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鐘暈過去了,但是他最後一刻義無反顧的壯舉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縱是鐵人都被感動了——
好在地震級數不高,醫院設計上也是考慮防震的,所以,很快醫院再次恢復了正常運轉。
張德功將軍被推進了重癥監護室中,許鐘卻被推進了手術室。
在準備手術的一段時間里,羅中旭講述了停電後許鐘的所作所為,讓本來對他還心存誤解的程長青、徐天南感動之余又帶著深深的愧疚。
徐嬌嬌已經哭成了淚人,張耀輝、何江龍也是淚如雨下,就連龍五和李大海這樣的鐵血軍人也眼眶紅通通的。
這次手術由羅中旭親自主刀,還是劉墉協助,許鐘因為背部扎滿玻璃,只能趴在手術台上。
羅中旭為他接上各種探測生命體征的儀器,然後開始拔取玻璃。
見慣了各種血腥場面的羅中旭主任和劉墉院長這次流的不是汗水,而是淚水。許鐘雖然同他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卻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感染了他們,征服了他們。
整個手術過程,兩位小護士一直拿帕子給兩位主治醫師擦著淚水,時不時,她們自己也會擦一擦。
以馮永成為首的交通肇事相關人員第二天就被移交給了龍陽警方,那是在張德功月兌離危險期的五分鐘以後。
軍區司令在蜀南省省委常委會上一頓咆哮,徐天南當即批示,嚴辦此案。當天下午,相關部門便拿出了判決結果,並立刻執行。
馮雨欣和另外兩個陪駕的女孩無罪開釋。
唐成龍、方帥虎因為交通肇事造成一死一傷,雖未逃逸,但也不思救人,處十年有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八年。
交警隊隊長周海因為參與毀滅證據,但未造成實質性後果,法院沒有定罪,但是沒過幾天,他就從交警隊隊長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交警。
最倒霉的要數龍陽市公安局副局長馮永成,他因為一時的貪念,動了殺機,結果將自己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因為知法犯法、收受巨額賄賂,數罪並罰,被判處死緩,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同時,他還光榮的成了殘聯協會的一員。
馮永成知道,自己生不如死的日子來了,因為,龍陽市的看守所,還有大小監獄,都有他濫用職權、蓄意栽贓陷害弄進去的人,這些人恨不得生啖已肉。所以,還沒進入看守所的他,一下子蒼老了不少,人也變得了無生氣。
在被押上車送往看守所的時候,馮永成死死拉著女兒馮雨欣的手泣不成聲︰「女兒,以後爸爸不在身邊,你怎麼辦?沒有錢,沒有房子,沒有車,你怎麼生活?爸爸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
看著車遠遠開出,馮雨欣無力地跪在了地上,她一下子感覺天塌了下來,頓時從天之驕女變成了一文不名,甚至不知道今晚將睡在哪里?
許鐘依舊處于昏迷之中,但是生命體征正常,只是失血過多,身體過于虛弱。徐嬌嬌、張耀輝、何江龍、張殷殷四人輪換照顧,就連蓮花鄉派出所副所長季永忠也趕了過來。
徐嬌嬌是寸步不離,只是一個晚上,這個從小沒吃過什麼苦的省委書記大小姐已經是蓬頭垢面、衣衫不整,掩不住憔悴之色,但同時卻多了幾分淒楚的美艷。
張殷殷身為國安部的人員,第一時間就取得了有關許鐘的詳細檔案,同時,還給了程長青、徐天南個一份。此刻,她對這個小中醫完全改觀了。
張殷殷其實不過二十四歲,而且也算是少有的美女,但是也許同她的性情和工作性質有關,她一直是穿著中性的制服,不苟言笑,給人一種冰冷的如同隨時出鞘的利劍一般。所以慢慢的,大家都忽略了她的性別,只知道國安局有這麼一位作風嚴謹、一絲不苟的女局長。
只有張殷殷自己知道,自己堅強的包裹下,也有一顆需要撫慰的女兒心,可是自己只有爺爺和叔叔,女兒的心思又像誰傾訴。這一刻,看著同自己身世相同的許鐘,回想著他的自信和陽光,張殷殷亙古不化的臉龐慢慢綻出了笑紋。
省軍區一棟守衛森嚴的小洋樓,程長青看著許鐘的檔案,微微一笑,拿起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首長好!」徐天南開了個小玩笑。
程長青心情不錯,呵呵一笑道︰「少來,小徐啊,這次事情處理的不錯,我想你也不是沒有收獲吧!雖然沒把唐仲聯、方中正一舉拿下,但是他們也要沉寂好一陣子。再說他們人到中年,突然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對他們打擊也是不小的啊!」
