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長還是很有水平的,一來就將事情定了性,這下行動起來就少了顧忌——他一走進來,馬漢就上前握住他的手道︰「王所長,你可來了,你看看,在您轄區,我這樣守法的商人居然被打了,你說怎麼辦吧!」
王學明一看牛三三人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差點笑了出來,但是還是強行忍住了,他痛心疾首的說︰「誰?到底是誰干的,他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馬漢陰險地一指許鐘道︰「就是他!」他心里暗道,小子跟我斗,一會到了派出所,就知道哥們的厲害了。
王學明陰沉著臉走了幾步,站定後道︰「站起來,我有話問你!」
許鐘搖搖頭︰「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听你的命令?」
王學明氣得渾身發抖︰「什麼,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來人,給我上銬子。」
一個干警立刻掏出手銬向前走來,許鐘突然站起來指著王學明道︰「你是哪個單位的,什麼職位,有你這麼辦案的嗎?也不調查事情經過,僅憑一面之詞就妄下定論,難道你不想干了?」
王學明在這個所長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幾年,本來也就想著再混兩年,安安逸逸退下來。雖然他位置不高,但是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許鐘這番話很有王八氣勢,還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說出來的。
所以,王學明不能不深思,不能不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許鐘,因為,他害怕自己晚節不保。
那名拿著手銬的干警臉上有些尷尬,他在等王所長示下。王學明看了看另外一邊,也有三個傷者,他說︰「先不忙銬人,咱們再詳細了解一下案情!」
听到自己喊來的人這樣說話,馬漢可有些不高興了,難道老子每年的孝敬是白送的,這麼點小事都給我打馬虎眼,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人撤了你的所長。馬漢心里雖這麼想,他也有這個能力,但是他只能將自己的心思通過表情表現出來。
「王所長,還有什麼好查的,難道以我的身份還能尋釁滋事麼?」馬漢雖然步步相逼,但是一想謹小慎微的王所長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因為他發現許鐘一方那幾人都是那麼的泰然自若。
「再給我幾分鐘!」王學明低著頭說道,也不去看馬漢能吃人的表情。
馬漢握著拳頭,回頭看了看正在搖頭的金永山,他出離憤怒了。
「王學明,直說吧,這件事你到底能不能辦?」馬漢氣急敗壞的說道,「要不是辦不了,立馬給我滾蛋,我再喊人,我就不相信在龍陽還有我馬漢辦不了的事?」
馬漢這話一說完,圍觀的人就議論開了。
「是啊,人家可是龍陽一建的老總,身家千萬,絕對是龍陽的富豪!」
「嗯,人家老爸還是市城建局局長,這年頭,手里有地就是錢。」
「不錯,這年頭,有地就能空手套白狼,多少官二代都是這麼發起來的。」
「要不怎麼說這是一個拼爹的年代。」
「精闢呀!」
「……」
馬漢一听這些人越議論越不上道,對自己非常不利,他大吼一聲︰「閉嘴,沒事就滾蛋,誰要是還想看熱鬧的,我馬漢會好好記住你們的!」馬漢說完,拿著手指對著圍觀群眾點了一圈,看到有人已經開始陸續離開,沒走的也不說話了,他對自己的威嚴還算比較滿意。
看到震懾住了眾人,馬漢再次問道︰「王學明,現在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干了一輩子,還是一個小所長!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今天這事你能不能辦!」
常言道︰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馬漢一下子說到王學明的痛處,王學明當時就不忿了,麻痹的,不就指著你有個局長老子,就對我們指手畫腳,今天還真不行。
王學明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他直接走到季永忠跟前,因為不知何時季永忠在許鐘的授意下模出了一個證件。
王學明拿起證件一看,心里笑了,這下好,自己終于可以撂開手了。他拿著證件扭過頭為難地道︰「馬總,無法抱歉,今天這事我還真辦不了,你看,人家這位是蓮花鄉派出所的副所長,跟我一個級別,要不你看,你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滾!」馬漢幾乎是咆哮出來的,「你無能為什麼不早說,趕快滾蛋,從今往後,不要說認識我馬漢。」
王學明忍著笑,喊了一聲「收隊」,然後大家都撤了,這個動作比來的時候快多了。
走到酒吧外,一個干警不明所以的問道︰「王所長,今天斷了馬總這個關系,好像你還挺高興。」
王學明深深嘆了口氣︰「你們太年輕,我是在為自己高興,也在為你們高興,今天這些人不是咱們能動的,說不定姓馬的也要遭殃。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狂沒好事,馬漢就是太狂了!」
另一個干警說︰「不能吧,王所,你的意思是這幫人你有大人物,那他們怎麼不直接站出來。」
「可能有人想陰馬漢這小子,可能吧!」王學明手一揮,「各回各家,看看明天有什麼什麼新聞。」
省軍區醫院,張德功剛剛蘇醒過來,他很虛弱,不過羅中旭檢查後確認已無大礙。
龍五在一旁說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當說到是許鐘在車禍現場救了張德功時,張德功笑了︰「沒想到,這個小子和我們張家的緣分這麼深!他不光救了耀輝,現在又多次救了我,這份人情我們張家算是欠下了。」
當龍五說了許鐘地震是第一時間想到備用電源,又在最後一刻又毅然用身體擋去玻璃時,共和國的將軍——張德功動容了!
