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的動作很快,大衛比她更快。
就在白光閃動的一瞬間,大衛像變魔術一樣給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鏡。
這麼一個簡單動作,化解了眼前白光一閃的問題。
那是一種特質的閃光彈,效率比傳統閃光彈要高出至少數倍,而且指向性更明顯。大衛似乎早就料到趙玄會在這方面做手腳,他的準備也很充分。
趙玄拉著戴清滾到沙發後面,正是閃光死角的位置。
那邊持槍的大衛卻是迎著閃光向前走了兩步,一槍打在沙發上。
槍聲微弱,顯然做了消音處理。
一槍射出後,沙發上多了一個彈孔。
然後戴著特制墨鏡的大衛臉色忽然一變。
就在大衛向前一步開槍的瞬間,從身體四周傳來一絲絲蔓延到自己皮膚表層的刺痛麻痹感。
十九歲時就精通幾乎所有刑訊方式的大衛再清楚不過了,這是弱電流爬過皮膚表面的感覺。
那股刺痛在瞬間被放大,大衛想要再朝著沙發的方向開槍,卻已經來不及了。
強烈的電流沖擊毫無征兆地在空中爆裂開,順著大衛的皮膚流淌,幾乎是一瞬間就刺入肌肉層中。
大衛咬著牙對繼續向前走了兩步,朝沙發的方向開了數槍。
被消音器弱化的子彈甚至沒能穿透沙發,大衛明顯感覺到那個巨大的布藝沙發材質並非所見那樣簡單,似乎是做了防彈處理。
子彈穿不透,大衛也無法第一時間沖過去抓住趙玄母女。
空氣中的電流沒有變弱,反倒是繼續增強刺激著大衛的身體。
這一刻大衛心中清醒無比,他知道趙玄母女幾乎與自己承受著同樣的痛苦。
空氣中閃動的白光不是為了讓自己目眩,那其實是導電介質。
趙玄用近似于自殘的方式反擊,一瞬間讓戰斗被消滅在萌芽中。
身體的麻痹感變得比之前更強烈,連續多日的休息也沒能讓之前被雙子座折磨過的體能恢復到最佳狀態。大衛很想去模自己懷中的一個起爆器開關,手卻再也做不出更多的動作來。
趙玄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
白光依舊未能散去,電流的麻痹感讓大衛無法立刻做出最佳反應。甚至再向前一步都很艱難。
客廳的門被打開,穿著特殊工作服的男人們迅速入場,不給大衛任何反抗的機會。
大衛被人全身捆都像粽子一樣,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冷冷地看著趙玄身披一條毯子,扶著戴清重新站起來。
四肢縴弱的趙玄依然在渾身發抖,她的臉色慘白,雙手不停抖動,整個人還沒從被強烈電流沖擊的刺激中恢復過來。
就是這樣的趙玄,讓人把戴戈送進臥室。在白光散去的客廳里重新面對大衛。
大衛的身體恢復速度比趙玄快了很多。但他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就明白。綁住自己的人專業素養一點都不比自己差,至少自己在幾個小時內肯定無法掙月兌。
這樣的情況下,大衛反倒平靜了。
趙玄冷冷地看著大衛,目光中甚至看不出憤怒的情緒。
大衛對這種目光也很熟悉。他知道趙玄已經不需要表達憤怒了。
在利益的博弈者看來,憤怒是一種很多余的情緒。
過了半晌,趙玄才開口,聲音還有點顫抖。
「你在等自己的人過來救你?」
大衛當然不會自己行動,他有很多幫手,這些人手段不錯,戰斗力也很強。當初救出趙玄,其中一部分人就參與了行動。
趙玄見識過這些人的本事,所以她做起反擊來一點都不留余地。
大衛以為趙玄還能與自己僵持一段時間。足夠準備好的人馬殺到,現在他已經不抱這種奢望了。
小看女人的人總會死得很慘,大衛用自己的經歷兩次證明了這個真理。
「我想,他們就算是來了也沒用。」
「有用。」趙玄看著大衛說,「至少我會有損耗。」
冷冷的一句話。堵死了大衛反擊的可能。
趙玄這種性格這樣的手段,連大衛都覺得無隙可乘,他沒說話,等待趙玄的下文。
「現在我們來談談交易的問題吧。」趙玄從自己面前的茶幾下層抽出一把尖頭刀,刀鋒在客廳的燈光里閃著亮,「你值什麼價格?或者說,美國人希望用什麼代價把你贖回?」
大衛看著趙玄,他的頭部只能小幅度搖動,所以他就小幅搖頭。
「你的期待不會有結果。」
趙玄的身體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抖了,她扯下自己身上蓋著的毯子,平鋪在自己膝蓋上。
「也許吧……不過不試試誰知道呢?」
說完,趙玄站起來,走向大衛。
大衛有點驚訝地看著趙玄,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女孩的了解確實太少了,他甚至想不出趙玄下一步想干什麼。
