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4-09
月光如此清冷,照在他的身子上搖搖晃晃像一個找不到主人的影子,跌跌撞撞。
「k?……k!見你許久不歸急死我了,到處找你呢,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馬飛跑上去按住k的肩膀,「我還以為你……」
k紅著臉,用力睜睜眼楮見是馬飛,胳膊一甩將他推開︰「走開!都是因為你!」
說著揮拳向馬飛打去,馬飛閃開抓住他的手腕︰「k!你干什麼?」
「就是因為你,要她進宮?!哼!」k說著把酒瓶摔在地上,拳頭用力揮起向馬飛臉上打去。盡管他喝醉了,揮拳的速度不快,可卻使出了全力,上一拳,下一腳直沖要害而去。
馬飛無奈就隨著他打,接招,拆招,躲閃。不問也知道,他這個樣子一定是和曉玉有關,可是這個近乎瘋狂地人根本不听勸告,醉成這個樣子又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街上,馬飛于是邊逃邊打,兩人一路糾纏到了城外的樹林。
k飛身跳起,空中橫腿直沖馬飛的頭劈了去。
馬飛雙手護在頭頂用力一扛將腿彈開,k空中翻了幾個圈落在地上,腳下一滑,靠在樹上,兩眼放狠,腳一踩樹又立刻撲了上去。
「喂,你瘋了麼?!你非要打是不是?!」馬飛怒眉冷對,沒想到這廝居然毫不留情,心中怒盛,迎面沖了上去,晃過k的拳,從背後一腳將他踹到地上。
k不甘心,爬起來轉身又向馬飛揮拳砸去,馬飛本想上前把他拉起來,卻沒想到他揮拳再起,真是冥頑不靈!于是胳膊抗住飛來的拳頭,攥緊拳頭用力打在k的臉上,k只覺得一陣眩暈,踉蹌著後退幾步倒在地上。
k躺在地上,臉上剛才挨拳的地方火辣辣的,他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剛才打了一路,酒氣也順著汗流出了體外,被馬飛一拳打得清醒了。可是酒醒了,卻又掩飾不住內心的煩悶,一咕嚕爬起來上,用力的將拳頭砸在地上。
馬飛站在對面叉著腰見他終于冷靜了下來,長呼口氣,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司徒曉玉,你這個混蛋!k低著頭,憤憤的一撮一撮拔起地上的草。
「怎麼了?累了麼?」馬飛撿起一根被k扔掉的草攥在手里。
許久也不見k說話,馬飛搖了搖頭,按住k的手︰「好了,不要再拔了,你看看周圍一圈都讓你拔禿了!嘖嘖,畫畫草草也是有生命的麼!」
k掙開馬飛的手,夾在膝蓋上,咬牙說道︰「她喜歡他!」
「誰?」
「她喜歡皇帝。」k拾起石子用力揮手扔向遠處。
「呵……我以為,她是你的。你……」馬飛本想插科打諢,卻突然覺得玩笑開的不是時候,于是住了嘴。
「我听見……她在夢里叫他。」k說,垂下眼楮。
馬飛望著面前這個有些落寞的人,嘴角一翹,說道︰「就憑這?那能代表什麼?也許是噩夢呢!……」
「你真會安慰人!」k瞟了馬飛一眼,低下頭。
那眼神如此似水,又帶了淡淡的哀傷,讓人看了心頭顫動。可這眼神怎會是k的?馬飛從未見過k如此。盡管他大多時候表現的不羈,可是不能不說他心思縝密,頭腦清晰。以前如炬般的目光,現在竟然如此空落,借著月光看去,黯然傷神。他對她的心,世人皆知,可她偏偏裝傻,怎負了這有情郎。
「我覺得你是在捕風捉影!」馬飛心中百轉,盡管對曉玉有些不滿,可還是要勸勸k,不能火上焦油。馬飛折斷手中的草根,淡淡的說,「你就是把她看的太重了,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影響自己。k,曉玉是人,不是物件,不是你用力抓住就可以永遠留在身邊的。你可以把水捧在手心,可是如果你想抓住它,握緊拳頭,它就會溜走!你需要冷靜一些。」
「你不明白……」k說,憑他對曉玉的了解,他知道那家伙是動了心的,盡管她遮遮掩掩,並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來,可是他心中清清楚楚,只是不能點破。
「我看你才不明白!女人就是水,你可以把她捧在手心小心的愛護,卻不能握緊拳頭想要控制她!像你這樣整天追著人家不放,不被你嚇跑才怪呢!」馬飛又拾起一個草別再耳後,一根放在嘴里。
k不語,眼神依然凝重。
多年以後,當k再回憶起馬飛的這段話時,淡然一笑。當時還覺得他只是個局外人,講些什麼大道理來安慰自己,沒想到這些話竟然真的一一驗證了。
「喂,別這麼垂頭喪氣的好不好?不就是做夢麼,你還真當真了?!」馬飛用胳膊踫踫他,「其實呢,我覺得你已經很幸福了!不管曉玉愛的是不是你,至少你可以遠遠的看著她,默默地守護她,不像有些人,明明很相愛,卻又不能在一起。」
「明明相愛,卻又不能在一起?!哼!」k站起來,抖抖身上的灰塵,越听越離譜了,于是拍拍馬飛肩膀,嘴角一動,「兄弟,如果你說的是你,也許我會欣慰些!」說罷,轉身離去。
「哎,你是什麼人?!我在安慰你啊!」馬飛把耳後的草拿用力的扔向k,「哼!這個臭小子!」
