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喜歡朝人群中鑽去的余飛一听有人挑事,他心頭一喜,趕緊將腦袋伸出窗外。
這時只見一個頭戴斗笠,身披簑衣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把大刀冷冷地站在大堂zhongy ng。
那樣子,頗有幾分俠客之風。
客棧掌櫃的對這樣的約戰見多了,他也不懼怕,大聲說道︰「大俠,你在我這里打架可以,桌椅任你砸,我收你二十兩銀子,不過僅限于樓下。」
「等我兒公孫無策來了再說。」牛一刀冷冷地說道。
「噗……」這時只見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從二樓不知道哪個雅間跳了下來,他落地時的動作相當優雅。
「牛一刀,我可是今天一大早就來等你了,為了等你,光是這客棧的酒都被我吃了好幾壇,你說那酒錢記誰身上?」
牛一刀哈哈一笑︰「老規矩,只要你沒死,輸了就你給;當然你死了,這里的錢就我牛一刀一個人的了。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老子為了給你湊棺材錢,把船都賣了。」
這時莫子玉眉頭一皺︰「郡主,我們不如暫時回房,老夫擔心他們會將那些鄉兵引來。」
辛紫姌點點頭,隨之眾人走出雅間。
余飛不光手有點癢,就連他的心也癢的厲害,他見樓下、樓梯上有不少人看熱鬧,心中頓時明白幾分,有個屁的危險,自己渾水模魚,沒準能賺點外快。
于是乎,在拐角處,余飛調轉腦袋,朝著人群擠去。
牛一刀跟公孫無策兩人嘴上功夫一直較著勁,並沒有急于開打,這樣對于余飛來說,絕對是好機會,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個江湖人士身上,誰還管得了周圍。
盜亦有道,余飛瞅準了一個大月復便便,身著綢緞的家伙。
很快他挪到了那家伙身邊。
這時圍觀人群開始有人起哄了,「還打不打?不打我們可要繼續吃飯了。」
一人起哄,眾人都振臂高呼。
這下更為余飛提供了極好的機會,只見余飛眼看著牛一刀他們,卻暗中將兩指模向了胖子的錢袋,只憑感覺,余飛的兩根手指緊密配合著上下翻滾,不費多少氣力,那胖子腰間的錢兜就到了他身上。
面相斯文的公孫無策說道︰「牛一刀,口說無憑,咱們得找一個信得過的兄弟當證人,今ri你我死傷概不追究。」
牛一刀很爽快︰「好。」接著牛一刀瀟灑抱拳,用他那洪亮的聲音說道︰「諸位,不知道誰願意做我們的證人,今ri我牛一刀與公孫小兒比武,生死概不負責。」
靠,一說到證人,你們就啞巴了吧。見眾人一片安靜,余飛心頭忍不住瞧不起這些人。
這時公孫無策說話了,「那位穿藍袍衣服的兄弟,我看你相當淡定,不如你來吧。」
余飛很好奇,心想這個藍袍兄弟到底是誰,如此之c o蛋般幸福,他忍不住朝周圍打量去。
不料幾秒之後,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余飛朝自己身上一看,你媽的大爺,周圍就自己一個人穿著藍袍。這個時候他才記起,這藍袍是董慶陽給他的,他還以為自己還穿著那件破棉袍。
忍不住又在心里將董慶陽的老母好生一頓問候。
「這?」余飛顯然很意外。
瞬間周圍人給他閃開了一條路,在眾人的鼓舞目光下,余飛不由得朝前邁了一步。
第一步下來,他就後悔死了,完了。這下收不住腳了。
終于他來到了中間。
「公孫小兒,現在證人也有了,你我的事概不由官府負責了吧。」牛一刀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大刀說道。
公孫無策朝余飛看去,隨即說道︰「小兄弟,如果我倆有死傷,到時候麻煩你去官府幫助說明一下,就說我倆是自己定好的,以免害對方不仁義。」
這兩句話听得余飛心中緊張不已,他本來昨晚就是從綿州城逃出來,綿州城那幫官人肯定不會忘記他,眼下這倆混蛋讓自己來當中間人,要是再被官府審問,若是被綿州城的官府知道,沒準自己就被投進大牢,肯定是死路一條。
不行,必須要阻止他們這場打斗。
可是看著兩人都是一身俠氣,估計之前沒少結梁子,他一個功夫都不會的人,要想把這架勸下來,這絕對比昨晚連續幾次死里逃生都要困難的多。
唉,即便這樣,但是還是得試一試。
在余飛看來,這第一步還是要先穩住兩人,免得動起手來,從而給自己更多思考時間。
只見余飛抱拳沖道︰「兩位大俠的俠氣讓小弟好生佩服,小弟一直以來就想與好漢成為朋友,不料今ri有幸,但是也著實遺憾不小。」
牛一刀顯然是個急xing子,他一愣不由得說道︰「什麼遺憾?」
余飛不緊不慢地說道︰「兩位都是好漢,說實話,誰死誰傷,小弟都很心疼,特別是看兩位的年紀,肯定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我看不光小弟悲傷,就連你們的家人也會跟著難過,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吶。」說完余飛的眼角還真的流出了兩滴眼淚,動情之下,他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
「唉,我說你就別在那里耍嘴皮子了,他倆打,管你什麼事?」
「對嘛,管你什麼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
余飛冷冷地朝發出流言蜚語的地方看去,「怎麼不管我事,人心都是肉長的,你以為都像你這樣沒血沒肉嗎?喜歡看熱鬧是吧,那你有本事也找一個人約定好,去決斗。」
余飛那句「那你有本事也找一個人約定好,去決斗」,無形中給兩人都戴了高帽子。
「小兄弟,不用你勸,我倆今天必須要分出高下。」公孫無策說道。
余飛的心一下子涼了,原本他覺得公孫無策並不想要打起來,不需要他去忽悠,誰料剛有點小起s ,公孫又給了他溫柔一刀。
「小兄弟,你做個證人就可以了,時間不多了,趁著午時還沒有過去,好方便埋尸。」牛一刀說道。
剛才對余飛不滿的人又起哄起來,這讓余飛的心更加慌亂,他知道只要有這幫人在,今天無論如何,這架絕對要打起來。
但是這客棧不是他的,他自然不能趕這幫人走。
時間在流逝,余飛越發心慌,他不停地問自己,怎麼辦,難道真的當個冷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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