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劉亞男家,看到家里整潔明亮,劉亞男氣色也好了很多,許鐘感到非常欣慰——一男一女兩個四五歲的小孩瘋跑著過來,圍著許鐘大聲叫著「舅舅」。許鐘笑著抱起他們,就像抱著自己的孩子,眼中溢出濃濃的柔情。在一旁的胡冰冰都被這一幕吸引住了,尤其是許鐘那種充滿著舐犢之情的眼神。這個半大孩子的內心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這一刻,他又像一個飽經滄桑的父親!許鐘放下兩個孩子,拿出帶來的糖果零食,孩子拿了吃的一下子跑開了。劉亞男上來給許鐘理理衣服嗔怪著說︰「看你把他們慣得!」許鐘望著兩個孩子天真無邪的小臉,道︰「不能讓孩子的童年像我們小時候。」說著,又從背後拿出一個袋子,「姐,你看,這是我給你買的衣服!」劉亞男拿著袋子,眼楮一紅,鼻子一酸,馬上捂住了嘴,哽咽道︰「許鐘,來就來了,誰讓你亂花錢,等你將來娶了媳婦,姐姐再享你的福!」許子矜和胡冰冰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覺間,眼楮也紅了。她們都從許鐘口中得知了二人的關系,但還是被他們這種不是親情猶勝親情的關系深深震撼著。直到這會,劉亞男才注意後面還有兩個標致的城里女人,雖然穿著驢友服裝,但是麗質天成,那抹風韻蓋都蓋不住。「她們是?」許鐘拉著劉亞男道︰「姐,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許子矜,縣電視台的美女記者,咱們桃花溪的專題片就是她親自操刀的,非常資深的媒體人;這邊一位是許記者的好友,我們黨課的美女老師胡冰冰。」「兩位快請屋里坐,怠慢了,許鐘年紀還小,無父無母,又沒上過學,沒受過良好的教育,很多事還要你們多多費心。」劉亞男將許子矜和胡冰冰讓進屋子,馬上對著許鐘道︰「還不給兩位老……兩位姐姐倒水!」許鐘這邊倒上水,劉亞男已經摘來了兩掛葡萄,洗干淨了,放在玻璃盤子里。許子矜看著瑩潤如玉的綠色葡萄,忍不住摘了一顆放進嘴里,微微一咬,一股酸甜的果汁被擠了出來,許子矜頓時感覺舌底生津,趕緊又吃一顆,不住點頭說︰「冰冰,趕緊嘗嘗,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葡萄!」胡冰冰輕輕摘了一顆放進口中,輕輕一咬,突然閉上了眼楮,半晌才睜開眼楮,喃喃自語︰「這葡萄,竟然能吃出一種意境!」再看許子矜,一掛馬上就消耗完了,她的一雙眼正盯著自己面前盤子里的。許鐘走到桌前盯著許子矜說︰「怎麼樣,好吃嗎?」許子矜不住點頭,終于將自己的手伸進胡冰冰的盤子里。「呵呵,你知道多少錢一斤?」「八塊!」許子矜搶著答道,不過嘴里沒閑著。見許鐘不搭腔,胡冰冰弱弱地說了句「十塊」,這個價已經相當高了!自從大棚搞亂了季節,讓人們隨時都能吃到各個時令的水果蔬菜。但就算在葡萄最稀罕時,它也是有價的,十塊錢基本上封頂了。許鐘見兩人都說完了,他笑嘻嘻豎起兩根手指。「啊,不是吧?這麼貴!」許子矜難以置信的說道。胡冰冰也附和著︰「是啊,太貴了!」「還不是最貴的時候,到了年根前,能有這個價。」這次許鐘豎起三個指頭。許子矜和胡冰冰這次徹底無語了,這麼說,二人這麼一小會,已經消耗了小一百塊錢了。這個消費水平,已不是小小的縣城市民所能承受得了的。看望了劉亞男,大家于傍晚的時候回到了縣城。日子逐漸平淡,平淡的時光就會過得很快。許鐘早晚帶著三人打拳,一個星期為張耀輝扎兩次針,上課有時候也會傻傻盯著胡老師,腦中回想起在青雲觀荒唐的那一晚。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胡老師裙裝,還有里面藍色的34e罩杯,看到了那一對俏立如山的椒-乳。那個細膩的手感,他會終身難忘。胡老師當然不知道許鐘腦中齷齪的思想,還以為他听講听得入神呢!