他只說了四個字︰仁心仁術。
「吱呀」一聲,門被從外面輕輕推開,羅中旭滿面笑容走了進來,他再次給張德功把了把脈,然後道︰「首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許鐘那小子下午就已經醒了!」
「哦,我還真想見見他,當面說聲謝謝。上一次在縣里招待所,都沒好好謝謝他治好了我孫子的病。」
「不急。」羅中旭笑道︰「那小子。你有空,人家卻不一定有空!」
「什麼意思?」張德功不明所以。
「你知道嗎?這家伙拉著三個小子現在在酒吧里蹦迪。」
「什麼?他的身體可以嗎?」張德功擔心的問道。
羅中旭搖搖頭︰「首長,你多慮了,劉墉給我打電話說了情況,除了失血過多,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龍五,你說許鐘有可能是你的同門,這是真的嗎?」
龍五點頭︰「首長,是真的,我已經反復確認,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呵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小子將來的成就恐怕就不可限量了吧!」張德功已經聯想到了京城的某個高人的態度。
「我想是的。」龍五繼續點頭。
這時,張德功的手機響了起來,龍五接起來一看是張德功的孫女張殷殷,「首長,是你孫女,接不接?」
張德功笑了笑,心想孫女多半是心系自己的病情,打听自己醒過來沒有吧!想到這個乖巧能干的孫女,他的心頭熱乎乎的。
「你問問她有什麼事?」張德功說道。
龍五接通手機,問道︰「殷殷,有什麼事?」
「五哥,現在許鐘他們在迪吧里遇上點麻煩,你說我出不出手?」張殷殷問道。
龍五臉色一變道︰「他們不是四個人在一起嗎?遇到了什麼麻煩,你說來听听!」
于是,張殷殷將許鐘一行人自走進酒吧後發生的一切全部詳詳細細說了一遍。不愧是國安局的領導,陳述問題條分縷析,非常清楚。
听完後,龍五問道︰「何江龍、張耀輝、季永忠三人都受傷了?重不重?」
「沒事,一點皮外傷!五哥,你不知道,許鐘太帥了,沒想到他除了醫術,還是一個武術高手,這家伙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呀?」張殷殷不無興奮地說著。
龍五點點頭,「我請示一下首長。」他拿開手機,然後將剛才獲得的訊息三言兩語給張德功匯報了。
張德功听完搖頭苦笑,「我還以為那妮子是擔心我的安危,沒想到從頭至尾都沒問過我一聲。」
「首長,殷殷可能……」
「沒事,年輕人嘛!對了,你給她說,讓她相機而動。」
龍五點點頭,拿起電話道︰「首長說了,相機而動。」
「好吧,跟沒說一樣。」張殷殷吐了吐舌頭,「五哥,幫我問候一下爺爺。」
張殷殷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龍五搖頭道︰「這丫頭掛電話還挺快。首長,她讓我問候您。」
「算她還有點良心。」張德功笑笑道。
酒吧里,如今是劍拔弩張。而人堆里有兩個漂亮女孩正在交頭接耳、相談甚歡,只是她們的目光全都落在許鐘的臉上。
馬漢拿著手機,一遍一遍的翻著通訊錄,他決定這次找個重量級人物,一定要將這幫人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