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兩人間略顯尷尬的沉默。
「扎坦。」
維克多叫著男人的名字,施施然從長廊盡頭的拐角走出來,一雙深邃銳利的眸子閃爍著如同野獸般興奮的瑩瑩綠光。他盯著嵐影身前依舊固執地保持著伸出右手姿勢的男人,笑得危險且不懷好意︰「化妝時間到了,你難道沒有听見你美麗的主人正在召喚你嗎?」
扎坦微微側過身,望了維克多一眼,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拖長了聲音回道︰「哦?」
維克多只笑看著他,沒有說話。尖利的指甲慢慢伸長,將他指尖所過之處的鋼化玻璃牆像是切豆腐般輕松劃開。
威脅意味十足。
兩人無聲對峙了幾秒,「好吧。」扎坦忽然平靜的開口,聳聳肩,悠然道︰「你是老大,你說了算。」說完轉身就走,只留給嵐影一抹曖昧的微笑。
真是一點也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家伙。
嵐影想。
「听說你很無聊?」維克多笑著舌忝了舌忝嘴唇,十根指頭捏得啪啪作響。
這架勢,不會是來找茬的吧……=_=
嵐影疑惑地抬頭望向跟他這小身板一對比,頓時高大的好似巨人般的維克多,歪了歪腦袋,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無辜一些,輕聲應道︰「其實還過得去,有什麼事嗎?維克多先生。」
又裝!
安坐在嵐影肩頭的小白貓胡子一抖,伸出軟綿綿的肉墊就朝對方近在咫尺的粉女敕臉蛋拍了上去。
嵐影斜著眼楮意味深長地倪了不安分的某貓一眼。
「……」永遠後知後覺的小白貓呵呵笑著默默將爪子收了回去。
像是沒有發現眼前的小朋友跟小貓之間的有趣互動,維克多的臉上並未表現出任何多余的情緒,依舊哼笑著發出邀請︰「想不想出去玩玩?」
嵐影一愣,收回投注在小白貓身上的目光,再次抬頭望向維克多︰「出去玩玩?去哪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維克多的嘴角又往後咧了咧,露出一臉暴戾陰森到絕逼能止小兒夜哭的酷炫表情。
……請問你真的是在誠心邀請我嗎?_(:3∠)_
看著完全不覺得自己的笑容有多可怕于是笑得愈發‘和善’,幾乎閃瞎人眼的維克多,嵐影簡直都想給丫跪了。玩尼妹啊玩!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正常的十歲小孩的話,早被你嚇尿了好嗎!
不過鑒于從小白貓那兒已知的劇情看來,面前這貨怎麼說也是跟著自家親愛的金剛狼弟弟最後一起打敗了大boss的人,為了能給自己未來安穩的生活多一份保障,嵐影最終還是默默點頭同意了某人怎麼听怎麼像低級誘拐犯般的邀請。
三個小時後。
白色的道服外面再次套上寬松休閑裝的嵐影百無聊賴地坐在了聖莫尼卡碼頭附近的一家放著舒緩音樂的咖啡廳里,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加上其間某人不停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早已讓他身心俱疲,此刻身處如此寧靜祥和的環境,累得他直想不顧一切地睡過去。
可是不行。
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不然的話……會死。
被心里早已深入骨髓的教誨趨勢著,嵐影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上,慵懶的雙眼透過身前盛著牛女乃的玻璃杯投影不動聲色地將整個咖啡廳看了一圈,唔……沒有危險。
雖然算得上是意料之中,但能最終得出這個答案顯然讓他非常滿意。
嵐影端起牛女乃喝了一口大,透過玻璃看向街道上熱鬧的人群。
人、事、物,身處不同的國家,無論哪一樣都跟他以前所見的大相徑庭,這讓他隱隱有些好奇。
他側過臉瞟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從維克多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那個嚴重戀弟的家伙明明說過很快就會回來的。
會是遇上什麼棘手的問題了嗎?