一個禮拜也會去一次許子矜家,她依然一個人,依然寂寞,需要許鐘的慰藉,他們也不知道這樣的關系能夠維持多久。半個月的時候,他去拜訪了一下許部長和夫人,帶了些土特產,小坐了一會,便告辭了。一個月的黨校生活即將結束,拿到這張畢業證,他們就自然而然具備了預備黨員的資格。何江龍三人馬上就要回到鄉里,而許鐘則接到鄉里的通知,他的夜大課程被調換成了委培,在縣上的明達大學,專業一個是漢語言文學,一個是公共關系學,為期兩年。接到通知的許鐘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還要在縣城呆上兩年,說不準到時候和許子矜的女圭女圭也生出來了。還有胡老師,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有十足的信心推倒這位熟女。許鐘也感到了隱隱的壓力,鄉上對他是下本錢了,到時候是不是要收回的更多。這一天,黨校教育為期已滿,學員拿到畢業證開始各回各家。包含許鐘在內的蓮花四少在宿舍里吃散伙飯,喝告別酒。何江龍三個都哭哭啼啼的,借著酒勁一味吐露著肺腑之言,言下之意,相聚時日太短,舍不得他們這位新拜的大哥。許鐘可以真切感覺到幾個兄弟真摯的情感,他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也不敲門就走進他們宿舍。他背頭梳得一絲不苟,腰桿挺得筆直,雖然穿著便裝,一股鐵血氣質怎麼都掩蓋不住。老者旁邊還有一個留著寸頭的小伙子,穿著黑襯衣,帶著墨鏡,警惕的東張西望。「爺爺,你怎麼來了!」張耀輝站起來,驚喜的問道。老者慈祥地笑了笑︰「我正好要回鄉里,順便來接你們回家!」何江龍和季永忠也禮貌地叫了聲「爺爺」。老者笑道︰「乖!」看到許鐘也站了起來,老者快步上去握住許鐘的手道︰「你就是耀輝口中常常提到的許鐘!果然不錯。」「呃……您好!」許鐘有些扭捏。「嗯!」老者拍了拍許鐘的肩膀,愛不釋手︰「不錯,這個身體條件,在我們部隊里都不多見!那個,你們的事我已經听說了,既然都是兄弟,你也跟著他們叫我爺爺吧!听說是你治好了耀輝的病,我們一家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說罷,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只要不是太過分,我張德功還能辦到!」「爺……爺……」許鐘這一聲叫得生澀無比,這樣不能怪他,從小到大都沒叫過這樣的稱呼,他說︰「我沒啥要求,耀輝是我兄弟,我當然要治好他,現在還不徹底,回去修養和食療相結合,有時間我再為他針上幾次,不出一年,他就該痊愈了!」「嗯!」老者贊許地點點頭,「好,年紀輕輕就身懷絕技,而且氣度不凡,將來必成大器。這樣,以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到省軍區找我,或者給我來電話!」「小李,名片!」叫小李的小伙子迅速從手提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許鐘,然後故意跟許鐘握手,他想知道,小小年紀的許鐘到底有什麼值得首長注意的地方。許鐘不明所以,以為是純禮節性的,坦然伸出手和小李握在一起。這一刻,小李的手掌已經成了一把鐵鉗,但是許鐘面上始終雲淡風輕,小李鼓了半天勁,小臉蛋憋的通紅,才訕訕退下。老者再次點點頭說︰「你們的散伙飯結束沒有,結束了,三個小崽子就跟我走,許鐘人家還要上大學呢!」臨上車的時候,張耀輝搗了許鐘一拳,悄悄地說︰「我爺爺是省軍區的政委,少將軍餃,有什麼事找他準成!」許鐘淡淡一笑點點頭,目送著那輛軍牌別克漸漸遠去,舉起手中的名片,若有所思。第二天,許子矜過來幫許鐘搬東西,順便帶他到學校報名。胡冰冰也來了,但是她夾著課本,分明還有課,許鐘能夠看到她眼中的淡淡不舍,還有淡淡的哀傷。