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五搖頭道︰「不行,我們的職責是保護首長,大家都給我安心呆著——」
東方雨菲紅著眼楮喊道︰「難道就讓許鐘自生自滅?」
龍五一字一頓道︰「東方雨菲同志,別忘了你的身份,別忘了你的職責,許鐘是我的師叔,更是的好朋友,難道我不擔心他?但是我想,如果許鐘處在我的位置,他也會這樣決定的。」
東方雨菲搖搖頭,一下跑了出去,聶抗天嘆了口氣,也跟了出去。
龍五看看剩下隊員,吼道︰「大家給我精神點,各就各位!」說罷走進了自己房間。
中東地區,一座華麗的城堡,絲毫不遜于一個帝國的宮殿,不僅僅是華麗,還有她森嚴壁壘的守衛。
這是石油大亨薩利姆-侯賽因-馬吉德-提克里特的府邸,他的財富足可顛覆一個小國,沒想到車臣居然敢綁架自己的女兒。
就在幾個小時前,薩利姆還投鼠忌器,因為女兒在對方手上,而交換女兒的條件是一千噸黃金。
薩利姆手里確實有這麼多硬通貨,這是他全部家底。當他派出的六批特工全部如同石沉大海沒有聲息之後,他猶豫了,財富可以慢慢積累,可是女兒只有一個。
就在他緊急調度黃金,準備交換女兒時,他接到了女兒的電話,這讓他不由一陣喜出望外,300斤肥碩的身軀差點原地蹦起來。
從女兒口中得知,是一個叫許鐘的中國男子救了她,女兒要求他立刻派人營救許鐘。
要是萊普斯基知道自始至終兩個女孩眼里口中都沒有他這個救命恩人,真不知作何感想。
薩利姆立刻做出部署,他派出自己城堡中所有的死士,並聯系了一直雇佣兵,要求他們迅速前往車臣基地營救。
薩利姆決定,這次無論花費多少代價,許鐘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不過,作為一個商人,他還是有自己的心里價位的,那就是十億,他的預算是十億美金。
就在幾支救援小隊向車臣基地馳援時,許鐘和萊普斯基正在雨林深處大口喘氣。
萊普斯基咬著牙,渾身冷汗,斜靠在一棵樹身上,歪頭看著許鐘,積攢起所有的力氣說︰「你……你還是走吧……不要管我……了。」
許鐘沒有看他,手里拿著一把匕首,收拾著那只小松鼠,「別說話,省著力氣,不能生火,將就吃一點補充能量。」許鐘將小松鼠剝了皮,切成碎丁,然後送到萊普斯基嘴邊。
萊普斯基虛弱一笑︰「我……我怎麼好像成了一個累贅。」
「也不是,你還是有點用的。」
「如果死不了……」
「死不了再說。」
大半只松鼠肉被萊普斯基吃了下去,許鐘用匕首將鼠骨鋸成小短節,然後全部嚼碎吞了下去。
看到許鐘的模樣,萊普斯基咬著嘴唇,身體僅余的水分從眼里流了出來。
許鐘深深吸了口氣︰「別浪費水分,趴下。」
「干嘛?」萊普斯基不知所以,但還是依言趴在地上,不過就這幾個簡單的動作,也將他折騰的一身冷汗。
許鐘手里拿著一朵曼陀羅花,將花朵揉碎,按在萊普斯基背部傷口上。
「啊……」
萊普斯基一身慘叫,許鐘搖搖頭︰「你快把狼嚇跑了。」
「你干什麼?」
「幫你取出彈片。」
「你沒有麻藥啊,也沒有手術器材。」
「剛才那就是麻藥,現在有感覺嗎?」
萊普斯基眨眨眼楮︰「好像有點麻。」
許鐘模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封住萊普斯基創口周圍的血管,手上一邊動作,一邊跟萊普斯基說著話。
「你學過漢語,听說過華佗嗎?」
萊普斯基茫然搖頭。
許鐘道︰「華佗生于東漢末年的亂世,他一生懸壺濟世,是我們華夏的一代神醫,他發明了麻藥麻沸散。」
「他真偉大!」萊普斯基喃喃自語。
許鐘兩個指頭夾出一枚彈片,然後又用銀針在其他部位反復探查著,道︰「麻沸散的主要材料就是曼陀羅花,沒想到林子里就有,我是就地取材,只是沒有消毒。」
「你也很厲害。」萊普斯基有氣無力的說著。
許鐘從戰術背心上扯下幾根絲線,將銀針頭部彎成勾,很快就將萊普斯基的背部傷口縫合了。
「好了。」
「好了?」
許鐘從身上摘下幾顆手雷,又用身上扯下的細線戳成細繩,拉著拉環,如此一來,幾個簡單的「地雷」便做成了。
萊普斯基看了看許鐘,虛弱笑了笑,他心道︰這樣的敵人太可怕了,幸虧自己沒有選擇與他為敵。
「走!」
許鐘一把扛起萊普斯基,看了看指南針,又看了看天際的北斗星,披荊斬棘,深一腳淺一腳向前方走去。
一彎殘月早已升上中天,如水的月華在密匝的林間投下如霜的斑駁月影,讓陰森的雨林更添恐怖。
不過二人都是唯物主義者,不信神鬼,唯一擔心的遇到毒蟲走獸。
二人走了大約十分鐘,一群人來到二人之前歇息的地方,一名指揮官模樣的人用手捻了點地上的泥土放在鼻端嗅了嗅,道︰「是他們,應該不遠了。」
其中一個士兵道︰「那我們快追。」
指揮官點頭︰「好。」但他臉色驀地一變,大喊道︰「臥倒。」
