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姿色不差的女生拿自己的水杯過來送水,許鐘被重重圍住,何建軍也有份,凌世榮、牙叉蘇也跟著沾了光,另外三個女生更是被眾多男生圍住——
黃毛搖頭看著這一切,就要悄然離去。
「站住!」許鐘被眾女生扶著站起身,「現在到了你該兌現賭約的時候了!」
誰知,黃毛臉色一變,回頭笑道︰「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麼著!」
許鐘眉頭一擰,走上去貌似推了黃毛一記,將他推得跌倒在地,然後說︰「人而無信,不配做人,既然不是人,我也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你的歉意我會幫你帶給老師的!好自為之吧!」
黃毛捂著胸口一口氣喘不上來,伸手喊道︰「你他媽給我站住,哎呦!」
許鐘回頭冷冷盯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翹。
鬧得沸沸揚揚的比賽終于結束了,物理老師知道這場比賽是為了他的尊嚴,于是對許鐘的態度好了很多,甚至提出要無償為許鐘輔導物理課程。
許鐘物理毫無基礎,一條條原理定律如听天書,他趕緊婉言拒絕,逃跑似的走了。
比賽過後的一段時日,大家感覺校園里安靜了很多,很久以後大家才發現,黃毛自比賽後再也沒出現過。
後來有消息說,那家伙住院了,也不知道什麼病。
大家紛紛謠傳,他是心肝壞了。
只有許鐘知道,當日他在那貨羶中穴點了一下,他的病癥跟以前的張冠壽是一樣的,醫院根本查不出來。
他也懶得理他,讓那貨好好吃點苦頭再說。
校園恢復了平靜,時間過得快了一些。
徐嬌嬌和許鐘走得更近了,但是還沒有人捅破那層窗戶紙,也就是說,他們還是普通的男女朋友,沒有人表明心跡。
凌世榮、牙叉蘇終于因為英勇的表現抱得美人歸,但是卻非芊芊、芳芳,不過姿容毫不遜色。
這段時日,許鐘接到了吳媚和劉亞男的電話。
吳媚說,桃花山泉已經成功打入了市場,在省城各大超市已經上架,反響很不錯,有望當年投資,當年盈利。
她在電話里還說讓他這位廠長有空也回去看看,不要讓她一個人累死累活。
她的那句「廠子是我們兩個人的」讓許鐘想了很久,總感覺她在暗示什麼。
劉亞男則是告訴他自己的葡萄收成,還有自己家里作為桃花山泉中轉站的情況,總之是財源廣進,錢途一片大好。
轉眼間,到了深秋。
出了校園,後面是一大片楓樹林。
火紅的楓葉隨風搖曳,在秋季的黃昏,晚霞漫天的時候,交相輝映之下,將塵世間一切染成了赤色。
此時,一對璧人正徜徉在林蔭小道上。
正是徐嬌嬌和許鐘。
徐嬌嬌說︰「許鐘,這地方好美,你想到了什麼?」
許鐘毫不猶豫答道︰「停車‘做’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許鐘故意將「做」字用重音強調出來。
「討厭!粗俗!」
許鐘突然握著徐嬌嬌的肩膀,目光投進她如水的眸中,深深的凝視著,直將徐嬌嬌看得雙頰緋紅,嬌喘微微。
「你看什麼?這樣看人家?」
「還能看什麼,自然是看漂亮的妹妹了!你看,在這晚霞紅楓間,你美艷的如同墜落的天使!」
許鐘側頭遙望天際,他在思索是否應該講這個已經成熟的桃子吃掉。
突然,唇間傳來一股冰膩的感覺,僅僅是一次觸踫,也讓他瞪大了眼楮,一時無語。
徐嬌嬌撅著嘴俏皮地說道︰「記住了,你看了我的身體,又拿走了我的初吻,可不許裝著跟沒事人似的,我不相信什麼校園愛情,所以,等到畢業了,如今我們彼此沒有變心,那就在一起!」
許鐘當即舉手起誓︰「我永不變心!」
「走啦許兄弟!」徐嬌嬌攬著許鐘的肩膀,笑嘻嘻地一起向校園走去,她說︰「我覺得這樣最好,咱們都沒有束縛,可以去追求更好的那一半,你說呢?」
「我!」許鐘搖搖頭︰「我知道說什麼,也沒有意義,所以,你就看我怎麼做吧!」
「呃……好的,我很期待。」
在進校門的時候,二人一前一後分手了,徐嬌嬌剛剛進門,許鐘就被幾個痞子圍住。
「你們是……」許鐘給徐嬌嬌使了使眼色,意思讓她快走,徐嬌嬌又哪里放心得下,躲在門後偷偷看走,同時,給何建軍和凌世榮他們撥了電話。
一個痞子道︰「別管我們是誰!听說你小子跟我們黃毛哥不對付,你知道嗎?他可是八爺的干兒子!」
「你們說的黃毛哥可是二年級的黃毛?那八爺是誰?」
另一個道︰「是,就是你們學校的黃毛哥。八爺你都不知道是誰?沒見識的東西,那就是在青羊縣赫赫有名的丘八八爺!」
許鐘點點頭︰「這樣啊!黃毛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兒子?我還要請問你們見過丘八麼,如果能見到他,就說一聲,許鐘想見他!」
「啊,你認識八爺?」
許鐘淡淡道︰「我最多稱他一聲八哥。」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青皮小子說︰「你說你認識八爺,有什麼證據,不是胡亂找個借口做擋箭牌的吧!」
「放肆!」一輛奧迪a6慢慢在一旁停下,司機一路小跑,打開後面的車門,從里面跨出一支短粗腿,接著,一個又矮又胖的身子從車門里擠了出來,剛才那一句話就是他說的。
