你們吵架,若再有幾次,嘯哥必然會逃,到時候,我們幾人誰人討不了好。」
軒嘯緩緩站起身來,探手虛抓,雷昕手中降妖杵再握不住,突然飛入軒嘯手中,把玩一會之後,的確是當年雷霆郡中雷昕所使的兵器。
這便讓他更加疑惑了。
軒嘯閃身而上,抄手將瓏月摟在懷中,深深嗅了一口,這味道也的確是瓏月。
其余三女見得軒嘯突來此舉,俏臉同時一紅,連瓏月亦是相同,嗔道︰「呆子,你今日究竟怎麼了,行為舉止如此奇怪?」
清霜醋意十足,言道︰「夫君,一碗水要端平啊,瓏月姐姐受寵多年,你讓我們這些做妹妹如何服氣啊?」
軒嘯言道︰「為夫今日胸中有些悶,腦子有些不清醒,突然想到了聖尊,不知他現在如何?」
四女詫異地看著軒嘯,圍過來,言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軒嘯淡淡道︰「我問這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
瓏月言道︰「不是難回答,而是問題簡單得不知該如何回答,我們有多少年沒听到過聖尊這名字了?」
雷昕雖與瓏月不合,不過此時亦同意她的說法,言道︰「十年前,天元與萬域決戰冰原,你憑一己之力,大敗聖尊獸身,將其斬殺。」
「然後呢?」軒嘯著急問道。
四人著急上火拉著軒嘯一陣噓寒問暖,還道軒嘯是病了。
清霜見軒嘯不似裝作,倒像是真的忘了當年的事情一般,耐著性子言道︰「聖尊死後,公孫止被天元一眾高手圍剿,最終不敵,刎頸自殺,公孫兆亦沒落得好下聲,手腳被斬,急火攻心,便一命烏乎了。」
軒嘯暗道,十年?為何突然過了十年,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