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的時候,k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剛一開門,一個白色的身影倒了下去又立刻爬了起來,睡眼還有些朦朧,可笑容卻如雨後的彩虹一般明艷動人——k一愣,還以為她早就走了,沒想她竟在這里坐了一夜。
「早啊!」曉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跟著他**後面邊走邊開心地問道,「一定餓了吧,不如一起吃早飯吧?你想吃什麼呢?嗯,早上一定要吃的,要豐盛一些,所謂早上吃好,中午吃飽,晚上吃少……你說是不是?哦,對了,今天是初一,應該吃餃子啊!咱們去吃餃子吧!啊,我差點忘了,還沒拜年呢……」
k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冷冷的說道︰「你是真的臉皮厚得可以?畫清昨天難道沒有跟你說得很清楚麼?」
曉玉一怔,原來昨天的話他都听到了……那些話從那個叫畫清的女人口里說出來她還當個笑話,可k一說,她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可還是忍了忍,笑著問︰「咦?她說什麼來的?你也知道,我記性不太好……」
沒等她說完,k就扭頭走下了樓梯。他剛走到一層就見畫清一身大紅坐在酒樓餐桌前,瞧這一身裝扮,真真下了不少功夫。見k下了樓畫清便起了身,眼中全是期待。k見她也是一愣,今天自己是撞了多大的運呢?!可他想都沒想就走到畫清身邊坐下︰「你怎麼來了?」
畫清見他並沒有拒絕自己反而主動來她身邊,心中甚喜,為k倒了杯茶︰「今天是初一,小女理當陪著公子才是。」
「嗯,這倒是不錯。」k喝了口茶。
曉玉見他二人又坐在了一起,先是一愣,她低估了這女人,轉而一笑,坐在k的身邊,瞧著一桌子的菜,搓了搓手︰「哇,這麼豐盛啊!先吃點什麼呢?」她剛要拿筷子,卻被畫清搶先按住了。
畫清冷笑一聲︰「這位姑娘是何人呢?」
k冷眼瞥去,也道︰「是啊,我也想知道。」
畫清見k並沒有維護她,更大了膽子提高音量叫道︰「掌櫃的,這里有位姑娘想吃霸王餐,該如何處置呢?」
她這麼一喊,周圍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曉玉。曉玉臉一紅,尷尬的笑了笑,手捂在嘴邊,低聲和k說道︰「我都餓了一個晚上了,又……"一句話沒說完就急促的咳嗽起來。
畫清以為這是曉玉的苦肉計,可曉玉一攤開手,是一灘鮮紅的血。畫清驚叫一聲︰「呀!她吐血了,該不會是的了什麼病吧?!」
眾人也不知道畫清口中的「什麼病」指的是什麼病,只是看著姑娘慘白的面色下意識覺得危險,一時驚慌的躲的遠遠的。掌櫃的更是怕她影響了自己的生意,把店小二向前一推,讓他去處理。店小二心里害怕,急中生智從手邊抓起一把掃帚向曉玉身上打去︰「還不快滾!」
曉玉還沒反應過來,掃帚已當頭襲來。
「啪——」
掃帚被k當空握住,再用力一摔,小二驚叫一聲倒退好幾步摔倒在地。
保護她,似乎已是自己的本能。
曉玉張著大嘴的看著k,他冷酷的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卻沒有捕捉到。k抱起曉玉,腳尖輕踩飛上了二樓的客房。眾人一陣驚呼,畫清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她剛想追過去,卻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擋住了。這男子相貌中有著些許的書卷氣,可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逼人的肅殺之意,讓人見了不寒而栗。
「不要再去找他!他不是你能輕易接觸的人。」男子低聲說道。
畫清雖有些害怕,可畢竟是見過些世面的人,定了定神,剛要開口,卻見那男子偷偷的亮了一塊牌子。
「錦衣衛?!」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男子對她的驚恐表情似乎很滿意,頗有深意地說道︰「別怕,錦衣衛不喜歡殺女人,卻喜歡看一個漂亮的女人變丑。」
畫清听他的話心中恨恨,咬咬牙,扭頭出了酒樓。
k將曉玉放在床上,兩指按住她的手腕。她並沒什麼傷病怎會咳血呢?疑惑中又仔細診視,確定了她的確無恙,心中一怒,也許是她的苦肉計吧,自己竟然又上了她的當。k有些恨自己剛才為何見她咳血出了一身冷汗。自己這把賤骨頭什麼時候才能改?!他皺著眉頭起了身,冷冷說道︰「你若休息好了就走吧!我們從此最好……不要再見。」他覺得自己說出這話很酷,可是話有多酷,心就有多痛,他頭也沒回徑直向門口走去。
「k!」曉玉翻身下了床,一把從身後將他抱住,委屈的低聲說道︰「k……你別離開我好麼?你知道我一路走得好辛苦,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甚至有些抽泣了。
k的心更疼了,他腦子里一時混亂的很。他很想轉過身抱住她,可他沒有,他輕輕握住她摟在自己腰間的雙手,緊緊閉住眼楮,慢慢的將它們移開了。松手的一霎,奪門而出。
曉玉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著微微顫動的門,眼淚又奪了出來。隨之而來幾聲劇烈的咳嗽,鮮紅的血滴在地上,綻出幾朵漂亮的花來。
k出門後徑直到了家酒館,清早酒館里的人並不多,他稀里糊涂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一碟小菜都沒點,連要了三壇子烈酒。他越喝眉頭越皺,越喝心里越急,終于忍不住,「啪——"的一聲碎了只碗。小二見他的樣子甚是不好惹,收了碎片又給他添了只新碗,打算把這賬就算在他酒錢里。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
這聲音听來如此熟悉,k抬頭見一個一身白衣,面如書生的男子坐在了他對面。這男子話語聲雖和善,可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殺氣,就算人家見了他的笑容也開心不起來。
「怎麼是你?」k低了眼楮又倒了碗酒,一口灌入肚中。
男子笑了笑︰「不是我會是誰?難道你是在等你那位……舞姬?」
k放在口邊的碗一頓,如墨般的眼楮盯著對方。
「哼,我們錦衣衛一向不喜歡殺女人,你倒是可以放心!」男子說道,「不過是給她些警告,讓她離你遠些罷了,這樣對你對她都有好處。你不謝我?」
k又干了一碗,放下碗冷聲道︰「在下何德何能,要勞錦衣衛指揮使白虎大人大駕替我排憂解難?」
白虎嘴角一哼︰「這倒是你自作多情了,我這麼做卻不是為了你。」
k的眼中陰雲漸濃,沉聲道︰「你不是個愛說話的人,怎麼今天廢話這麼多?」
「倒是為了一個女人。」白虎也干了一碗酒。
k冷冷一笑︰「我記得你好像從心底里瞧不上那女人,今天如何發起慈悲心了?」
白虎看著k,片刻,認真道︰「如果我說你猜錯了呢?也許我從心底里喜歡那女人,現在皇上終于肯放過了她,你又不肯收留她,她身上又得了怪病,也許這倒是個趁虛而入的好機會。攜她歸隱,從此閑雲野鶴,不問世事,倒也不錯!」
k破天荒的沒有再拿起酒碗,手指摩挲著碗邊,許久,低聲問道︰「你說……她得了怪病?」
白虎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也許,你不知道的好。不過……和你說說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