***
「阿嚏!」曉玉大大的打了個噴嚏,這已經是她打得的四個噴嚏了,「該死,不知道誰又在罵我了!啊!」她抽抽鼻子下了床。
前夜睡得很沉,醒來了只覺得渾身酸麻,精神欠佳,胳膊上的傷口雖然好了很多,可還是會偶爾刺痛。她特意選了一件明快的黃色長裙,希望這顏色能刺激自己清醒一些。
「曉玉姑娘,禎王妃和小公子在外求見!」秋思站在門口俯身說道。
「禎王妃?」曉玉詫異,心里納悶得很,禎王妃就是禎王爺的老婆了?……她怎麼會來見我呢?曉玉想著已經邁出了屋門走到院子里。
只見一個清瘦的夫人帶著一個小孩兒站在院中,身後還跟著個丫鬟。曉玉走上前行禮道︰「不知禎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里面請!」
王妃打量著面前黃裙飄擺的人,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尤其是那一雙靈動的眼楮,我見猶憐。禎王妃微微一笑,說道︰「姑娘不必客氣!」
曉玉把他們讓進屋,讓秋思備了茶。
王妃落了座,飛飛也跟著坐在身邊,黑溜溜的眼楮葡萄似的盯著曉玉。
曉玉打量著這位略顯單薄的王妃,清瘦的臉,花白的頭發,淡然若善。看面相幾乎不像是富貴之人,可又偏偏是禎王爺的正妻,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她想的禎王妃的形象不相匹配。那樣一個專橫罷市,暗藏心機的人,他的老婆也一定乖張不羈,至少也應該是城府頗深的人。不過今日一見,面前這位衣著樸素,眼神中透著虛無,仿佛浮華看盡,空無一物。
王妃余光見曉玉一直在端看自己,微微一笑拉過飛飛道︰「這是我的孫兒飛飛!」
飛飛見曉玉看自己,不好意思的藏在王妃身後,又扭著頭露出一只黑溜溜的眼楮偷偷地看她,葡萄似的不停地眨呀眨甚是可愛。
曉玉笑眼看去,伸手和他打招呼,他卻靦腆的一笑藏了起來。
王妃模模飛飛的頭,笑著說︰「這孩子就是有些調皮!」
「小孩子嘛,調皮一些很可愛!」曉玉笑著說。
剛才略顯緊張的氣氛似乎被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家伙化解了,幾人都面帶笑意。秋思奉了茶和水果,放在桌上。
「王妃請用茶!」曉玉伸手請王妃喝茶,又拿了一個梨遞給飛飛,「來吧,小寶貝兒,吃個梨呀?」
飛飛本來想要伸手去拿,可又突然靦腆的笑笑,藏到了王妃身後,咕嚕著眼楮,怕生似的。
「呵呵,害羞了!」曉玉見他那副乖巧的模樣忍不住愛心泛濫,又用梨逗了逗他。
禎王妃看看曉玉手中的梨說︰「如果老身沒看錯,這應該是西域進貢的香梨吧?」
「嗯?」曉玉倒是沒注意這梨是個什麼品種,聞听此言,拿起來仔細一看,果然是新疆的香梨。
「呵呵,」禎王妃笑了笑,握著手中的念珠說道,「這梨不是隨便就能吃到的啊!盡管大公主蘭月經常會派人不遠萬里送來香梨,可去無幾人有幸品嘗啊!看來皇上對曉玉姑娘是寵愛有加呀!」
沒想到一只梨還有這麼多說道,而且還能和皇帝寵愛掛上鉤,真是……哼哼!曉玉臉面一抖,不好意思的把梨放回盤中,趕緊轉移話題︰「不知您今日前來……」
「其實也沒什麼事!早就听說了曉玉姑娘想來拜訪的!」王妃笑道,又低下眼,似乎心中有事,在故意回避她的目光。王妃頓了頓,又說︰「前兩日听王爺說姑娘得到了皇上的寵幸,就特地給送些滋補品,希望姑娘能早日生個龍子,也是皇家血脈相承的福分!」
「寵幸?!」曉玉一听紅了臉,那日誤入乾清宮的糗事不但在宮中傳開了,沒想到都傳到宮外了,真是丟人,她著急的擺了擺手,激動地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們只是……」
王妃卻一抬手,抿著嘴說道︰「呵,姑娘不用謙虛。」
「謙虛?這算什麼謙虛的?這……」曉玉皺起眉頭,覺得又氣又好笑。
「宮里的人嘛,能得到皇上的恩典那可是天大的榮幸,若是今後再能生個一子半飼的,也就能在宮里站穩腳了。」王妃再次抬眼向曉玉看去。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
王妃又一抬手,轉頭瞥了身後一眼。丫鬟拿來兩個盒子放在桌上。
禎王妃輕輕拍拍盒子說道︰「這是王爺的一點心意,沒什麼貴重的,都是些滋補品,請曉玉姑娘笑納!你剛進宮,也許有些事情還不太清楚,慢慢來,沒關系的。不過有一點想提醒姑娘,得了皇帝的寵,也就成了其他人的靶子,如果沒有個堅實的依靠,沒有一個有能力的人保護,雖生如夏花般絢爛,可到明年插在人頭上的不知道是誰了呢?」
曉玉听了,心中一驚,原來是禎王爺派來拉攏自己的,她心中暗笑,正想著如何答對,王妃輕輕捻起花瓶中的一朵放在盒子上,一起推到曉玉面前,低聲說道︰「姑娘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只靠一兩個「宮外」人的力量怎麼能在宮中站住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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