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室里的聶抗日從大屏幕上看到聶抗天的表現,忍不住點頭欣慰的笑道︰「這小子終于長大了——」他記得,以前自己這個孫子可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跟他比試,多少都會落下殘疾。聶抗日知道,孫子這個轉變很大程度上是來自許鐘的影響。
比賽結果出來了,按照周衛國的意思,冠亞軍也不用比了,但是聶抗天卻悄悄說服了周衛國。
他的意思是,以後這個特衛隊要在許鐘的領導下開展工作,如果下屬對他不夠尊重,工作豈不是很難開展,今天,就要讓大家看清許鐘的實力,對他心服口服。
周衛國發現此事自己做不了主,他回到指揮室向幾位首長匯報,其他人都不好表態,李援朝微微沉吟道︰「按照許鐘的意思辦吧!」
周衛國走到外面,看到大家已經等不及了,他趕緊宣布,冠軍比賽正式開始,由許鐘對戰聶抗天。
二人站到台上,相視一笑,擺出了戰斗姿勢。
幾乎沒有人注意,此刻台下有一個穿著便裝的短發女子,她目光炯炯的看著許鐘,咬著下唇,眼中淚光盈盈。
但是,有一個人注意到了,她就是東方雨菲,她立刻就用直覺判斷出這個女人同許鐘關系非同一般。
在內心客觀的評價了一番女子的容貌,發現同自己是不分伯仲,東方雨菲突然就產生了淡淡的危機感。
此時,高台上二人已經戰到了一起。
聶抗天為了證明許鐘的實力,他也變得肆無忌憚,鐵砂掌掌掌都用上了十層力道,就連台邊觀眾都能夠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陣陣罡風,然而,許鐘閃轉騰挪之間,每次都如同一條游魚,從間不容發之間讓過對方凌厲的攻勢。
數十招過後,聶抗天左掌一立,狠狠向對方撲去,許鐘臉色凝重,腳踏七星,雙掌微攏,順時針開始畫圓,須臾之間,在他雙掌間似乎浮現出一張乳白色的太極雙魚圖案。
下一刻,聶抗天鐵砂掌打入雙魚圖中,如同泥牛入海,竟然毫無聲息,同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手腕好像被緊緊束縛住了,接著就看到許鐘雙掌一牽一引,頓時含著十層功力的鐵砂掌轟在了台面上。
「 」
如同一聲沉悶的春雷,由方木搭成的高台竟然被轟開了一個碗口大的洞口,可見這一擊之威。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一下,譚林等六人全都看到了許鐘的實力,他們對望了一眼,心頭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如果六個人聯手,都未必是許鐘的對手。
很快,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台上依舊未分勝負,但是絕大多數觀眾心里已經認定聶抗天贏定了,因為,聶抗天連番凌厲攻擊,許鐘卻只是一味防御,雖然不能說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但是確實,到目前為止,許鐘沒又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反擊。
而且大家看到,聶抗天這次豎起了右掌,其上已經泛起了淡淡紅光,大家終于知道,離分出勝負已經不遠,因為一旦使出陰毒無比的紅砂掌,那就意味著,聶抗天這一輪攻擊更加凌厲。
作戰指揮室中,幾個老東西面色也有些凝重。
紅砂掌的威力大家都是有所耳聞,當此神功大成,手不必著人肌膚,但遙遙以手示意,作撫摩或掌擊狀,受者即應手而傷,且無法醫治,越十日或半月而死,甚至有數時而歿者。
倘若紅砂掌威力真如傳說中如此聳人听聞,那麼許鐘能不能接得住?
