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門被狠狠的踹開,花梔冷著臉走了進來。原本盤腿坐在石床之上的巫緩緩睜開眼楮,幽深的雙眸沒有絲毫溫度。
「呵!還活著呢!」花梔冷笑「自出了冥谷枯冰便縮在著屋內不見蹤影,還以為死了呢。」「有事。」巫默聲開口,話語間滿是那不可逾越的寒冰。「沒什麼大事,就是來看你死了沒,若死了,就好心幫你收收尸。把這房間騰出來,讓需要的人住。」花梔嗤笑看著巫「別人死了,還佔著地方。」「我還活著。」巫再次閉上了眼楮「你走吧。」「你……。」
「好了,別吵了。」花陌與洛走了進來,花陌皺眉看著花梔「明明是擔心,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哼!擔心他?好笑。」花梔別過臉。「還有你。」花陌望向巫「你明知道花梔的脾氣,就不會讓這些?」「……。」巫冷眼看了花陌一眼,並未答話。
「巫,想盡快養好傷修煉不錯,但也莫要過于勉強。」洛上前「小心得不償失。」「……。」巫望向洛,冰冷的眼楮微微軟化了些「我無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你就是太過強求自己。」洛皺眉。
「抱歉,一直在修煉,說好要與你一起喝酒,食言了。」「這事不急。」洛笑道「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喝酒?我隨時奉陪。不過……。」洛轉而一笑「你還是先整理一下自己吧,二宮主要回來了。」「……」巫微微一怔。「要是讓宮主看到你這般不愛惜自個,我敢打賭,你,死定了!」看著笑的有些不懷好意的洛,巫微微垂下眼瞼‘千年了,這個洛還是這幅樣子……’
「話已帶到,先行離去。至于酒,我就先給你留著。」洛揚揚唇,轉身離去。花陌無奈的搖搖頭,跟了上去‘這兩個人……’
花梔冷冷的看了巫一眼,輕哼一聲,轉身離去。「花梔……。」巫突然開口。「……。抱歉。」巫聲音雖輕,但花梔還是听到了,輕輕別過臉,眼中劃過一抹驚訝。良久,花梔收回視線,隱去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提步離開「不敢當!」
看著漸漸被關上的門,巫沉默許久,再次閉上了眼楮。花梔的心意他自是知曉的,但……。
……
「二宮主傳來的消息中還有一件是對你的。」花陌與洛行走在一條由石子鋪成的小路上,身邊是一片寬闊的湖泊,與嘩嘩流動的瀑布。「那個叫小月的女孩也會來。」花陌看了洛一眼輕聲道。洛的腳步微微一頓,沉默片刻,低頭輕輕應了一聲,繼續行走。
「你……。準備怎麼辦?」「她不認識我。」洛輕牽了一下嘴角,抬頭眯眼望向嘩嘩流動的瀑布「身上的味道我也會想辦法隱去。」「你這又是何苦呢?」花陌站在洛身後,輕聲嘆息。「她,跟我在一起,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洛沉聲道。「……。」「有時我常在想,若從一開始,我僅是拿她當女兒看待,或許現在……」洛想起一開始小月跟在自己身後糯糯的叫自己爹爹,不禁失笑。「情之一字啊!」花陌搖頭「怕是我這一生,都對這一字敬而遠之了。」「情到,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得了的。」洛回頭望向花陌「你也是個多情之人,怕來日,你也必會為一人,陷于其中。」「…。」對于洛的話,花陌報以一笑,並未放在心上。見此,洛也不再多說,說得再多,還是等他自己經歷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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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狼車,凝若出了車內,半靠在門外,坐在車沿外。呼嘯而過的風從臉上吹過,帶著些許的刺痛。凝若默默地看著不斷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的雲霧,眼中一片深思。