她不好跟許鐘走得太近,還記得那次從蓮花回來,縣委組織部部長……許子矜的三叔找她好好談了一次。當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天回到家,一打開門,一股嗆鼻的煙味差點讓她窒息,接著,在煙霧中,她看到了那個熟悉而又偉岸的背影。看到他面前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她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小三,沒有地位,沒有名分,說不開口,見不得人,連法律都不保護的小三。許部長抬起一雙赤紅的眼楮,冷冷的盯著她,然後直接上來,強行拉下她的褲子,將她壓在牆上,從背後粗魯地侵入進去。沒有任何前戲,胡冰冰感受到火辣辣的痛苦,還有無窮無盡的屈辱,她死死地咬著唇,任淚水滾滾而下,就是沒吭一聲。許部長到底是進入松下之列,硬而不堅,堅而不久,在一陣低吼中匆匆流出幾滴清水般的「鼻涕」。胡冰冰紅著眼楮進了廁所,半天才出來,坐在許部長對面的沙發上。許部長似乎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他澀聲說道︰「冰冰,對不起,剛才我……」「算了!」胡冰冰落寞的說了一聲,眼神一片空洞。一陣沉默過後,胡冰冰艱難抬起頭,說︰「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是這次我是跟子衿一起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剛才最後一刻,你罵我是不要臉的婊-子,沒錯,一個要臉的女人會願意做小三嗎?放心吧,以後,我會守本分的,不會做出牆的紅杏!」「冰冰,我不是這個意思?」胡冰冰雙手捂著臉︰「對不起,我很累!」許部長站起來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說了聲「你好好休息!」從那一刻之後,她再次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是一個小三,許部長可以讓她瞬間失去一切,她還離不開他。所以,她對許鐘還是只能發乎情止乎禮。明達大學是一所大專學校,是青羊縣最高學府。學校坐落在青羊縣城東郊,孤零零一座校園,圍牆外荒草遍地,更遠的地方是一片河灘濕地。據說,春秋兩季,會有大批候鳥遷徙,屆時景象蔚為壯觀。學校里一共有兩棟三層樓,一棟是教學樓,在一層是校長和老師們的辦公室;還有一棟是宿舍樓。除了這些,還有一個食堂,一個圖書館,都是平房。另外,在兩棟樓之間,是一塊足球場,場上沒有完整的草皮,除了兩個鋼管焊成的球門,還有一些諸如單雙杠之類的健身器材矗立其上。沒上過學的許鐘自然是對校園生活充滿了向往和好奇,在安頓好住宿後,沒來及和舍友打招呼,就跑出去探索校園的角角落落。許子矜不想打擾他的興致,默默跟著,二人利用半個小時,基本將校園轉了個遍,最後許子矜氣喘吁吁地說︰「許鐘,終于看完了,累死我了,我也該回去了!這是飯卡,這是借書證,這是學生證,這是銀行卡!」看到許子矜為他事無巨細的準備著,許鐘囁嚅著嘴,半晌說了句︰「謝謝!」「你還跟我客氣!」許子矜閃動著明澈的眸子,有些哀傷︰「這里離我家太遠,我不能每天來看你了!還有,這個機會非常難得,你好好學點東西,對你將來有好處!」「我送送你!」校門口,許子矜開走了捷達,許鐘現在也不會輕易出校門,留著車也未免有些驚世駭俗。在一片夕陽的余暉中,許鐘慢慢走進了宿舍樓。他將開啟自己新的生活,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已經是一個大學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