聶抗日不知道自己孫子葫蘆里賣什麼藥,心想著他還是不甘心。但是,李援朝的面孔已經冷得如同結了冰。
比武台上。
聶抗天微微一笑,幾步跨到許鐘面前,紅砂掌一掌拍下,然而就在這一剎那,眾人眼前一花,許鐘已經到了聶抗天身後,聶抗天似乎早已料到,鐵砂掌向後一揮,許鐘鞭腿後發先至,一個膝撞,砸在聶抗天肘部,聶抗天突然轉身,雙掌連拍,許鐘卻使出了十二路譚腿,每一腿都踢在聶抗天肘部。
譚林面色微變,許鐘耍起自己的師門功夫,居然比自己這個練了二十年的還要流暢。
譚林心里剛剛一陣嘀咕,就看到許鐘又一一使出了截拳道、洪拳、八極拳、八卦掌、蔡李佛拳,而在他手中,這些拳術似乎都可以克制住聶抗天的神功。于是,六人都低下了頭,感到有些汗顏。
其它士兵和記者就是看個熱鬧,但是也發現許鐘的拳術非常多樣,非常好看。
作為許鐘的對手,聶抗天心頭充滿了震撼,他毫不懷疑,許鐘是第一次見到其它幾人,更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拳術,然而僅僅看了一遍,就能夠似模似樣的用出來克敵制勝,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所有的內行都非常震撼,包括三位老首長,李援朝非常激動,許鐘簡直就是上天賜個他,賜給五行門最珍貴的禮物。他認為許鐘能夠博采眾長、去蕪存菁,將來一定能成為一代武學宗師。
同樣高興的還有東方雲,他已經發現自己孫女對待許鐘的態度,他高興的是,自己的孫女看人的眼光同他一般高明。
聶抗天原地立定,擺出一個雙手擎天的造型,然後大喝一聲,左掌在前,右掌在後,雙掌相疊,推向許鐘,與此同時,他喊出了這一招的名字︰「紅與黑。」
第一次,許鐘感到了無比磅礡的壓力,撲面而來勁風居然將他的短發吹起,身上寬大的迷彩褲在勁風中獵獵作響。
許鐘目光純淨,側身而立,右手不住在身前畫圈。
聶抗天來的很慢,短短幾米距離走了很久,好像,他雙手推著的不是空氣,而是一座無形的大山。
許鐘瞬間在身前畫出九張太極圖,聶抗天也看得分明,一張一張撞破,但是每前進一點,他「紅與黑」的威力也削弱了不少。
當聶抗天攻到第八副太極圖是,許鐘突然駢指點出,正中聶抗天掌心。
二人同時面色一紅,一股氣浪以二人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出,台面上的方木全部松動,而擂台四面的繩子全部被這無形氣浪崩碎。
「噗噗噗」
一連串的爆鳴,還有漫天煙塵。
塵埃落定,聶抗天眼楮一閉,撤回雙手道︰「我輸了!」
許鐘淡淡收回指頭︰「承讓!」
頓時,觀眾轟天價鼓起掌來,有人更是忍不住叫好,閃光燈也閃個不停。
東方雨菲不顧一切跑上擂台,抱著了許鐘的胳膊,張殷殷看著這一切,眉頭皺了皺,還是選擇保持緘默。
周衛國興奮的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拳頭道︰「好樣的,新一代散打王終于產生了。」
指揮室里三個老者相視一笑,這個結果不錯。
這時,警衛營走了進來道︰「李司令,有一個叫張殷殷的女孩,她要見你。」
「哦,殷殷啊,你讓他等我一下,我出去見他。」
基地邊緣,可以望見蒼茫的西山。
張殷殷道︰「李爺爺,我……」
李援朝望著莽莽青山道︰「孩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許鐘落下山崖,究竟遇到了什麼,我也不知道,這個答案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可是他失憶了,很多人和事他都不記得,比如說我,他雖然接受了我的說法,但是他很淡然,對整個世界都是。」
「原來是這樣,難怪好像不認識我。」張殷殷輕聲道。
李援朝嘆息道︰「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許鐘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他選擇遺忘。我之所以不將他活著的消息公布于眾,那是因為我知道,對付許鐘的勢力非常龐大,龐大到我們都沒有辦法應付。」
「那您還讓他參加特衛隊?」張殷殷問道。
李援朝點點頭︰「我覺得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對中央特衛動手,那是向中央首長挑戰。要知道,他在保護中央首長的同時,也為自己戴上了一塊護身符。」
張殷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想了想,覺得李援朝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她還有些不甘心,于是問道︰「爺爺,許鐘什麼時候能記起過去的事情。」
「我問過醫生了,人家說,有可能幾天,有可能幾年,也有可能是一輩子!」
張殷殷芳心一顫︰「是嗎?我知道了。爺爺,以後我就在北京工作,今天先回去了,有空再來看您。」
看著張殷殷蕭索落寞的背影,李援朝心頭頗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師弟這麼命犯桃花,惹下多少風流情債?
李援朝回去的路上就看到新一屆特衛隊全體十名成員圍在一起,相處的好像很是不錯。
李援朝走到指揮室,他看著周衛國道︰「周團長,今天是個值得記憶的日子,我建議給大家加餐,也讓幾位首長體驗一下軍營的生活。」
周衛國高興的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