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羽愛紫蘿,紫蘿喜歡哲羽,璃娥討厭哲羽,處處找哲羽的錯處,但每次都是慘敗。紫蘿不喜西藍,哲羽自然知曉,但西藍畢竟是他的母親賜予他的,也不便直接開口讓西藍離開。他雖對雪域與他的父親並無好感,但對于母親,心中還是有些感情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天氣漸漸轉涼,轉眼間便入了秋。微帶著寒意的天氣令紫蘿有些不適,整個人也越發的懶惰。
紫蘿窩在院子中的軟榻上,淡漠的看著不遠處的西藍。「喝些熱湯吧。」璃娥走了過來,將一盅湯從盒中取出遞于了紫蘿「特地為你做的,嘗嘗味道。」紫蘿看了璃娥一眼,懶懶的伸出手將湯接過,放到唇邊微抿著。
「這些日子,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里有些泛慌。」紫蘿抱著湯盅,漠然的開口。「莫要想太多。」璃娥彎腰為紫蘿掖了掖身上的褥子,淡聲道「你要是真不喜她,大可直接開口讓她走人,哲羽他不會說些什麼的。」「我所說的不是這件事。」紫蘿淡漠的將手中的湯盅放到一邊,軟軟的靠在軟榻上,眼中有些深意「總覺得的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我的感覺向來不會錯到那里去,若我所料不錯,怕是我預料的最糟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情?」「天界此時估模著已經知曉我私自下界了。」璃娥微微怔住。「諸仙之宴,吃了些酒,我本以為他們沒個幾日是醒不來的,看來,是我想錯了。」紫蘿指尖輕揉著微微犯痛的額頭「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哥哥,哥哥助我下界,若要追究起來,他這罪名,可不見得比我輕。」「你……要回天界?」璃娥猶豫的開口。
「回不去了。」紫蘿冷笑「若真如我所料一般,此時怕捉拿我的人已經被派下界了。」「那……。」「哥哥不笨,若事情敗露,他必會將自身推月兌的干干淨淨。若他也被定了罪名,那可就真的沒人能幫得了我與他了。」紫蘿皺眉「我怕只怕,唬不住天界那些個成精的老東西。」
「走一步算一步吧。」紫蘿輕嘆了一口氣,轉而,眼中飛快的劃過一抹冷光「現在我要做的,是解決這個女人。」「西藍?」「她現在看我的眼神,不見得有多友善呢。」紫蘿嗤笑「想殺我?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資格。」「殺了她?」「這樣只會讓哲羽為難。」「……」「她不是喜歡哲羽嗎?被自己最喜歡的人所拋棄,這種感覺,應該並不太好。」紫蘿嘴角輕挑,滿是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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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睡?」哲羽抬頭,笑望著推門走進來的紫蘿。「你不也是沒有睡?」紫蘿走到哲羽身邊坐了下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摳著躺椅邊緣處的花紋。「找我有事?」哲羽從身後將紫蘿擁住,將她帶入懷中。「有一些事。」紫蘿並未拒絕哲羽的動作,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
「什麼事?」「你喜歡我嗎?」紫蘿沉默片刻,突然道。哲羽微微一怔。「你喜歡我嗎?」紫蘿認真的看著哲羽,有重復了一遍。「……。喜歡。」「為什麼?我狠毒,陰險,狡詐,有很是任性。」「怎麼會有人這麼說自己?」哲羽輕笑。「我說的是事實。」「……就是喜歡。」哲羽頓了頓「一種感覺,很突然的感覺,說不上來,突然就喜歡了。」「……」「我也陰險,我也狡詐。」哲羽將下巴低在紫蘿肩上,淡聲道「生在這樣一個世間,有太多的無奈,我想活下去,就只能將自己那僅存的一絲善良,徹底從情感中徹底抹去。」
「在這個六界中,哪里有什麼善惡,對與錯?你若強,你便是對。弱者低于強者,對于那些弱者而言,面對比自己強的人,無以反抗,那些強者便是惡。說到底,這不過是那些弱者,對于自己的無能,所找的一個安慰罷了。」哲羽眼中滿是嘲諷「弱者被強者所欺壓,在強者眼中,若弱者的生命就如同螻蟻一般,這一點,不管是人,是植物,動物皆是如此。所以對于弱者,這些強者便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惡人。」