也許我該做點什麼?嵐影想,不過很快他就自己推翻了這個決定。
啊,還是算了吧,想想都覺得麻煩。
他捧著杯子將里面剩余的牛女乃一飲而盡,愜意地眯起了眼楮,然後又給自己叫了一杯色澤明艷的鮮榨水果汁。
要是能一直這麼悠閑該多好呢,
「喵,小子,那個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看你耶。」小白貓突然從嵐影脖子後面的兜帽里探出個腦袋,然後便扒拉著他的衣服繼續趴到他的肩膀上。
「你是說他?」嵐影笑著幫小白貓撓了撓下巴,仿若漫不經心般朝它所說的那人看去。
兩人四目相對,被逮了個正著的男人頓時愣住,漂亮的藍色瞳孔輕輕縮了一下,以手掩唇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見嵐影還在盯著他看,便朝他露出個略顯僵硬的禮節性微笑來。
「似乎是個警察。」嵐影也回了男人一個微笑,才收回視線,小聲道︰「一個帶著些有趣的‘小問題’的警察。」
「你這麼快就被警察盯上了?」小白貓驚呼。
「瞎說些什麼呢?你就不能哪天不刷新我對你智商的認知底線?」嵐影淡淡地掃了它一眼,端起果汁抿了一小口,輕聲說︰「那人剛才不過是盯著我發呆罷了,看他那眼神,估計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吧,不太美好的那種。」
「就這麼簡單?」小白貓不信地轉頭去看那個陌生男人。
它的話音剛落,咖啡廳的玻璃就在劇烈的爆炸聲中變成了碎片,緊接著,一個熟悉的巨大結實的身影便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狠狠地從街外扔了進來,一路砸破了門窗和桌椅,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弧形凹陷。
出于面對危險的本能,周圍的人群早就四散奔逃。
嵐影雙手插兜,繞開被弄得一團糟的桌椅,一臉悠然地走到了被摔得氣暈八素的高大身影面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
「維克多。」他淡淡地喊了一句。
「……」躺在碎屑中的男人毫無反應。
「維克多!」他將聲音提高了少許。
「……」男人的指頭微微動了一下。
「維……」
「oh!天啊,發生了什麼事?恐怖襲擊嗎?」由于剛才突如其來的爆炸而冷不防被飛起的椅子砸暈的男人恍然驚醒,他下意識抬頭捂住了自己劇烈疼痛並且血流不止的腦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就看到那個讓他心里難得感覺無比平靜溫暖的孩子,此刻正站在那個造成剛才那場恐怖爆炸的危險人物身邊!
oh,上帝啊!
根本都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口,男人三兩步跑上前,伸手就想把男孩護在自己身後。
然而他卻撲了個空。
只一眨眼的功夫,剛才還站在他身前的男孩已經距離他兩米開外。
失血過多眼花了?男人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楮。
只是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被壓在一堆碎屑下面的維克多便已經怒嚎一聲站了起來。
同時,一個身著帥氣的黑色風衣,手執長棍的男人嘴角掛著痞氣十足的笑意從咖啡廳外走了進來。見維克多站起身,男人迅速揮舞起了手中的長棍,一股強勢的沖擊力自棍身爆開,銳不可當。
嵐影看了眼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的某警官,嘴里雖然不爽地嘟嚷了句︰「麻煩。」卻還是快速將人拉出了咖啡廳。
至于維克多?
看著面前在他拽著警官同志出來後沒幾秒就整這個兒塌了的咖啡廳,嵐影表示,既然劇情君都說了那個二缺弟控會活到最後,那麼他死也不相信他會莫名其妙地把命交代在這里。
好吧,他承認,其實他就是有些嫉妒了而已。╭(╯^╰)╮
憑什麼這些人隨隨便便的就可以活那麼長時間,而他只不過是想要安安穩穩的到25歲,就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