客廳里已經沒有人了,那些看不出是為了錢還是真忠心的保鏢們在綁好大衛之後都離開了,準備著防御大衛增援的到來。
這里只剩下大衛和趙玄。
趙玄走到大衛面前,手中的尖頭刀帶著大衛面前一晃。
這樣程度的恐嚇對大衛來說太稀松平常了,他盯著趙玄手中的刀,表情毫無變化,心中猜測著這個女孩想用自己交換些什麼。
趙玄沒問大衛任何問題,她只是讓刀鋒順著大衛的臉緩緩下滑,然後一刀劃開了大衛的褲子皮帶扣。
大衛這才領教到趙玄的腕力。
看似不堪一握的縴細手腕,很有力量。
西裝長褲里面是一條毫無特色的黑色短褲,在一般女生來看都會覺得挺尷尬的,趙玄的目光卻是沒有一絲動搖。
「挺有料的。」趙玄低頭瞄了一眼大衛的黑色短褲,轉身抓起一條清潔手指用的白毛巾。
一個極其不妙的念頭在大衛的腦海中浮現,他這一次真的有點害怕了,對著趙玄喊道︰「不,咱們先談談。」
趙玄對大衛冷笑了一下,搖搖頭。
「談一下?當然要,不過不是現在。」
扯掉那條短褲,趙玄看見了大衛身體最隱秘的部分,然後手起刀落。
血噴出來,濺在趙玄的手臂上,她迅速用白毛巾按在傷口上。
很用力很用力。
血淋淋的一個蛋,落在地毯上。
「很多人形容男性的無聊狀態,會自稱蛋疼。」趙玄看著臉色慘白但沒有喊出聲的大衛說道,「現在你知道什麼叫蛋疼了嗎?」
大衛咬著牙,心中的恐懼和失落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痛苦。
只要是個男人,這一刻心情都無法平靜。
趙玄切掉了自己的一個蛋?
大衛甚至已經設想過最糟糕的事,也沒敢想到現在這場面。
不給談判的機會,也不猶豫,趙玄就那麼做了。像一個睚眥必報的小女孩,被大衛用槍指著威脅過後,一定要用更激烈的手段回敬回去。
血還在流著,趙玄一點都不介意地用毛巾按住傷口,對大衛說︰「別說你舍得死,如果真是那樣,你早就死了。」
大衛咬著牙依舊沒吭聲,一個男人在遭遇這種情況的時刻說什麼都毫無意義。
屈辱和痛苦的雙重打擊讓大衛眼神變得憤怒。
趙玄站在大衛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大衛,任由他傷口的血染紅了毛巾。
「你是不是希望我說點什麼?」
大衛眼神中的憤怒依然沒有變化,他死死盯著趙玄。
「你錯了。」趙玄轉身走向客廳門口,「我們之前本來就沒什麼可說的。」
在趙玄的指揮下,有人過來給大衛處理傷口,也有人收拾房間里的血跡。還有一個人用保鮮膜和冰袋小心翼翼地裝起大衛被割掉的那只蛋。
「想辦法寄到美國去,看看那些人能說什麼。」趙玄淡淡地說,「大衛的援兵要來了,好好招待他們。」
身體上的疼痛在不斷加強,隨後大衛被四五個彪形大漢按倒在地毯上,那些人開始處理他的傷口。
被這麼多人圍觀自己的身體,大衛已經覺得屈辱不足以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他一聲不吭地咬著牙,依然盯著趙玄離開的方向。
在大衛的了解中,趙玄上一次面對蘇小輕全面落敗,還沒有這麼果斷豐富的經驗。只是短短不過幾周的時間,趙玄已經成長得如此果斷凶悍,她的未來果然不可預料。
此刻的趙玄,強大到了所有人無法忽視的程度。
傷口被按上止血藥粉,隨後是傷口縫合……大衛索性不去繼續想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個蛋的事,他閉上眼楮,不想看那些人奇怪的眼神。
回到戴清的臥室里,趙玄看著還在衛生間干嘔的戴清,微微搖頭。
「媽,要不然你去跟楊夫人服個軟吧,別跟著我受苦了。」
強烈的電流刺激讓戴清的皮膚上都起了一層粉紅色,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時嫵媚許多。凌亂的頭發和略帶驚惶的面容都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讓人想把她擁入懷中好好保護一番。
曾幾何時,趙傳志都已經看不見戴清這樣的一面了,他只能見到那個態度堅決,口吻冷高的戴清。
面對自己已經漸漸陌生女兒的勸說,戴清慘笑一聲。
「我干嘛要回去?現在我回去,楊夫人肯定也會用你來威脅我。」
趙玄冷靜地說︰「她威脅不到。」
戴清對趙玄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點頭道︰「你能這麼想就好,這種時候不能退縮。」
趙玄微微一笑,那笑容讓她的美貌更加奪目。
「我什麼時候退縮了?我只是在等待機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