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父母為了供我上大學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在大學里我有了第一個女朋友。」杜松低著頭，聲音很陰沉︰「她是學校最漂亮的女孩，幾乎每個男人都喜歡她，真的很漂亮啊……」
听見杜松最後一句感嘆，摟著茜茜听故事的王凡惡心的想上去揍他，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人家校花再找不下別人，非得找他啊，無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還說什麼每個男人都喜歡，她是誰？蒼老師？
杜松並不知道王凡在誹謗他，抬起頭看看老烏龜，蒼白的臉上蒙著一股粉色的氣息︰「大學的四年里，我們一起做了好多事，真是令人懷念啊！」
「杜哥，做了好多事？是那些愛做的事嘛？」
杜松自嘲笑笑︰「沒有，我是想結婚之後再和她那樣的，呵呵，真是太傻了。我們畢業之後正好趕上南圍大學去招聘，而在大學時我就在網上發表了許多自己寫的詩詞，南圍的教導主任比較欣賞我，就用高薪聘請我來任教。」
茜茜的神經比較粗大，現在是暫時沒有危險，但她立刻就能進入劇情听故事，被杜松娓娓道來的情節吸引進去︰「她和你一起來了麼？最後你們有沒有在一起呀？一定沒有對不對，我想想啊，你之所以變成鬼就是為了救她犧牲的，哇，好感人啊！」
勉強站起來把腦袋駕在王凡肩膀上的小球，趴在王凡腦袋上的老烏龜，飄在空中陷入痛苦回憶的杜松都被茜茜的劇情設想搞得冷汗如雨，人家杜松剛才都已經用帶著強烈快感的語氣含蓄的表達出那對狗男女的處境，她居然還有這種想法，看來一個人的傻，果然是不可貌相。
怔怔的看著茜茜，杜松不可置信的問王凡︰「你從精神病院偷出來女朋友？」
「嘿嘿，杜哥別理她，你繼續說。」王凡按住氣沖沖要和杜松理論的茜茜，現在不是折騰的時候，人家是殺人無數的業鬼，不是給你講故事的老爺爺，你折騰個什麼勁啊。
杜松繼續回憶︰「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主動要求把工資減少一半，條件就是讓她也來南圍帶課，教導主任答應了，我就來教中文，她去教外語。記得剛來南圍的時候，所有的老師學生都很羨慕我們的甜蜜，可是沒過了多久，她就開始嫌棄我窮，說實話，我一個月的工資也有一萬多塊，再加上出版詩集的稿費，真的不算很窮，可是南圍的學生們太有錢，很自然的，她和一個學生在一起了。」
王凡試探問道︰「所以你殺了他們？」
「沒有，我又不是殺人狂魔，怎麼可能動不動就殺人呢，她為了錢和學生上床的事又不光彩，也不會弄得全世界都知道，只是一直瞞著我而已，每天晚上她都會失蹤一段時間，回來後告訴我去給學生補課，直到有一天我去醫院看病，意外查出已經得了癌癥，為了不拖累她，我把所有的錢都取出來準備給她之後分手，可是她不在宿舍，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所以到樹林散散心，卻在這里看到她和那個學生。」
「所以你殺了他們？」
「我是老師，不是開膛手杰克，你不能不要總用世俗的眼光看人，」杜松搖搖頭，輕聲笑了起來︰「即便發現她做出這樣的事，我依舊還愛著她，我就對她說呀，小華，只要你能和他分手，咱們立刻就去辦結婚證。其實我只是試試她而已，可是她很干脆的拒絕了我，還在那個學生的面前狠狠羞辱我。」
「哦，于是你惱羞成怒就把他們殺了！」
杜松氣的火冒三丈︰「想不想听故事了？」
王凡訕笑︰「嘿嘿，想，您繼續。」
「當時我的父母都已經病逝，我沒有其他親戚，攢了幾年的錢捐給紅十字會又不甘心，所以我就想，既然愛她就要讓她幸福，她喜歡錢，我就把自己的錢都給她。于是我去找她，把存折送給了她，然後她邀請我來山下的樹林散步，就在這里，她和那個男學生把我殺了！」
「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因為死的太過冤屈不能投胎，就在即將化為厲鬼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道士，他說會幫我報仇，只要我能答應他成為業鬼。」
王凡詫異道︰「業鬼不是天道產生的嘛？那個道士怎麼有這麼大的法力？」
老烏龜若有所悟，心中的謎團都被杜松的話解開，此時听到王凡的問題，主動為他解答︰「業鬼是融合了天道法則的鬼物，也不全是天道產生的，只是自然產生的業鬼沒有執念，只是秉著法則信念辦事，而他這種的則有自己的思維，相比而言，更容易被人控制。」
回答完王凡，老烏龜又對杜松說道︰「小兄弟，老頭說句話你別不愛听，那個道士是在害你，一旦成為業鬼，不管繼承的法則多厲害，終究逃不過一死，你最後的結局就是被紅蓮業火燒的魂飛魄散。」
老烏龜的擔心很真誠，杜松心中有點動容，淡笑一下說道︰「無所謂，這個問題誰說的準呢，以前有人說死後可以變成鬼我是一點不信，可是現在證實了，所以，誰敢說鬼死之後，不會再變成其他東西呢？」
