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的城市上空還沒開始微微發亮,那些熬夜的年輕人也早已尋覓各自的歸處。此時此刻的街道顯得格外寂靜,偶爾有一兩輛汽車經過路口,在紅路燈下喘息片刻,隨後心情迫切地繼續上路。
在這樣安靜的夜晚,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孩一個人走在路上。盡管是外國人遍地走的花都,她的美好身材和清秀容貌仍難免讓看見她的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穿著牛仔褲和灰色t恤的女孩帶著一頂棒球帽,一條金色馬尾甩在腦後,漂亮的大眼楮看上去純真又可愛,目光里也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此時此刻,少女正走在一條寬闊的公路上。公路遠方是一望無盡的燈火,更遠處可以隱約看見一座大橋,橋的另一端有一座小島。
小島面積其實不小,只有兩座橋直入島上。
公路兩旁的密林跟公路有大約三米多的高度差,凌晨的風吹過,那些林中枝葉發出嘩嘩響聲,如潮水般來來回回。
少女的目光很堅定,她的腳步沒有因為任何事而停留,她有時候看看天空的星光,有時候看看遠方的路,大多數時候依然把目光凝聚在自己腳下。
…………
距離花都上萬公里的地方,繁忙的辦公室里,很多人坐在電腦前忙碌著。
少女偶爾抬頭的目光被定格在一張圖片上,隨著不斷放大的圖片,少女的目光也顯示在液晶屏幕上。
冷漠而充滿了不屑,那種目光和剛才少女表現出的純真可愛截然不同。
也許這才是少女的真正目光?
一個身穿休閑裝的褐色短發青年扭頭問道︰「安東尼,她在看什麼?」
安東尼坐在最大的一塊顯示屏前,他也在看這張照片。從衛星傳送照片到這里顯示,不過是短短一分鐘內的事,但即使是這種速度也讓他覺得不滿。
一分鐘的延遲,已經足夠敵人做出反應並做很多事了。
科技在不夠完美之前,絕對不是人類的好朋友。
「我不知道。」安東尼說,「應該是在看我們。」
「看我們?」褐色短發青年愣了一下,「你是說。她在看衛星?」
「她當然看不到。」安東尼嘆息一聲,「但她知道我們在看她。」
這種近似于玄妙的說法雖然很扯,卻是最接近真相的一種。對于這個房間里的人來說,他們接觸過的人有的能徒手拆汽車,有的人能在一分鐘內組裝好一件大威力武器,也有的人可以不用武器殺死十幾個身強力壯的敵人……
唯有這個女孩,她幾乎是完美的。不管是技能還是天賦,除了她的容貌。
「你太漂亮了,真的不適合當間諜……」安東尼喃喃自語道,自從那天之後。他就失去了與妮爾的聯絡。很顯然妮爾已經懷疑自己的立場和行為了。
妮爾盯著衛星的冷漠照片並未能讓這些人覺得可怕。他們依舊冰冷而且干脆地執行著原定計劃。
「部署完畢。」有人報告道,「老板,要不要動手?」
曾與安東尼聊天的中年男人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低頭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沒有回答這聲詢問。
這樣的沉默意味著等待,問話的那人立刻回到工作崗位,繼續監視。
安東尼知道自己的老板艾伯特現在已經沒法回頭了,他甚至動用了衛星監視,如果不從妮爾手中拿到點什麼好處,艾伯特所面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老板……」安東尼是唯一一個敢跟艾伯特提意見的,小聲提醒道,「還有十幾分鐘她就要過橋了,我們要不要……」
艾伯特抬頭。沉聲著說道︰「讓她過去,讓人在廣場上準備好。」
安東尼當然不會違抗自己老板的意思,他也不敢,揮揮手讓人照做。
無數條命令被發出出去,通過各種婉轉的信號承接。落在執行者的耳畔。
艾伯特的目光始終盯在自己面前的一台電腦上,在屏幕上有笑得燦爛的妮爾,只有十三四歲大小,一頭白金色長發隨風飄揚,顯得美麗又嬌弱。
「親愛的,你一定要回來……」艾伯特喃喃自語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很想念你,還有你身上的秘密……」
…………
…………
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的妮爾每一秒鐘都沒放松過警惕。
剛才走著走著,妮爾有一種自己被人窺探的感覺,按照自己所知的常識,她習慣性地抬頭向上看了一眼。
衛星監控,妮爾雖然看不見衛星,她知道那東西就在那里。為了追尋自己艾伯特居然動用了衛星,他就真的那麼有自信,自己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嗎?
或者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報,讓艾伯特如此確信呢?