青皮小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來人身份,在這青羊地界,除了縣委書記、縣長,也就丘八爺有這個派頭。
「八……爺」青皮有點不知所措,他對丘八一直是耳聞,從未親見,但是那種氣勢毋庸置疑。他不知道八爺突然造訪是何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僭越了,大人物的心思很難捉模,說不定自己擅作主張,還會惹來處罰。
青皮身後幾個營養不良的小子一听是八爺,一個個嘴唇哆嗦,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丘八厭惡地怪眼一番,道︰「你們就是跟黃毛仔的?」
青皮趕緊回答道︰「是的,八爺!」
「唉!」丘八搖頭嘆息道︰「那小子毛都沒扎齊,也學人家收小弟,就你們這個檔次,也就是能充個人數而已!」
「呃……是,八爺目光如炬!」其中一個小弟趕緊拍上馬屁。
「屁!」丘八指著許鐘道︰「他叫許鐘,我見他面都要尊稱一聲兄弟,黃毛有眼無珠,得罪了許兄弟,你們還敢跟著瞎摻和!」
丘八說到這里,聲音已經冷得如同三九里的寒風,青皮們一听同時「撲通」一聲跪倒,自己掌嘴道︰「我們有眼無珠,八爺恕罪,許爺恕罪!」
校門里,何建軍、凌世榮、牙叉蘇已經操著家伙跑到跟前,就要沖出校門,卻被徐嬌嬌一把拉住,「別急,再看看!」
當他們看到那幾個青皮跪倒叫「許爺」時,一個個面面相覷︰這又是唱哪一出啊?
何建軍到底是縣委書記大公子,他見多識廣,一下就認出丘八,他低聲道︰「那個又矮又胖的老家伙人稱八爺,在縣城絕對是個可以呼風喚雨的角色,他怎麼會跟許鐘扯上關系?」
凌世榮、牙叉蘇一听當即扔了手里的掃把木棍,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除了恐懼還有一絲慶幸,幸虧剛才沒有冒冒失失沖了出去,不然死定了。
徐嬌嬌悄聲道︰「好像許鐘認識這個叫八爺的?」
「啊?認識?怎麼會?」三個男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噓……別吵,听听不就知道了!」徐嬌嬌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率先向門外望去。
許鐘看看丘八,又看了看幾個跪著的青皮,搖搖頭說︰「八哥,幾個孩子不懂事,他們以後的路還長,他們也是好意,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
誰知丘八一擺手︰「不行,莫說他們,就是黃毛,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必須讓他們受到教訓,讓他們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多少不能得罪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什麼了!八哥,你今天親自來,應該是為了黃毛吧,本來我想讓他多吃點苦頭,現在既然有你這層關系,我看也就算了,要不我們現在就走!」
丘八一抱拳︰「感謝許鐘兄弟仗義!黃毛那不肖的東西,他的所作所為我一清二楚,那件事我听說了,你做得很對,他該受到懲罰,等你給他解了穴,我就動用家法!」
一听到「家法」二字,幾個跪在地上的青皮不由一陣哆嗦,臉色也白了幾分!
丘八再次厭惡的搖搖頭︰「沒骨頭,沒出息,既然你們許爺不追究,那就滾吧!」
「啊……哎!」青皮們如蒙大赦,一路跌跌撞撞跑得遠了。
丘八嘆了口氣道︰「許鐘,我們走吧!」
「好!」許鐘打開車門,回頭向校園里望了望,正好自己最親的幾個人都在,他揮了揮手喊道︰「都放心回去吧!我去辦點事,晚一點就回來!」
看著奧迪a6慢慢離開,何建軍陷入沉思,自言自語道︰「許鐘到底跟丘八什麼關系,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還有,我隱隱約約听到他去給黃毛解穴,難道他會點穴?那麼……」
徐嬌嬌望著小車離去的方向,秀眉微蹙,拿著手機反復幾次按出同一個號碼,最終都沒有撥出去。
只有凌世榮和牙叉蘇兩個大驚小怪。「什麼,許鐘和丘八都稱兄道弟,偶的天,當初咱們還在他跟前充老大,簡直就是屎殼郎拿大頂!」
牙叉蘇道︰「誰說不是呢?許鐘好有涵養,將來必成大器,我們算是跟對人了!」
「走吧,回宿舍!」何建軍招呼大家,然後盯著徐嬌嬌道︰「你不想動用你的關系?」
徐嬌嬌瞪了他一眼︰「我有什麼關系!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急匆匆走了幾步,然後又回過頭道︰「牙叉蘇,許鐘回來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嫂子,沒問題,這還要你交代!」牙叉蘇齙著漏風的牙說道。
「滾,小樣!走了。」徐嬌嬌邁著輕快的步法,一路遠去。她的嘴里哼著時下流行的一首小曲《火苗》︰
我的愛就像火苗,將我的心燃燒。
你是我的驕傲,無處可逃。
何建軍看著曾經念念不忘的身影,唯有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