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凡沒有說話，只是眼楮緊緊盯著他。
「小伙子，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這真的是個事實！」那老頭說完，又滿懷傷感的說「想不想听一個故事？」
然後根本不等韓一凡說話，就自己苦笑了一聲，聲音滄桑的就像大漠里的白楊樹一樣說「你可以把他當做一個故事來听，或者對于你來說，這就是一個故事，但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卻是我！」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的古城里所有的古樹年輪加在一起，也沒有那麼久遠，那時候我才十幾歲，像你這樣，風華正茂，覺得整個天下都是我的舞台，我必將攀蟾宮折桂凌駕于萬眾之上！」
說到這些時候，老人眼中的神色異常明亮耀眼，仿佛到現在還在為自己當初的狂妄而熱血沸騰。
「我一個個挑戰天下高手，從地榜榜第十一直一路擊敗到天榜第一朱阿貴！後來半招惜敗號稱一指破黃河萬里一拳擊落星辰黯然的陸地神仙朱阿貴！想當年，整個江湖只要是提到我妄補天妄半仙的，哪一個不要稱一聲當事好漢！」老頭的囂張氣焰再次讓韓一凡反感，娘的，你不是很牛逼嗎？牛逼不還是敗了！
同時心里開始現象著那個什麼朱阿貴飽揍老頭子的場景。
「所謂高手之爭，動輒生死，雖然只是半招之差，卻事關生命，我負傷慘重，生命垂危，一路逃一路逃，拼勁最後一絲力氣來到一座前腳，終究還是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後來，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農舍里，是一個姑娘救了我，她瞞著家人將我安置在一個野外供行人休息的草舍里，對我悉心照顧，想不到的是，原本生命氣息全無的我，竟然在她悉心照料之下，漸漸恢復了生機！」
說到這里，那老人竟然露出罕見的羞澀之色。「那時候我也正是年輕氣盛，難免意氣用事，竟然跟她日積月累朝夕相處產生了感情！她對我也是情根深種！」
「可惜，」老頭說完神色重新變的黯然起來。「那時候終究是年輕，什麼都不懂，至于家事背景自己更是沒有考慮過，加上脾氣暴躁，平時狂妄習慣了，所以她的父母並不喜歡我！更是嚴禁她跟我相處！」
到了一個時候，老頭盯著遠方，痴痴的失神，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蔥的歲月，久久無法自拔！
韓一凡也沒有打斷他，也打斷不了他，所以也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這的確是個感人的故事，可是韓一凡發現自己老是無法被帶入進去。
這大概因為此時自己階下囚的原因吧，他一直都不相信，當一個人生命和自由都無法保證的時候，竟然還能夠帶入別人的故事里傷春悲秋。
那這個人也太多愁善感兒女情長了！
「我當時幾乎是將所有的時間放在了修煉上，因為我的此生目標就是做天下第一，不達到目的，此生我死不入土！所以對于人情世故根本就一點都不懂。」
「再加上年輕氣盛，所以對于她父母看不起我的事情憤怒至極，年輕人總是怕被人看不起，我當然也是，所以我就告訴他們，我很厲害，我擊敗了天下第二的琉球野士大野杜！」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相信我，他們覺得我在吹牛，我就是個滿嘴胡話的大傻叉！」
「我生氣要死，並發誓，讓他們听著江湖上的傳言，自己，妄補天一日不親手將朱阿貴殺死，自己就一日不回來見她！」
老人又一次傷神起來。
「我好狠阿！我恨不能時光倒退，我恨自己懦弱無能！恨自己太過無知，因為我當時已經看到他們听到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露出的輕松表情，但是自己當時已經被沖昏了頭腦，竟然根本就沒有注意！」
我離開了她，盡管我知道她此時正被自己父親拘禁起來，痛不欲生！
我要殺！那一刻，不，是那一段時間，我的生活直接墮入魔道，我只想著殺戮和發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自己，才能洗刷我自尊被踐踏的恥辱！
「離開她的我將全部時間都用來修煉，實力也很快恢復如初，甚至于更甚于前！我決定，那一年的清明，我決定再一次挑戰朱阿貴，天榜第一。」
「想不到，想不到的是，陸地神仙朱阿貴能夠數十年保持天榜第一，每天都要面對那麼多的挑戰，實力到底強硬到什麼地步！我又一次低估了他的實力，又輸了！」
"這一次，又是半招顯擺，情形跟上次如出一轍。但是，這一次，那半招，朱阿貴本可以殺了我，但是他沒有！只是背著手離開了！」
「但是，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倒是寧願他殺了我，因為這樣簡直是對我自尊的最大傷害！」
「回去之後，我拼命的修煉，感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的時候，再次去找他挑戰，五十年，整整五十年，我被打的幾近殘廢只剩一口氣的次數有六次，但是每一次他都沒有殺我，而是放了我最後一口氣。」
「每次，我都認為我絕對可以殺死他的時候，每一次又不得不面對半招之敗的事實。我心灰意冷。這跟我設想的一點也不一樣。大相徑庭。我要的是將他擊敗，然後像他羞辱我一樣好好的羞辱他，但是每一次，我都敗的差之毫厘。」
「最後一次，他終于跟我說話了，他竟然要謝謝我。他說，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找到一個敢于跟你拼命的排練並不容易，謝謝你讓我突破大化境界！為了感謝你，我不殺你了！我要破虛空去追求更高深的天道去了！」
「這是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但是就是這一句話，讓我認識到了自己跟他的差距。天榜第二，也只不過是剛剛模到共魄境界的門檻，我自己也只是剛剛在共魄境界里敲開門，但是人家呢，人家已經大化境界了！這是什麼概念！我輸的心服口服！」
「我當時心灰意冷，道心不穩，心神就有些晃蕩，整日游蕩飄搖之下，竟然又來到了那個小山村，但是，我竟然听到她，已經自殺了！」老人最後一句，就像是有萬鈞重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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