紫蘿沉默,哲羽指尖輕點紫蘿的眉間,微笑道「我就是一個壞人。」「……。我不喜歡西藍。」紫蘿沉默許久,突然開口道。「……。」「你讓她走,我不想再見到她。」「紫蘿,她……。」「我來自天界,你是知道的。」紫蘿打斷哲羽的話,冷聲道「我本是天界帝之九女,此次是私自下界的。現在事情已經敗露,來抓我的人已經被派下了界。」哲羽抱著紫蘿的手微微收緊。「你可以為我而跟天界相戰嗎?」「為你,可以。」哲羽在紫蘿耳邊輕喃。
「那就讓西藍走。」紫蘿認真的看著哲羽「她喜歡你,她會對我不利的,你讓她走。」「不會的。」「會!」紫蘿轉身推開哲羽,直直的看著哲羽的眼楮「她若不走,我便離去。這樣也好,也免得哪日天界尋來,連累了你。」「……。」哲羽沉默的看著紫蘿,良久,眼中劃過一抹無奈「……。好。」「……」「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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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西藍強忍著即將涌出的眼淚,咬牙看著面前的哲羽。「我已經不需要你了。」哲羽淡淡的開口「你即刻啟程,返回雪域,回到母後身邊繼續侍候吧。」
被拋棄了嗎?最終還是被拋棄了嗎?西藍雙拳緊握,掌心處一片濕潤。胸口處痛的早已經無法呼吸,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在下一刻便會倒下。百年來,雖然一直呆在哲羽身邊侍候著,但,她心中卻一直害怕著,害怕會被拋棄。就是因為這個念頭,令她一直做事都戰戰兢兢,繃得極近。百年來,呆在哲羽身邊也未犯過什麼錯處。
「殿下明知,西藍並不想回到那里。」西藍顫聲道「那片美麗,卻又冷到骨中的地域。」「……離開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哲羽沉聲道「你自由了。」自由?西藍笑了出來,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從眼中流出,濕了臉頰,疼了心。自由?真是諷刺呢。
「是因為……紫蘿姑娘嗎?」西藍眼中滿是嘲諷「殿下是因為紫蘿姑娘,才拋棄我的嗎?」「……。」「殿下,你跟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住口!」哲羽驀然起身,揮起左手。一道銀光劃過,西藍整個人被哲羽手上的力道甩出數丈遠,重重的摔在了牆上,一口鮮血噴灑出來。
「西藍,那個老東西命你一直監視著我,但,你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在他面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哲羽居高臨下,淡漠的看著重傷的西藍「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他,知道?西藍倒在地上,怔怔的看著哲羽,腦中一片空白。
「你走吧,我會告知雪域,你已身死。」哲羽驀然轉身,緩緩離去,不再回頭,沒有絲毫留戀「不要再回來。」
看著哲羽漸漸消失的背影,西藍張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淚水越發洶涌的從眼中流出,西藍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他被王後送于哲羽身邊侍候,王並未反對她跟隨哲羽出了雪域,來到人間,其代價便是,監視哲羽……。
似是察覺到了一束目光,西藍勉強撐起身子,順著視線所投來處望去。
紫蘿淡淡的看著倒在地上,滿臉淚痕的西藍,沉默許久,眼底深處一抹復雜飛逝而過。
良久,紫蘿淡淡的收回目光,轉身離去。西藍看著紫蘿漸漸離去的身影,撐在地面上的手漸漸收緊,指尖劃過粗糙的地面帶去一道道血痕。西藍死死盯著紫蘿消失的背影,雙眸間滿是滔天的恨意。
「紫…。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