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跟妮爾睡在一起,而且還被妮爾用手打了一發飛機。蘇亦凡覺得人生的神奇之處就在于自己壓根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甚至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渴望安逸生活的人其實也同時在渴望突如其來的變化,只不過大家都在期望好事,而真的突然降臨的總是壞事居多。
對蘇亦凡來說,妮爾突然歸來已經算是好事一件,他扭頭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縮成一團的妮爾,她的身體依然清瘦,緊繃的背脊像極了受驚的小動物。估計是剛才對自己做了那麼奇怪的事不好意思吧,妮爾保持了想要睡覺的姿勢沒動,也沒跟蘇亦凡說話。
跟大多數男生射了之後想睡不太一樣,蘇亦凡覺得自己現在反倒很精神,無論是精神還是**。無論是今天九死一生的經歷還是剛才妮爾幫自己擼管的香艷場面,抑或現在妮爾睡在自己身邊。這一切都像一場夢,這夢是好是壞還真得很難說。
但蘇亦凡很清楚一件事,自己跟妮爾之間的羈絆,肯定會因為今天的一切變得更深。
努力平復心情又平復呼吸,蘇亦凡仰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呆,才發現身邊妮爾的呼吸頻率好像沒變過。
這就意味著妮爾也沒睡。
蘇亦凡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你今天一定也很累吧?」
妮爾沒回頭,聲音倒是很快飄出來了︰「不累。」
蘇亦凡知道妮爾其實跟自己一樣害羞,她只是憑著以前的種種彪悍習性強撐到現在。如果說妮爾表現出來的是一種舍棄所有人的孤獨,那麼自己現在就是她為數不多排遣孤獨的因素。此時此刻,自己沒道理一直保持沉默。
想了想蘇亦凡又說道︰「明天我們就要離開濱海嗎?」
妮爾對這個話題顯然也不怎麼方案,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制定路線圖自己決定下一步計劃的孤獨感讓她始終想找個人聊聊。這個人要麼是蘇亦凡,要麼是蘇小輕。現在看情況後者肯定是不行了,那就選擇前者吧。
「後天出發。」妮爾還是不回頭,低聲說,「去臨海,坐船。離開這里。」
臨海的船只開往幾個特定的港口城市,蘇亦凡沒問要去哪里,而是順著妮爾的話繼續問道︰「你覺得我會是個好學生嗎?」
這一次妮爾的聲音終于沒剛才那麼平靜了,她似乎帶著點笑意地回答道︰「你以前的經歷證明過了,你就是個好學生。」
蘇亦凡「哦」了一聲,想起王健滔和程水馨那邊的工作,又有點擔心地說︰「我離開那麼久,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把事都做完。」
妮爾哼道︰「你先擔心你自己吧。」
蘇亦凡又問︰「想殺蔡琰的人到底是干什麼的?」
妮爾知道這小子就是想跟自己說話,其實她也不是很反感這件事,對蘇亦凡她都能做到以那啥洗面了。區區回答幾個問題當然也不在話下。
「不是想殺。是想抓。」妮爾說。「我只知道那兩個帶頭的人,阿利和磨菇,都是在東南亞一帶比較有名的佣金獵人,綁架、暗殺、破壞和商業情報工作都做。」
蘇亦凡驚訝︰「怎麼扯那麼遠?是因為怕太近了容易被模出線索嗎?」
「是這樣的。」妮爾說。「不過這種掩飾在蘇小輕面前都是渣渣,她明天就應該能知道誰是凶手了。」
蘇小輕的神奇蘇亦凡已經不想繼續探討了,他反倒是對妮爾能說出「渣渣」這種近似于方言的話還保持著一定的驚訝︰「輕姐會幫蔡家找出那個人嗎?」
「我覺得她巴不得看蔡家亂成一團。」妮爾對蘇小輕的了解更立體一些,蠕動了一下後背說道,「蔡家本還在惦記著蘇小輕的技術,這件事一出,先不說會不會鬧得分崩離析,至少一兩年內是沒機會繼續跟蘇小輕開價了。我覺得蘇小輕會給提示,但不會直接告訴蔡家誰是幕後真凶。」
蘇亦凡贊同妮爾的分析。這麼做才是真正符合利益的做法,蘇小輕如果這樣選擇他也會贊成。畢竟蔡家對自己來說還是太遙遠,救了蔡琰不等于要一直幫蔡家。如今蔡家的問題丟給蔡家自己解決,反倒能讓蘇小輕周圍輕松一些。
妮爾又說道︰「按照蘇小輕的性格,她不打擊報復蔡家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我覺得……蘇小輕還是會報復一下蔡家的。」
「會嗎?」蘇亦凡倒不是擔心蔡家。他是擔心蘇小輕樹敵太多。
「只有上帝知道。」妮爾無所謂地說,「蔡家必須忍了,還得感謝蘇小輕。」
「因為如果沒有我,蔡琰可能已經被抓走了,情況會更糟是嗎?」
妮爾鄙視地說道︰「因為如果你死了,蔡家的人現在就都是死人了。」
「……好吧,謝謝你這麼誠實。」
妮爾听得出蘇亦凡的郁悶,嘻嘻一笑道︰「不是有我在嘛。」
蘇亦凡這才想到這個女孩以前好像是從未殺過人,今天為了自己殺了六個人,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暖流回蕩︰「謝謝你……」
妮爾這一次終于不再背對著蘇亦凡,她轉過身,雙手握住蘇亦凡的手,看著蘇亦凡的眼楮說︰「不用這樣,是你先原諒我的。」
蘇亦凡這才想起妮爾好像是因為auu的任務才接近自己,現在反過來兩個人倒是關系好得不行。人生中這麼神奇的事並不多,從這方面來說自己好像還挺幸運?