老烏龜不想和他探討這些，宇宙的最深奧秘是鴻鈞才能知道的事，也許，鴻鈞也僅僅知道一點點而已。
現在的任務就是先擺平杜松，至于他以後能不能變成鬼中鬼的問題，誰愛考慮誰考慮。
杜松說過他繼承的是人間真愛法則，王凡對這個法則很好奇，鴻鈞是不是閑的無聊，身為天道化身，怎麼會設置這種東西，人家別人都是繼承烈火寒冰，玄水精金那些無敵的力量，怎麼杜松會搞這些情呀愛呀的，難道他是鬼中丘比特？
王凡感覺杜松現在的狀態很好，連忙趁熱打鐵︰「杜哥，那個道士是煉魂小組的人吧？實話告訴你，我是國家的特工，幫你的道士不是好人，你生前是中國人，死後也是中國鬼，不為國家做點事說不過去，能不能告我他在哪里？」
搖搖頭，杜松迷茫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我只見過他一次，把我帶到山里讓我自己修煉後，他就沒來找過我，也不知道以後會讓我幫他做些什麼事。」沉吸一口氣，杜松的情緒又變得盎然起來，莫名的看了茜茜一眼，朗聲說道︰「不說這些了，你叫王凡是吧？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問我？什麼問題？」
「想好怎麼讓我魂飛魄散了嘛？」
杜松的話一說完，情況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老烏龜眼里射出精芒，小嘴巴喃喃自語，小球也恢復了一點力氣，顫顫巍巍的人立而起把茜茜拉到身後，王凡還是那樣吊兒郎當，不解的問杜松︰「你很著急魂飛魄散嘛？」
「無所謂呀。」杜松明朗的回答，輕松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對以後的擔憂，雖然是鬼身，可比起很多人來，他坦然的像個聖人︰「再告訴你點事，你的女朋友和我的前女友長的很像，如果你對付不了我，我準備把她抓走禁錮在我身體里，所以說，為了保護她，你還是趕緊努力吧。」
王凡慢慢挺著月匈膛直起腰，認真的對他一字一句說道︰「沒有人能傷害他，你不行，我不行，就算鴻鈞來了，也不行！」
杜松笑的更開心︰「那你還不趕緊把我弄死？光耍嘴皮子可沒有用，這樣吧，你們傷害不了我，我也打不過你們，既然要弄死我必須先解開我的心結，那我就按照你的想法聊聊吧，張飛一語喝退百萬兵馬，看看你能不能一番話說死天道業鬼。」
「王凡，我死後的這半年里殺了很多情侶，不過那些人罪有應得，全是貪圖物質的女人和行為輕薄的男人，真心相愛的兩人我是殺不了的，所以只要能證明你和她情比金堅，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真愛的存在，我自然會魂飛魄散。」
這個容易，不要說比金堅，就算是金剛石都沒有兩人的感情堅硬，王凡自負的說道︰「我們彼此都為對方死過，這樣夠麼？」把茜茜拉到身邊並肩而立，兩人信心滿滿的看著杜松。
「不夠，你有父母吧？你的父母也可以代替你去死，難道這是愛情？保鏢也可以為首長去死，他們之間也是愛情？人命而已，不能證明什麼的！你還是先告訴我什麼是愛情吧。」
「愛情？」王凡不停念叨這個詞，雖然對茜茜說過很多句我愛你，可具體到什麼是愛情王凡還真沒一個系統的概念，但是和茜茜在一起的願意肯定是因為愛她，于是王凡順著感覺解釋︰「我給你舉例證明一下，就拿我和她來說，我想和她在一起，她離開我時我會思念，她難過時我會心疼，她開心時我會喜悅，以這種感覺為前提，再加上我可以為她付出生命，所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bingo，說的很對，這就是愛情的感覺。」杜松跳著舞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很有風度的對王凡鞠躬行了個謝幕禮，臉上帶著期盼繼續說道︰「那愛情應該是自私的嘛？」
「當然不是啊，自私的人怎麼可能擁有愛情呢？」
「既然愛她，你會對她呵護備至麼？」
「會。」
「你會在危險的時候扔下她獨自逃跑麼？」
「不會。」王凡突然想到什麼，扭過頭對茜茜賤笑起來︰「這哥們是不是你專門找來考驗我的？我怎麼感覺他說的話，全是讓我好好對待你呢。我知道了，你們幾個混蛋，聯起手來玩我是嘛？龜爺，三哥，不夠意思了吧？你們兩個的年齡加起來都比歷史書上還久遠，用得著這麼無聊嘛？」
「傻子傻子傻子。」老烏龜站在王凡頭上用力跺腳︰「我天天忙得要死，會無聊到和你們玩小孩子過家家？再說，我去哪找個業鬼來騙你？」
「呦呵，你還敢說他是業鬼？」王凡把老烏龜從頭上抓下來，指著一旁很無語的杜松問道︰「隨便找個鬼就來騙我是吧？怪不得我要殺他，你立刻就蹦出來，是怕我動手之後露餡吧？」又把老烏龜放在腦袋上，王凡提著二龍劍對杜松笑道︰「哥們，演技可以呀，生前北影的？下來讓我捅一劍，你要沒死我就相信你是業鬼！」
杜松無奈的問茜茜︰「你從精神病院偷出來的男朋友？」
茜茜捂著臉不要意思的說道︰「沒有偷，我倆一起從精神病院偷跑出來的。」
杜松恍然大悟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