徐天南點點頭︰「誰說不是呢!哈哈,老首長,你不是只想跟我說這些吧!」
「哦,對了,正事差點忘了,對于許鐘,就是你那個小女婿,你要好好培養,那小子現在已經是儲備干部,前途無量啊!實話告訴你,我可是很看好他的。」
徐天南氣鼓鼓地說道︰「老首長,我再強調一下,他不是我女婿,想做我徐天南的女婿有那麼容易嗎?現在他連個副科都不是,哼哼,想做我的女婿,起碼要成為副廳吧!」
「哈哈,你個老小子要求挺高,我可告訴你,不是只有你有個好女兒,我還有個正處級的孫女呢!你可要抓緊了。」
「老首長優先吧!」
「其實,要說副廳,這個很容易!」程長青故意頓了頓,續道︰「好了,不說了,人上了年紀,容易犯困,有點累了,再見!」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喂,把話說清楚,你個老東西!」徐天南淡淡一笑,掛斷了,拿起許鐘那份檔案,看著上稚氣未月兌的照片,想著他淒苦孤獨的身世,徐天南的心頭不由酸酸的。
如果許鐘知道,只要實現自己既定的目標,就可以娶到徐嬌嬌,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許鐘不知道,在他昏迷的將近二十四個小時里,發生了多少決定或者說是改變他命運的事。
正如這一刻,龍五撥出了一串秘密的號碼。
京郊一棟守衛森嚴的別墅,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穿著潔白長衫,剛剛打完一套五行拳,感覺身上微微有些發熱,走到一旁拿起一盅武夷山大紅袍慢慢淺酌著。
一個扛著中校軍餃的警衛兵拿著手機過來說道︰「司令,五哥找您!」
老者接過手機,便听到龍五的聲音。
「小子,有什麼事?張德功沒什麼事了吧!」
龍五道︰「師父,張將軍沒事了。但是今天,我要給你匯報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事?」
龍五按耐著激動的心情說︰「師父,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我看到了太乙五行針……」
「啪」
老者手中的前清青花瓷茶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卻恍然未覺。
然而警衛兵卻是嚇了一大跳,他可是從未見過首長如此失態。
「什麼?太乙五行針?」
「是的師父,真的是太乙五行針,我已經證實了!」
老者深深吸了口氣道︰「他人在哪里?我要見他!」
龍五道︰「師父,他還在昏迷之中,等他醒了,我再通知你。」說著,龍五將許鐘如何救治張德功、如何昏迷的事說了一遍。
老者听得頻頻點頭,半晌道︰「好小子,不錯!那就不著急了,反正咱們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這幾天。就讓他養養吧!對了,我先告訴你師祖,讓他也高興高興。」
老者掛完電話,頓時變得像個孩子,歡欣鼓舞著道︰「警衛員,備車,我要去中南海。」
張德功病情趨于穩定,已經被轉到了省軍區醫院。羅中旭也走了,不過走之前在許鐘床前站了好久,最後留下了自己的一張名片。
下午兩點。
龍陽市第一人民醫院。
高級病房中,溫暖潔白的陽光從窗口照了進來,投射許鐘明淨的臉上,他依舊昏迷不醒,仿佛睡著了般寧靜安詳。
折騰了一晚上,徐嬌嬌等人累得不行,全都坐在那里打盹。徐嬌嬌就趴在床邊,始終抓著許鐘的手。
許鐘一直趴著,雖然沒醒,但是的那個東西因為不堪壓迫,倔強的堅挺起來,終于,他因為墊得不舒服醒過來了。
許鐘先是吐了口氣,然後手一撐就要起來,然而,沒想到,入手卻一片柔軟溫熱,他忍不住捏了捏,這才睜開眼楮。
往右一看,徐嬌嬌撅著小嘴,一臉嗔怪的看著他,他嚇得立刻縮回手。
往左一看,許鐘如同觸電一般,馬上收了回來,因為他盡然將手放在一個不認識的漂亮女人胸上。
雖然他失血過多,但是僅有的血液再次向小弟弟匯聚。于是乎,他的**丑陋地撅了起啦。
徐嬌嬌馬上出去喊醫生過來,而張殷殷則冷著臉,拉了拉風衣的衣襟,然後出去給許鐘準備洗臉水去了。
蓮花三少這會全醒了,一下子向許鐘圍了過來,全都是眼眶紅紅、蓬頭垢面,不過,這一刻,他們眼中充滿著喜悅。
許鐘緊緊抓著三個兄弟的手,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什麼叫兄弟?
兄弟就是你平安富貴時,他會默默守望著;當你貧病交加時,他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面前,幫助你,支持你。
這才叫兄弟!
就像這一刻,執手淚眼相望,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