兩個人這樣面對面感覺彼此的呼吸,手握在一起互相傳遞熱量,妮爾的表情慢慢從嬉笑變成了羞澀,最終還是努力把自己的手從蘇亦凡掌心抽出。
「睡覺吧……明天要早起,給你涂藥。」
換了個姿勢又一次背對著蘇亦凡,妮爾這次是真的要睡了。蘇亦凡雖然心情不太平靜,也很听話地閉上雙眼,努力進入夢中。
…………
…………
第二天早上,蘇亦凡睜開眼的時候妮爾已經不在身邊,他正想起身喊妮爾,卻發現穿著白色t恤的妮爾端著個盤子走進臥室。
雖然是很粗糙的自制三明治,加上口味更糟糕的天朝牛女乃,蘇亦凡還是覺得這樣的早晨有點溫馨得過了頭。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射進來照在妮爾的長發上,白金色的長發顯得更加耀眼。這樣端著餐盤走到蘇亦凡身邊。妮爾低頭揭開紗布,先看了一眼蘇亦凡肩膀上最深的那道傷口。
「已經開始愈合,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蘇亦凡驚訝地低頭看自己身上,果然傷口已經變成淡淡的痕跡。
用溫熱的毛巾擦拭傷口周圍,妮爾重新為蘇亦凡涂藥,動作很輕柔,就像昨天晚上模著蘇亦凡小兄弟一樣。蘇亦凡連下面都被模過了,被妮爾模上面也就沒再表現得特別矯情。
上完藥,妮爾去洗手,蘇亦凡就像個大爺一樣坐在床墊上等她回來一起吃早餐。看得出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好。蘇亦凡開始想念自己的電話。還有那些時刻能聯系到親人朋友們的通訊手段。現代人的都市病在蘇亦凡身上得到了最充分的體現。若不是以前習慣了一個人孤單寂寞冷的日子,他現在肯定抓耳撓腮難受得不行。
妮爾回來見蘇亦凡還不吃東西,立刻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這種細節處見真心的感覺好像很久沒在心中出現過了,妮爾坐到蘇亦凡身邊。拿起三明治直接送到蘇亦凡面前。
「吃。」
蘇亦凡也真乖,咬一口三明治,又自己拿起牛女乃喝,生怕妮爾連這個也打算代勞。
兩人相處一夜之後終究是心情有所改變,面對彼此的時候都顯得有點欲說還休。可是說什麼呢?對這種事全無經驗的兩人顯然都找不到合適的開口方式,也不知應該怎麼打破沉默尷尬,只能默默吃完早餐,妮爾像個居家少女一樣收拾餐具。
換在以前,這些活都應該是蘇亦凡在干的。
「你現在的傷口不太適合劇烈運動。不過我們可以從理論開始。」妮爾收拾好餐具後讓蘇亦凡起床,「去洗個臉,我等你。」
蘇亦凡終究是年輕,加上蘇小輕的藥效果極好,哪怕是被妮爾擼過一管。一夜過後仍是顯得精神奕奕。身上的傷口還在不適中,但被藥性壓制得很好,蘇亦凡進了衛生間看到蓬頭垢面的自己,苦笑著洗漱,等到洗完臉之後才愕然發現在衛生間里掛著一條白色的小內褲。
不用問這肯定是妮爾的,洗得很干淨,甚至還散發著一股洗衣液的芬芳。蘇亦凡疑惑地看了一眼,覺得這樣純白色的小內褲真是樸素又少見,又回憶起昨天妮爾在自己身上那些美妙景致,心中不由得有點火苗開始嘩啦啦燒起來。
但是妮爾為什麼要洗內褲,這種純白內褲一看就是超市大路貨,按照妮爾現在的生活節奏來看,髒了丟掉不就可以了嗎?
蘇亦凡只是善良,身為一個宅男他就算思想單純也是懂得聯想的。仔細想了想妮爾為什麼要洗內褲,蘇亦凡忽然意識到了某種可能。
這種可能讓蘇亦凡覺得有點高興,又不好意思直接去問妮爾,只能裝作沒看見那條旗幟一樣的小純白,迅速洗漱完回到臥室。
回到臥室,蘇亦凡發現妮爾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看見啦?」
「什麼?」蘇亦凡想裝傻,可惜太不成功了。
妮爾嘿嘿一笑,朝蘇亦凡勾了勾手指。
蘇亦凡只能老老實實地走到妮爾身邊坐下,狀似小學生。
「昨天是特殊獎勵,今天就沒啦。」妮爾一只手勾住蘇亦凡脖子,笑嘻嘻地說,「昨天被你弄得都濕透了……你要小心我的打擊報復啊……」
想到自己好像還需要妮爾教很多東西,尤其是體能方面的,蘇亦凡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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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絕對是一個很美好的故事,請堅信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