「不在里面坐著,跑到外面作甚?」璃娥從車內走出在凝若身邊坐了下來。凝若淡淡的看了璃娥一眼,並未做聲。「怎麼不說話?」璃娥輕輕眯起雙眼,任由風吹動她的發絲「是不願,還是不屑?」「說些什麼?」凝若冷聲開口「若你願為我解答那份記憶,我很樂意傾听。」「呵呵……」璃娥低笑「你現在還真是可愛,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在向我表達你的不滿嗎?」「……。」凝若沉默不語。
「……。」風吹動璃娥的發絲,輕拂過凝若的臉,癢癢的。「……。快了。」沉默許久,璃娥輕聲道「很快,你便會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凝若。」璃娥輕輕別過臉望向凝若「我若是你,我情願什麼都不知道,那樣,我只是我。但……」璃娥停頓片刻,收回目光「一旦記憶恢復,你知道那將會發生什麼嗎?」「……。你想說些什麼?」「我只是不確定,不確定這份記憶後,所承載的東西,你能不能撐得起。」璃娥微微垂下頭,淡聲道「凝若,我很擔心呢。擔心……你。」「……。」凝若沉默片刻,突然開口「是真的嗎?」「什麼?」璃娥有些沒反應過來。「你那日,說的是真的嗎?你說,千年前,我是愛你的。」「……。」璃娥沉默。良久,璃娥突然‘撲哧!’笑了出來,凝若微微皺眉。
良久,璃娥收住了笑,茫然的望向遠處,喃聲道「……不知道呢。」「……。?」「以前,我認為你是愛我的,但,現在……。我也不確定了。」璃娥的聲音很輕,輕的令凝若有些恍惚。
「可以告訴我一些事嗎?」凝若開口「只說一些,你與我的…。」璃娥默默地看著凝若,許久,淡淡的低下頭「你想听些什麼?就算你都知道了,那又如何?都過去了。」「……。我想知道。」凝若堅持。璃娥嘴角輕勾,眼中劃過一抹苦澀的笑意「千年前呢?千年前,你說愛我,最後卻不要我。你說你願意放棄一切與我長相廝守,哪怕去仙籍落地為妖,最後卻殺了我的親人,毀了我家,把我封印了一千年。你說你不會忘記我的,永遠……。哪怕我死了,可是,最終你的記憶中那片屬于我的位置,一片空白…。」璃娥抬頭望向怔怔的凝若,勾唇輕笑,風情萬種。璃娥輕輕探身上前,紅唇輕輕印向凝若的唇角。凝若怔怔的看著璃娥,完全忘記了應該推開她。
「還有……」璃娥緩緩開口,極輕的聲音隨風飄散離去「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他才剛出世呢,那麼小……」「……。」「對了,那……。也是你的孩子。」璃娥輕輕離開凝若的唇角,微笑「那麼像你,眼楮,嘴巴,鼻子……。」「……。住口!」凝若猛然轉身,伸手握住璃娥的脖子。雙眸一片赤紅。
「怎麼?」璃娥被凝若脖子,被迫抬著頭。看著憤怒的凝若,眼中笑意不改「不是你讓我說的嗎?你這又是做什麼?害怕?呵呵呵…。凝若……。因為你,我有了一個孩子。可是…。也是因為你,我的孩子死了,都是因為你……」「閉嘴!」凝若加重了手上的力氣,言語間滿是深深的恐懼。「被封印了這千年來,你知道我想得最多的是什麼嗎?」璃娥的臉色愈來愈難看,說話也慢慢有些費力氣「不是讓你死,而是,詛咒你,以我的那殘破的生命詛咒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孤獨一人,受盡折磨,與……天地同壽,永生不滅……」
看著臉色漸漸灰白的璃娥,凝若的手漸漸松了下來,緩緩從璃娥頸間滑落。沒了頸間的那股壓力,璃娥倒向一邊,微喘氣息。
凝若深深地看著璃娥,良久,起身離開「…。抱歉。」「凝若!」璃娥驀然開口,喚住了正欲進入車內的凝若。「……。」璃娥抬頭望向凝若的背影「……剛剛的那些話,過了今晚,忘記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