隨即就听見「砰」的一聲。
那名走在最前面的士兵失去了,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啊……疼,救我,救我……」
他從指揮官眼中看到了絕望,也仿佛是解月兌。
其實不光是他,還有四名失去半條小腿士兵也在地上翻滾嘶嚎著。
其他僥幸的士兵也都是渾身發抖,眼中盡是恐懼。
指揮官舉起槍,扭過頭去,在士兵們「不要殺我」的絕望呼號中扣動了扳機。
五槍,結束了五個生命。
其他士兵一時間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指揮官大聲道︰「該死的俄國特工凶殘的殺害了我們的兄弟,我們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其他士兵一听,好像著魔般跟著他喊道︰「碎尸萬段。」然後一個個再次斗志昂揚的向雨林深處追去。
許鐘和萊普斯基正在側耳細听,等到五聲槍響過後,許鐘道︰「解決了五個。」
萊普斯基豎起了大拇指。
許鐘展開地圖,打著手電,萊普斯基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前面是一片絕地,里面到處都是毒瘴,我們沒路了。」
「難道天要絕我。」許鐘喃喃自語。
萊普斯基將耳朵貼在地面上︰「他們來了,一共有三隊人馬,從三個方向而來,每小隊十人以上。」
許鐘咬著牙︰「好吧,咱們就在這里跟他們決一死戰。」
萊普斯基搖頭道︰「一會我吸引他們的火力,你一個人逃。」
許鐘沒有理他,而是望向前方不遠處一片朦朧的瘴氣,手電燈光照過去,好像還放射著迷離的色彩。
萊普斯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低聲道︰「那叫五彩毒瘴,正常人吸入一口就會不治而亡。」
「五彩毒瘴,五毒。」許鐘突然眼楮一亮,立刻背起萊普斯基爬上了一顆大樹,他將一把手槍交到萊普斯基手中,說︰「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開槍。」
說完,自己一下溜下樹去,每一步踩得很重,腳印向那片毒瘴延伸過去。
「你要干什麼?」萊普斯基以為許鐘為了他要引走敵人,自己卻走向毒瘴,他忍不住低聲叫道。
許鐘回眸一笑︰「我對毒物免疫。」
說罷一頭扎進了毒瘴中。
其實許鐘也只是嘗試一下,他自己也並無多大把握,也做好了及時撤出的準備。怎麼著也不能白白死了,拉的墊背還不夠呢!
跨入瘴氣的一剎那,現在發現里面一片朦朧,能見度不到一米,只能看到自己的手指頭。他盡量稍稍吸入一點,身體只有微微麻痹之感,許鐘心中一喜,大大吸了一口,慢慢閉上眼楮,居然發現並無大礙。
許鐘微微一笑,看了五毒真的沒有白吃,這一次如果能夠逃出生天,真的要多虧了五毒。
想到了五毒,他不由想起了師父,「師父……唉……」
現在,許鐘總算知道了師父不教他武功的用意,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現在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已經很難了。
系列之擺擺頭,知道自己想遠了,一切都應該等到自己度過這次危機再說。
這時,頭頂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同時,一束燈光照了下來,許鐘如同置身五彩迷離的霧氣之中,他毫不擔心對方能夠看到自己。
不過,向全身而退也不容易,因為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拖油瓶的萊普斯基。
許鐘真的有些後悔,早知道自己一個來營救,不過,如果沒有萊普斯基,他根本找不到庫娃她們的藏身之地。
許鐘檢查了一番自己隨身攜帶的彈藥,手雷已經用完了,沙漠之鷹子彈十四顆,也就是兩梭,而敵人即便不算直升機的支援,也有三十四人。
「這場仗真不好打!」
突然,許鐘腦中回想起一部電影,是史泰龍的《第幾滴血》記不得了,上面有經典的叢林戰,他用的是弓。
許鐘左右看了看,就地取材,做了一把簡單的弓,又用匕首削了十幾根箭,他試射了一支,一下子射入一顆大樹,箭尾不住顫動,說明勁頭還不小。
作為一個優秀的特工,野外求生技能,包括制作一些簡單的武器,這些都是必修課程。只是,許鐘沒有想到,這麼快,他就要學以致用。
許鐘收起槍,彎弓搭箭冷冷一笑︰「今天,才是真正的雨林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