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麼厲害,警察都敢捅,吹了吧!是不是真的。」
許鐘看上激將。
「我們就是吹的,現在出來混,口氣不大不行。」
略微老練的浩南笑道。
許鐘冷冷一笑,在三個少年帶著稚氣的臉龐上審視了一邊,然後道︰「那就滾吧,有多遠滾多遠,我最討厭吹牛的人。」
山雞眼楮一瞪,挺起他的雞胸道︰「你也不看看現在的形勢,我們三個,你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怎麼保護你的女人,要不想她被我們那啥了,就乖乖的拿點錢出來。」
許鐘笑道︰「要是我不拿呢!」
「你試試看!」
浩南冷聲道。
這時,一個胖嘟嘟的年輕人大步走上來,遠遠的就扯著嗓子喊道︰「浩南、山雞、大飛,再讓我見到一次你們三個小王八蛋在我地盤鬧事,我就卸你們一人一條胳膊。」
浩南臉色一變,馬上拉著山雞和大飛站起來,膽戰心驚的叫了聲「浩哥」張大浩點點頭,目光在許鐘臉上掠過,當看到高曉雨時,臉色巨變,甩手「啪啪啪」三聲抽在三個少年的臉上。
浩南他們捂著腫起的臉頰,紅著眼楮道︰「浩哥,為啥?」
張大浩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他們,皺眉罵道︰「你們白長了一對招子,有屁用,市長的千金你們都該動,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浩南幾個一听高曉雨是市長女兒,大飛當場就嚇得臉色蠟黃,他慌忙夾住雙腿,卻還是尿了褲子。
不一會,一股濃烈的騷-臭味,夾雜著刺鼻的酒精味道散發出來。
張大浩奮起一腳踹在大飛的肚皮上,將他直接踹的跌坐在地,然後指著浩南和山雞吼道︰「滾,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們。」
浩南、山雞慌忙扶起大飛,剛走到樓梯,張大浩喊道︰「站住,你們兩個,把地面給我處理干淨,要有一點異味,你們就用舌忝,也要給我舌忝干淨了。」
這時,高曉雨直起腰,伸了一個懶腰,張大浩嬉皮笑臉道︰「妹子,你過來玩,怎麼不給哥哥說一聲,哥哥好照顧你,這里面畢竟魚龍混雜,驚著你了不好。」
高曉雨仔細辨認一番,這才發現面前的人是誰,她道︰「原來是張總,幸會呀!不過,咱們不是很熟,是嗎?」
她吸了吸小鼻子,皺起黛眉道︰「什麼味道,怪怪的。」
張大浩笑的有些勉強︰「走,給你們換一個位置。」
高曉雨捏著鼻子,走到對面,自然的挽著許鐘的胳膊,「走,換個地方咱們繼續喝。」
張大浩望著許鐘,朝高曉雨問道︰「妹子,這位是?」
高曉雨眯著眼楮想了想道︰「我大叔,你跟我同輩,也跟著我叫大叔吧!」
「大叔?」
高曉雨搖著許鐘的胳膊道︰「喂,堂堂市委書記的外甥叫你大叔,你怎麼不答應人家,趕緊答應啊!」
張大浩知道自己被騙了,但是他沒有生氣,其實,他一直對高曉雨有想法,可是,自從自己的表弟,市委書記的寶貝兒子方帥虎鋃鐺入獄之後,舅舅的仕途也是日薄西山,這種情況下,自己又如何能夠高攀如日中天的市長高瑞國的女兒。
引導著高曉雨和許鐘來到一個新位置,張大浩道︰「要什麼隨便點,我跟前台說一聲,你們隨意,我先離開一下。」
許鐘目光一直留意三個少年的動向,果然,他們可憐的趴在地上,用抹布一遍遍蹭著地板。他們這種級數的小混混如何能跟張大浩比。
許鐘一個沒注意,再轉過頭,發現三個小混混已經不見了,他趕緊讓高曉雨招來張大浩。
張大浩臉色不善,不是看在高曉雨的面子上,他才不願意來。
「這位大哥,有什麼事?」
許鐘道︰「麻煩張總,你跟剛才幾個孩子熟嗎?」
「還行吧!怎麼?有什麼事?」
「我想知道他們住哪?」
張大浩想都沒想便道︰「他們哪!應該在城西的垃圾處理廠落腳。」
「多謝。」
張大浩道︰「客氣,你對他們幾個小的感興趣。」
許鐘搖搖頭︰「只是隨便問問,我覺得他們挺可憐。」
張大浩感嘆道︰「剛剛出來混,哪個不可憐,人們總看到賊吃肉,又有誰見過賊挨打!」
「張總年紀不大,感悟卻很深。」
張大浩道︰「不瞞你們說,雖然我自己干的時間不長,可是見到的太多了!」
張大浩笑了笑︰「扯遠了,我還得招呼人,你們隨意啊!」……
浩南他們三個相互攙扶著走出酒吧,攔了一輛車,直奔西郊垃圾場。
他們剛上車,就有一個人從酒吧里出來,他撥通一個電話道︰「彪哥,那三個小子被許鐘發現了,你說這個許鐘運氣真是好的可以,茫茫人海的,居然就能踫到他們三個!」