妮爾很想知道答案,但她知道自己沒時間尋找答案了。
必須潛入那座小島,在那些海外留學生聚集的地方藏匿起來。那些英國人再瘋狂,也不敢對那里進行任何形式的大規模,那會遭到中國人的強烈反擊,代價太慘重。
只要沒有連續不斷的騷擾,自己就有時間喘息。
妮爾也知道,自己走向那里的這條路不會平安,在路上走著,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人堵截的準備。
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任何情況發生過。
除了衛星監視,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這是怎麼了?妮爾心中有小小的疑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艾伯特那個老家伙有多狂熱躁動,他認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極致,不會放手。
一路走過大橋,走過公車站,走到被修繕得非常漂亮的石頭小路,看見草坪略凌亂的操場。妮爾在一條石頭長椅旁停住腳步,坐下。
放下手中的書包,妮爾抬頭看了一眼此刻的天空。
繁星猶在的天空依然漆黑一片,是黎明前的征兆。
以前的妮爾特別喜歡這種時刻,她喜歡看著光芒一點點上揚並褪盡黑暗,她喜歡看著朝陽升起,一切進入嶄新的一天。並想象著那些光芒也屬于自己,也會落在自己身上。
當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像發生在童話故事里一樣。
走過公車站,妮爾把喝光的飲料瓶扔在垃圾箱的分類里,快步走向佇立著球門的小型操場。
難怪艾伯特剛才不著急動手,這里才是他的最佳選擇。
放下書包,妮爾平靜地看著遠處有人跑向自己。
這是一個在花都隨處可見的黑人青年,身高大約一米八五左右,體型是非常干脆的倒三角,皮膚黝黑得只能看見咧嘴笑出來的一口白牙,在黑暗中看著竟有點把自己隱藏起來的意思。
如果不仔細觀察,很多人大概會以為這只是個出來跑步的青年外國學生。
看著這個跑步靠近自己的青年,妮爾握拳,渾身緊繃。
黑人青年在跑到靠近妮爾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後,忽然加速!
黑人青年整個人猶如博爾特附體般迅速沖刺,隨後凌空而起,充滿力量的大長腿凌空一腳,踹向妮爾!
一直緊繃狀態的妮爾做出一個普通人絕對難以做到的姿勢,整個人雙腿分叉,上半身彎腰幾乎與地面貼平,避開了這凌空一腳。
翻身後仰,妮爾一腳勾向掠過自己頭頂的黑人青年。
黑人青年雙臂架住妮爾的一腳,向上發力,想要將妮爾一舉掀倒。
在黑人青年發力之際,妮爾已飛身彈起,反手一拳抽中黑人青年的頭頂。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操場上顯得格外響亮。
一招命中,妮爾雙手彎肘,如暴風驟雨般的攻擊連續襲向黑人青年。
啪啪啪啪啪!
黑人青年還沒來得及發揮,已經被妮爾連續擊中,整個人完全控制不住重心,徹底摔倒在草坪上。
妮爾緊跟著一腳由上自下貫至黑人青年胸口,喀嚓一聲。
黑人青年肋骨盡斷。
妮爾後退兩步,看著失去戰斗力的黑人青年。
黑人青年躺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看著妮爾,目光里沒有怨恨也沒有不甘,顯得非常平靜。
妮爾看得出來,這個青年跟自己一樣也是從小培養出來的那種人,也許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在格斗天賦上比自己差了太多。
「不要說話。」妮爾看著黑人青年說,「你已經失去戰斗力了,等救援吧,我不會殺你。」
黑人青年咧嘴笑了笑,竟似完全不把自己身上的傷口當回事,目光中還流露出一股藐視神色。
妮爾微微皺眉,她討厭這種反應,強行讓自己相信傷口沒那麼痛苦的可能只有兩種。一是這個青年已經不覺得這種傷算什麼了,二是他還有別的後招等著自己。
黑人青年又咧嘴笑了一下,這笑容讓妮爾下意識後退一步。
然後黑暗中一聲無聲的槍響。
子彈在火光閃動的同時穿過妮爾左肩膀,濺起一蓬血花。
毫無征兆的槍響,甚至連一直最善于發現敵人的妮爾都沒發現異樣,可見這個人在這里藏匿了很久。
妮爾渾身一震,子彈的巨大沖擊力讓她幾乎仰頭倒在地上。劇痛和震驚同時襲來,讓少女瞬間感覺到了絕望。
縱然如此,妮爾還是條件反射般地掏出藏在腰間的手槍,朝著子彈襲來的方向開了一槍。
同樣的無聲一槍,那個埋伏在角落里的人也被擊中。
…………
…………
正在看著監控畫面的艾伯特看到這一幕,居然表現得很興奮。
「不愧是最有天分的妮爾,反擊不錯。」
所有部下都像看外星生物一樣看著這個負責人,自己人中槍了,您能表現得稍微正經點麼?
看見妮爾中槍,安東尼覺得心頭一緊,一種淡淡的痛在胸口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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