彪哥嘆了口氣︰「這樣啊,雖然這三個小子不會暴露我們,但是為了保險,他們不能留。」
「明白,我這就辦。」
「做的干淨點。」……
夜色深沉,張俊戴著一只棒球帽,扣著墨鏡,戴了一只大口罩,完全遮住了自己的五官,即便是最親近的人,走到對面,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醫生辦公室里,值班醫生出去查房,張俊閃身入內,偷了一件醫生服,來到廁所,換上後,戴上帽子和口罩,他就向重癥監護室走去。
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阻攔,只有在重癥監護室中門口,有兩個打盹的警察,偽裝成醫生的張俊大大方方推開門,走進去,又從里面關上,慢慢來到病床邊。
看了看熟睡中的何江龍,張俊經過短暫的掙扎後,還是拿起一根一次性針筒,將針劑吸入,然後向葡萄糖瓶口的橡膠塞扎去。
「 」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四名警察面無表情的拿著槍,指著張俊,張俊手一抖,針管掉在了地上,他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道︰「你們干什麼?我在給病人加藥,出去!」
「張俊!」
「你……」
何江龍在人的攙扶下坐起身來,他搖搖頭︰「我沒想到,你會害我?到底你受到了什麼樣的蠱惑,如果你能戴罪立功,我會為你求情。」
很快,醫院藥檢科來了一位值班醫生,他用鼻子嗅了嗅,便道︰「氰化鉀,錯不了。」
何江龍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張俊,嘆道︰「帶走。」……
麗江軍區,聶抗天臉色鐵青,旁邊陪著林海。
林海一臉歉意︰「老戰友,對不起,我接到通報,趕來一看,他已經死透了!」
聶抗天模了模陳燁桐頸側的彈孔,還有一側玻璃窗的圓孔,道︰「狙擊手!」
林海道︰「咱們的判斷是一樣的,在營房的西邊五百米外,有一處山坡,林木密布,事後我已經派人去察看,可是一無所獲,對方顯然是個老手。」
聶抗天嘆了口氣︰「老戰友,你也沒必要自責,這種人死有余辜!」
林海道︰「可是,咱們廢了這麼大勁,現在線索又斷了!」
聶抗天搖搖頭,雙目迸射出強大的自信︰「是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許鐘正在趕往西郊垃圾場的路上,高曉雨死活非要跟著,許鐘別無他法,就讓她暫時充作自己的司機。
正走著,手機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何江龍打來的,不過,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來電顯示著,是聶抗天的,許鐘正猶豫著先接哪一個。
西郊垃圾場。
初夏的夜晚,雨後初晴,垃圾被泡過之後,太陽一曬,蒸發出各種復合味道,實在無法用言語文字形容。
蒼蠅、蚊子、蟑螂,你能列舉出的害蟲,這里都能見到,而且是成群結隊,嚶嚶嗡嗡。
垃圾場旁邊一個廢舊的倉庫中,屋頂亮著一盞二十五瓦的燈泡,昏黃的燈光下,浩南三人全都赤-luo著上身,下面穿著一條三角褲衩。
即便如此,三人還是汗流浹背。
大飛躺在一張廢舊的單人床上,捂著肚子,申吟著,顯然,晚上張大浩那一腳沒有留情,下手極重。
浩南和山雞捂著紫色的臉頰,關切的望著大飛。
大飛看到兄弟們擔心的表情,咬著嘴唇︰「沒事,歇一會就好!」
浩南拍了拍大飛圓鼓鼓的肚皮道︰「忍不住,咱們就上醫院。」
大飛堅決反對︰「不用,我抗得住,出來混的,哪能那麼嬌氣。」
其實他知道,他們三個人的家底,醫院不是他們能進的。
浩南似乎被大飛感染了︰「說得好!咱們是出來混的,總有一天,我們要趕上陳浩南,超過陳浩南,張大浩算什麼,總有一天,我們也要讓他趴在地上舌忝尿!」
「對不起!我真沒用。」
大飛紅著眼楮道。
浩南道︰「住口,兄弟之間,絕對不用說這樣的話!」
山雞道︰「浩南說得對,大飛,以後咱們要爭氣一點,既然決定出來混,就要把腦袋提在手里,不成功便成仁。」
「說的好。」
一個粗重渾厚的聲音響起。
三人同時向門口看去,齊聲道︰「誰?」
的一聲,鐵皮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